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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接觸過列車上的其他乘客嗎，除了我們以外？我是指——和他們溝通交流之類的？”
“當(dāng)然，一開始我還有著那樣的好奇心，也和其他人一樣，在車廂之間來回游走。車廂間的休息區(qū)里有水和食物，那些是生存下去的重要保障。而且每穿過一次車門，就會產(chǎn)生一個全新的、空的車廂，每個車廂里的東西也都是一樣的?！?p> “我一開始還試著和那些乘客們交流，但我發(fā)現(xiàn)，他們大都來自世界各地。甚至是……來自不一樣的時間。我和他們大多數(shù)人的語言都不通，甚至因為外部社會在進步的原因，很多觀念也都有所不同。”
“我運氣好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能溝通的年輕人，但聽了他的描述我才知道，未來的蘇聯(lián)已經(jīng)解體了……我也和他說了我的故事，但在那之后他像是瘋了似的逃向了別的車廂，我就再沒有遇見過他了?！?p> “……”
這聽上去同樣是一個……令人有些傷感的故事。
“所以，只要離開這節(jié)車廂，我們就很難再相遇了。”
托尼克緊緊握住米蘭娜的手，兩人相擁在了一起。
不過這樣的“親情大戲”我并不感興趣，也沒有為之動容。我更在意的當(dāng)然是幸子，她將我?guī)У竭@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可否認(rèn)地，她在心底打著自己的算盤。
這點來說，我也是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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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知道我的“愿望”，那么我此刻想要得知真相的想法，即使不看我的表情，她應(yīng)該也能察覺出來吧？
就算我不去問的話，她也會開口回答我的。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我想讓你見證——或者說，‘承認(rèn)’，米蘭娜的‘死亡’?！?p> “……”
“誒？”
在一旁同樣聽見了的米蘭娜先是疑惑，然后像是領(lǐng)悟到了些什么。
“幸……幸小姐……？”
“……”
幸子的神情……很堅決。
她并未回應(yīng)，而是迅速地將我推進了下一節(jié)車廂，她后腳緊跟著也走了進來。
但當(dāng)我回頭的時候，上一節(jié)車廂里，已經(jīng)沒有了托尼克和米蘭娜的身影。
我想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彼此，永遠(yuǎ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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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
“既然你是‘死神’的話，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世界上，是沒有長生不死的，除非是神明本身。但即使是神明，也沒辦法做到，讓一個普通人長生不死?！?p> “……”
是的。
甚至更甚。
即便是所謂的“神明”，也做不到長生不死。
所以從一開始，米蘭娜的愿望，即使是神明來了，也沒辦法實現(xiàn)。
“而關(guān)于這個列車……如果代入線性時間的觀念的話，便可以將人的一切‘行為’，視作是在連續(xù)的時間，和相近的空間內(nèi)進行的——但是這輛幽靈列車，并不是在線性時間上運行的?！?p> 我的感官，早在登上列車的那一瞬間，就變得十分紊亂。
她的描述與形容并沒有錯，這點也能從托尼克的形容中窺知一二。
“而登上列車的普通人，是沒辦法離開列車的，但卻可以在列車上‘永恒’地存在著?！?p> “在現(xiàn)實中的‘失蹤’，且已經(jīng)確定無法回來的情況，與死亡無異。和去往了如月車站的蓮一樣，在異空間迎來了身份上的‘死亡’?！?p> “我有著能夠?qū)崿F(xiàn)愿望的能力，并利用她喚來了幽靈列車，‘扭曲’地實現(xiàn)了她與父親團聚的愿望。并在此基礎(chǔ)上，請求你作為見證者，承認(rèn)米蘭娜的死亡。”
“……”
她的想法令我有些震驚。
但似乎又能夠理解。
不……我才不理解這個瘋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對你的這一所作所為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知道那些列車‘活躍’的原因?！?p> “呃……那個、其實我也在找這個原因?！?p> “……”
她的此番話語……并非謊言。
看來，即使是幸子，也有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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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猜測，是有一種不來自這個世界的某種“能量”，導(dǎo)致了這些種種‘怪異’現(xiàn)象的發(fā)生。就像列車怪談的活躍來源于幽靈列車的活躍一樣，有著一種類似于模因污染的傳染性。”
“我原以為只要找到幽靈列車，或許就能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這種怪異能量的線索。但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一無所獲……”
“就和創(chuàng)造了如月車站傳聞的蓮一樣……但、普通人是沒辦法僅靠思想和心愿，就創(chuàng)造出一個幾乎等同于現(xiàn)世的異空間的?！?p> “但是，有著某種‘存在’，滿足了她的這一想象，創(chuàng)造出了如月車站，然后將她吞噬其中，永遠(yuǎn)迷失?！?p> “幾乎所有的怪異，都和這個存在有關(guān)?；蛘哒f連同‘怪異’在內(nèi)的，像是‘怪奇’‘怪談’‘怪核’等，這一系列形容詞，就是那個存在本身的體現(xiàn)?！?p> “但是對于‘能夠?qū)崿F(xiàn)心愿’這一點，以我的角度所能想到的，也是最開始就想到了的，也就只有……神明?！?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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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幸子來說，“神明”是存在的。
或者說，神明就是某種存在本身的一個代名詞。
而“能夠?qū)崿F(xiàn)心愿”的這一點，只是神明的其中一個能力。而幸子她，就是這一能力具象化的人形存在。
出于人類的想法而存在著的，像是我們這樣的存在，似乎也和這樣的力量脫不開關(guān)系。
掌管生命權(quán)能的“神”、掌管自然、掌管天空與大地的“神”、甚至是實現(xiàn)愿望的“神”。
這些能力，本身就是神明應(yīng)當(dāng)具有的能力。
但即使是我們這些所謂的“人形的化身“，即使自稱為“神”，也并未見過那所謂真正的神的“概念”，以及這一概念的“體現(xiàn)”。
以此來看的話，幸子她一直在做的，和人類“追根溯源”的行為別無二致。
思考人生和存在的意義——似乎這也是人類經(jīng)常進行的行為之一。
像是我們這種概念的具象化表現(xiàn)，與人類是不同的。
而與這兩者都不同的，便是所謂的……神明。
……
全知全能不老不死創(chuàng)造萬物，被稱之為神明的存在可以輕易做到上述這些事情。
雖然也有人把像我這樣的概念具象化出的人形存在稱之為“神”，也就是所謂的“死神”，但就“功能”而言，終不如那傳說中的“神明”。
“——我在找怪異的源頭，通過接觸這些怪異的方式?！?p> “或者說，我在找那位，傳說中的……神的‘概念’?！?p> “我在尋找……創(chuàng)造了我們的……一切的‘根源’?！?p> 幸子她，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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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也是一無所獲嗎？”
“是的，看上去就是一樁普通的怪談，也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神’存在的痕跡?！?p> “……那我們要怎么……回去？”
“跳車?！?p> 幸子的回答簡單明了，異常粗暴。
但……
仔細(xì)想想倒也是，如果車門沒法打開的話，的確應(yīng)該試著從車窗著手。
而且關(guān)于幽靈列車的傳聞中，那些回來了的幸存者們，也大多是通過跳車才逃離的。雖說他們有的還并未完全登上過幽靈列車，但這也不失為一種參考。
“這些車廂——”
“別亂走?！?p> “……”
幸子拉住了我的手腕，但力道明顯有些過大了……我并沒有真的要穿過這些車廂的打算，只是往門框邊上靠了靠。
但她的反應(yīng)赫然快我一步，甚至顯得有些過激了。
不知為何，她這一次將我拉住的力道有些恐怖。
就連手腕都被勒得通紅。
仿佛她也會害怕我因此而離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