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跡再現(xiàn)
“水神大人必會降下神罰，讓你們這些混蛋和那雞冠頭一樣人間蒸發(fā)，墮入地獄啊！”
老夫婦扯著嗓子哭嚎。
他們的子女攙扶著兩位老人后退，生怕父母的斥責引來升川大志和混混們的不滿。
老人身子骨弱，可經(jīng)不住他們折騰。
松本亂菊把斬魄刀刀柄握得咯吱咯吱響，心里一頓咬牙切齒。
可她肩負死神的身份和副隊長的職責，這兩樣東西像蛛網(wǎng)一樣將她死死束縛住。
至于老人家口中的水神，她雖沒聽過，但也知道那是老人絕望至極，將最后的念想寄托在了虛無的信仰之上。
都是沒有意義的。
升川大志倒是大度，對老人的咒罵付之一笑，“只有弱者才會篤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強者相信的，從來只有權力和力量?！?p> 混混們的笑聲則更加猖獗，一邊搜刮一邊嘲諷。
“管你是什么水神火神，見了我們都得繞著走~”
“要不要我們做得再過分點，好讓你們的水神大人早點現(xiàn)身啊~”
“哈哈哈哈哈~”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暢快心情馬上就要被畫上句點了。
蝙蝠的琉璃色眼珠依次鎖定進進出出的十四名混混，在他們身體上刻下無限劍制的烙印。
【身為劍所天成】
【血若鋼鐵，心似琉璃】
【縱橫無數(shù)戰(zhàn)場而不敗，然雖未嘗敗績，卻亦未曾勝利】
【斯人常孑然一身，鑄鐵于劍丘之上】
【因此，此生無須意義，此身，定為無限之劍所成！】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
神色各異的松本亂菊和升川大志突有所感，這一瞬間，空間里好像彌漫起了一股古老詭異的壓迫感。
混混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其中一名混混渾身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回頭望去，見到的景象令他瞳孔縮如針芒。
目光所及之處，璀璨奪目的光芒突然爆發(fā)，盤枝錯雜的紋絡從遠處飛速鋪展過來。
琉璃色紋絡在深沉的大地上縱橫切割，將地面撕成碎塊。
炙熱的火焰從裂縫中噴涌出來，好像是索魂的地獄馬上要破土而出，重新降臨世間。
他驚叫，“這是什么鬼東西！地面裂了！這里馬上要塌了！”
升川大志皺眉盯了眼那名混混，順著其視線轉(zhuǎn)頭去看。
哪有什么東西，一切都既往如常。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他無奈地笑笑。
這家伙是在裝樣子挑逗那倆老家伙吧，真是惡趣味~
他饒有興致地回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因為所有混混的臉上都擠滿了同樣的驚慌和恐懼。
那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表情，下九流的混混可沒有這等演繹天賦。
混混們的驚叫聲一波高過一波。
升川大志斥責他們冷靜下來，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所有的混混都驚恐地望著他身后，仿佛那里有什么大恐怖正在一步步靠近過來。
有人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水神大人！水神大人是你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混混們聞言，頓時像是點燃了引信，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磕頭，恨不得把腦門撞碎了來證明自己悔過。
“水神大人饒命！”
“是黑澤家逼我做的，我也不想啊水神大人！”
“您把升川大志帶走吧，他是主使，我們不敢反抗啊！”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發(fā)誓再也不敢了！”
“……”
混混們?nèi)绡偹瓢d的模樣著實嚇壞了其他人，在他們看來明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這些混混完全就是在對著空氣磕頭求饒。
嗡。
無比混亂之中，眾人同時聽見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嗡響。
下一瞬，喧鬧無比的街道陡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得針落可聞。
十四個混混無一例外，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傍晚清涼的風掠過街面，兩枚青黃參半的樹葉隨風而走，在地上敲出磕磕噠噠的聲音。
剩下的人下意識摒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街坊們?nèi)绱?，松本亂菊如此，升川大志亦是如此。
十四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一瞬間蒸發(fā)掉了。
要不是地上還殘存著混混磕頭留下的血跡，他們甚至有種這十四個混混原本就不存在的感覺。
老夫婦率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掙脫兒女的攙扶，咚的一下跪在地上，高喊著水神大人的名號還愿。
原本不相信鬼神一說的中年婦人也緊跟著跪下來，懵懂不知事的孩子也被她拉著跪地磕頭。
松本亂菊美眸大張，一臉震驚地看著混混們消失的地方。
她的世界觀都粉碎了。
魂魄憑空消失，這和之前吉良伊鶴通報的案件描述完全一致。
區(qū)別是吉良并沒有親眼見到魂魄消失的過程，只是通過落櫻泊湖畔的場景做出了這個推測。
而現(xiàn)在，她親眼見證了魂魄消失的全過程！
難道真的有水神這種神明存在？！
升川大志的震驚程度比亂菊更甚，他驚恐地四下環(huán)顧。
明明周圍還是什么東西都沒有，混混們口中的裂縫和坍塌他也全都看不見。
但他卻隱約感覺到，有個看不見的恐怖存在正盯著自己，在黑暗中伺機而噬。
無論他掐大腿還是咬舌尖，這股詭異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他寒毛都快要從毛孔里蹦出來了，心臟突突直跳，腿腳也開始控制不住顫抖。
終于，他也撐不住了。
升川大志尖叫一聲，撒腿就往黑澤家的方向跑。
他瞬步，狂奔，腿軟摔倒在地，然后手腳并用地往前爬。
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再不跑的話，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他！
遙望著升川大志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松本亂菊深呼吸幾下，強行平復好自己的情緒。
“今天的調(diào)查到此結束，收隊，這件事得盡快向總隊長報告才行！”
眾死神愣愣地點頭應下。
夜色此時才終于降臨，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際線上。
清冷的夜風席卷流魂街54區(qū)，隨它一同蔓延的還有水神的名號與神跡。
黑漆漆的房屋里，蝙蝠的身體在黑暗中猛然膨脹，太一的身影重新顯現(xiàn)出來。
他將沾滿鮮血的外衣褪下，收回無限劍制結界里，從柜子里摸出一件干凈的衣服換上。
呵……
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