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因為這城……也是會破的啊
早晨寅時。
由于近日來,邊疆妖蠻動亂不斷,平安軍在定遠城的城墻上,日夜戒備。
宋瀚海披上冰冷的甲胄,早早到軍營中點卯操練。
天色還一片漆黑的時候,宋瀾衣已經(jīng)起床洗漱完畢。
她披上一件外套,坐于書案前,回想夜間藥圣傳授她的話。
【世間大道迥異,但殊途同歸。所謂道,就建立在才氣的基礎(chǔ)上。吟誦經(jīng)義,謄抄經(jīng)典,均可獲得才氣。】
【但是說起來,積累才氣最快的方式,就是——登上文報。大乾文報,遍布各個疆域,越多的人閱讀你的文章,越多人認可你的詩詞理念,那么你所獲得的才氣越多?!?p> 是故,在之前,宋瀾衣根本沒有修行,但卻因為登上文報,卻獲得了大量才氣,一舉突破九品境界。
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觀察,這個時代似乎是一個架空的時代。
在大乾王朝之前,還有夏、商、周三代王朝。
但是前世記錄中的秦漢、三國、五胡十六國等等,都沒有出現(xiàn)。
劇本給的設(shè)定……似乎就是文抄公的路線。
但是宋瀾衣捫心自問,她不是圣母,如果利益不受損,她當然可以做個瀟灑的文抄公。
但是……這是個仙武世界。
鬼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么大因果線,她強借了他人詩詞,會不會承擔什么因果。
宋瀾衣的指尖輕輕敲打在桌面。
抄?
當然要抄!
這是目前作為穿越者的優(yōu)勢。
大不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又或者一刀下去,頭上頂個碗大的疤。
生死看淡,不服就是干!
但是……得換個方式抄。
此事,還需多加琢磨。
思慮片刻后,宋瀾衣緩緩提起筆。
“醫(yī)學(xué)常識防治手冊——傳染病篇?!?p> “傳染病是一大疾病的總稱,具有傳染性,并且在符合條件下或許會造成流行性疾病?!?p> “根據(jù)傳染途徑,可分為以下幾類:”
“一、腸道傳染?。夯魜y、痢疾、傷寒……”
“二、呼吸道傳染?。喊缀怼L(fēng)疹……”
“……”
“具體防治措施:……”
這種知識,或許在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但是在這個各家各派,敝帚自珍的時代,知識往往是最寶貴的。
這些看似簡單的預(yù)防措施,有時候在不禁意間,甚至可以拯救一條生命。
埋頭奮筆疾書間,白紙上的字體都出現(xiàn)點點金斑,看上去神異非常。
宋瀾衣則是全身心投入到謄抄中,也正是這種狀態(tài),讓她體內(nèi)的才氣,以更快的方式增加起來。
如果說九品境的才氣總和,是一個小水潭,那么現(xiàn)在這個小水潭,已經(jīng)被填滿了四分之一。
大約辰時,按照往常這個點,應(yīng)該是吃早膳的時辰。
但偏偏卻在這時候,遠方城門方向,傳來沉悶的鳴鼓聲。
邊塞城內(nèi),非大事不可鳴鼓。
如今正值秋冬之際,定遠城內(nèi)鳴鼓聲響,則必有妖蠻叩關(guān)。
宋瀾衣神色一肅,頓時放下筆,披上斗篷,腳下輕點,身若鴻羽,輕飄飄幾下,便掠出幾丈的距離。
也是在這時刻,管家匆匆跑來,剛要說話,只覺得眼前有一股勁風(fēng)刮過。
隨后,他眼前就不見宋瀾衣的蹤影。
他看著遠處宋瀾衣的背影,面色復(fù)雜,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小姐……終究還是長大了啊。
當宋瀾衣來到醫(yī)館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布滿的傷病。
醫(yī)館處在外城,方便將士在這里接受治療。
這里滿地的斷臂殘肢,胸口上扎個箭支之類的傷勢,甚至可以說是最簡單的了。
好在醫(yī)館內(nèi)有大量的止血粉和生肌丹,這讓許多大醫(yī)師減少處理小傷的時間,轉(zhuǎn)而去處理情況較為復(fù)雜的傷勢。
宋瀾衣見狀,當機立斷,運轉(zhuǎn)才氣,清喝一聲,“懸壺濟世?!?p> 一道盈盈綠光,似湖水波紋一般,化作漣漪,向外蕩漾開去。
凡是醫(yī)者,在綠光照耀的范圍內(nèi),只覺得耳聰目明,就連使出的治療術(shù)法,效果也比往常要強。
除卻醫(yī)者外,就連一部分傷患也有些驚奇。
當那綠光拂過的時候,他們只覺得原本疼痛難忍的傷口,突然涌出一股清涼的感覺。
雖然傷勢沒有痊愈……但是這術(shù)法也足夠驚人了!
這道術(shù)法,不僅有增益的作用,同時,還擁有鎮(zhèn)靜止疼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宋瀾衣的修為僅僅只是九品,居然就能起到那么顯著的效果!
做完這一切,宋瀾衣直接挽起袖子,投入到救人的事業(yè)中。
她單膝跪在一名中年甲士身邊,悶聲拿出袖子中的止血粉。
中年甲士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豁洞,血肉模糊間,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腸子。
饒是如此,他愣是沒有喊過一句疼。
許是覺得疼痛難忍,他說起了往事。
他微笑地看著宋瀾衣,似是嘆息,似是懷念,“曾經(jīng),我也有一個女兒。如果她還在的話,應(yīng)該和你一般大了?!?p> 宋瀾衣靜靜地聽著,手上抹藥扎針的動作不停。
“那年南方兵亂大災(zāi),我攜妻兒,北上來到定遠城?!?p> “朔北荒涼苦寒,但是好在,只要入伍,總有妻女一口飯吃。我沒讀過書,說得難聽些,就是讀書人口中的匹夫?!?p> “我這個匹夫啊,不懂得家國大義,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要讓妻子、女兒,隨我一同活下去?!?p> “可惜,我女兒還是去上京了?!?p> “去上京了?”宋瀾衣不免多問了一句。
“按照我們家鄉(xiāng)的習(xí)俗,走了的人……是不能多說的。至親之人,在頭三年,甚至不能祭拜?!?p> “可是……我多想,多想……她,是真的去上京享福了。”
宋瀾衣低了低頭,用垂落的發(fā)絲,遮住有些濕潤的眼眶。
當傷口都處理完畢時,她調(diào)動才氣,低喝了一聲,“妙手回春?!?p> 中年甲士只覺得腹部有一股暖流升起,緊接著,還有肌膚上暴露的傷口,一點一點地愈合起來。
當宋瀾衣轉(zhuǎn)過頭后,身后突然傳來甲士的聲音。
“你知道,她為什么走了嗎?”
宋瀾衣腳步微頓。
“因為這朔北的城……也是會破的啊……”
浮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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