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未殤,你說什么?”
未殤清了清嗓子,笑著說:“我說,喜歡你,師父,可以嗎?你要說不可以,我就此打住。不過你可想好,機(jī)會不多。”
雪神:“胡鬧!”
未殤覺得以前身為淺九時太可憐了,這次既然已經(jīng)想好,好好活著,并且同師父站在一起,可以并肩作戰(zhàn),他就不是那個可憐的九弟子淺九。
未殤:“剛剛,那名女子叫你穆羲,是因?yàn)樗俊?p> 雪神不知如何作答,但就這剎那的遲疑,就已經(jīng)讓未殤對從前的一切釋了懷。淺九啊,淺九啊,說好聽點(diǎn)你是可憐巴巴的被師父震碎靈珠,說難聽點(diǎn),人家?guī)煾概c心愛之人兩情相悅,若真心悅于你,那豈不是不仁不義之君,當(dāng)真那樣,豈不是成第三者了。
雪神剛要張嘴,未殤便正式行了師徒之禮:“師父,徒弟癡心妄想,心生雜念,知您平時嚴(yán)格,待回去后,我定閉門思過。我喜歡你的這句話,師父既已聽到,那我也不想狡辯,我會努力忘了師父的,請師父責(zé)罰!”
雪神本就無心情愛,見未殤一臉赤誠,也沒了剛剛要解釋的心思。
雪神不知道的是,他此時此刻想要跟未殤解釋的這份心,便已侵了情種。萬年鐵樹開了花,不自知罷了。
雪神:“未殤,跟我去一個地方。”
未殤看了看雪神,二人一同進(jìn)入幻境。尸橫遍野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的場面。在這中間,雪神血淋淋的立在天地之間,這是……萬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
未殤:“師父,你當(dāng)時想的是什么?”
雪神:“早日結(jié)束紛爭,還天下一片祥和。”
這時,一名紅衣女子飛到雪神面前,她抽出發(fā)簪,朝雪神胸口一插,雪神一掌推開,卻并未用盡全力。
雪神:“她,便是云羲?!?p> 雪神:“她本是和我一樣天地造就,誰知竟心生情種,因情生嫉,她勢必要?dú)⒐馓煜滤猩`,與我一同雙宿雙棲。我自知讓她有此想法罪孽深重,本想以我之血肉挽救一切,卻仍沒讓她回心轉(zhuǎn)意。”
未殤:“竟會有如此毀天滅地之愛,這,還算愛嗎?”
雪神:“對,所以從那時起,我便對天地發(fā)誓,絕無情愛。也因此,云羲才魂飛魄散,我那一掌并未用盡全力,殘留的一縷神識,便是你現(xiàn)在所見的云羲。”
未殤:“那這個女子對你?”
雪神:“敬仰之情,并非兒女私情。”
未殤:“就算很美,師父,也不曾有動心?”
雪神淡定的說:“不曾!”
未殤笑了笑:“師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雪神:“問吧。”
未殤:“你帶我來這里,是想讓我忘卻你?你害怕我也擾了這四海八荒的安穩(wěn)?”
雪神:“那倒沒有。就是想帶你來看一看。”
未殤:“師父,你若覺得我沒有想擾亂四海八荒的心,而你又跟我解釋了云羲的故事,你是想告訴我,你對我動了一點(diǎn)心,但是不放心是嗎?怕重蹈覆轍?”
雪神一時竟沒答出來。
未殤笑了笑:“師父。”
雪神看著他,這個眼神……
未殤:“師父,我有點(diǎn)餓了?!?p> 未殤不急,雪神而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升華了一個境界,這世間男子千千萬,我就要做比你雪神還強(qiáng)的神,追人?以后坐等全天下人追我。
“云羲?!?p> 云羲參拜完雪神,得知惹禍的獸物已除,整個部落都載歌載舞起來。
水星晨:“師父!”
雪神:“好多了?”
水星晨:“多謝師父帶來的藥,我們兩個好多了。當(dāng)時麒麟為了救我,略重了些,剛吃完藥又睡下了?!?p> 雪神:“帶我去看看!”
水星晨和未殤等在門外,水星晨覺得未殤周遭的氣運(yùn)不同以往?!皫煹?,為何有一種今時不同往日之感。”
未殤:“我倒覺得師兄略顯不同,不知為何,總覺得你周身散發(fā)著粉紅色,師兄,是談戀愛了?”
水星晨臉色一紅:“胡鬧!”
未殤:“不管是不是,反正師兄現(xiàn)在,特別美!”
水星晨被這么一夸,倒不好意思起來。“師弟,你對師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是有,我勸你,徹底打消。全天下仰慕師父的太多了,甭說神啊妖啊人啊,我覺得現(xiàn)在就連獸物等但凡活的,都想沾染師父一毫。”
未殤笑了笑:“我很差嗎?”
水星晨上下打量了一下未殤:“不差是不差,離師父遠(yuǎn)了些?!?p> 未殤:“缺的可以慢慢補(bǔ)嘛,我準(zhǔn)備了,要去凡界歷練,不成長為比你和大師兄厲害的人,絕不回來?!?p> 水星晨:“好大的口氣,而且為什么去人間?那里烏煙瘴氣的狠,倒不如去魔域,長的稀奇古怪,但關(guān)系簡單,好相處?!?p> 未殤:“就要去最惡最丑的地方?!?p> 水星晨:“師父不會讓你去的!你是被他收為關(guān)門弟子的,而且最后進(jìn)雪爐,他教導(dǎo)你都來不及。”
未殤:“師兄,我還沒去你就讓我打退堂鼓?!?p> 水星晨:“干嘛非要去?我是不贊同哈!”
倆人爭執(zhí)著,雪神推門而出:“吵什么呢?”
水星晨:“師父。麒麟怎么樣?”
雪神點(diǎn)點(diǎn)頭,水星晨未等師父再說話,便急匆匆進(jìn)了屋,只見剛剛雪神為了療傷,褪去了火麒麟的衣裳,此時火麒麟正在穿。水星晨下意識的看著他,火麒麟也沒想到水星晨這么快闖進(jìn)來,手停在原處,水星晨看著裸露在外的火麒麟的脖子肩部胸部腹部,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火麒麟本以為他要轉(zhuǎn)過頭,結(jié)果徑直朝自己走來,這回?fù)Q火麒麟緊張萬分,不知水星晨意欲何為。
未殤拉了拉雪神,雪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只見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地關(guān)上了火麒麟的房門。拉著雪神坐到了院內(nèi)不遠(yuǎn)處梨樹下的石桌旁。
雪神:“你這是做什么?”
未殤覺得這個距離不是很近,應(yīng)該不會打擾到屋內(nèi)的兩位師兄,摸了摸桌上的茶壺:“不錯,竟然還是熱的?!?p> 未殤給師父斟了一碗茶,示意師父喝,給自己也倒了一碗,一飲而盡:“嗯?這茶不錯?!?p> 雪神看著他心滿意足的小表情,也喝了一口,確實(shí)清新爽口。
雪神:“我們離房門那么遠(yuǎn)干什么?”
未殤:“師父確實(shí)是斷情絕愛,沒看水師兄擔(dān)心的要命,肯定這幾日都沒曾合過眼,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萬萬不可打擾。”
雪神好笑的看著他:“我們離開便是,院內(nèi)坐著干什么?”
未殤:“我怕其他人打擾,畢竟因?yàn)閹煾改鷾缌松瘾F,周遭都慶賀呢?!?p> 雪神:“想的倒是多。這么等到幾時?”
未殤:“不知道,做著歇歇也好,師父覺得呢?”
雪神看著此時此刻好心的未殤,心里的石頭好像曬進(jìn)去一道光,暖暖的,很舒服。
此時此刻,歲月靜好,真的很好。
未殤:“師父,我知你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超越情愛。我想既然喜歡你,已經(jīng)成為我骨子里的東西,無法改變。我想去人間?!?p> 雪神端著茶杯的手停了幾秒,又淡然而落。“想好了?”
未殤:“想很久了。若是成功,我便會是雪爐唯一一個可以有資格陪伴在您身邊之人。不會再有任何閑言碎語。”
雪神:“你知,沒有人成功過嗎?”
未殤:“數(shù)萬年間仰慕師父的人,無一成功歸來,所以,我想試一試。只求一個機(jī)會,可以嗎?師父?”
雪神不說話,未殤也不追問,他知道若師父心里有他,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都會同意的,這是唯一的機(jī)會。可若不同意,他也是去定了。
雪神:“知道了。”
未殤沒敢相信:“師父,你同意我去?”
雪神:“幾時啟程?”
未殤莫名的開心?!暗葞熜炙麄儌麆萑?,我即刻出發(fā)?!?p> 雪神伸出手,一把晶瑩剔透的玉扇出現(xiàn)在手上,他遞給未殤:“人間所有法力全無,只能靠你自己,這把扇子你帶著,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未殤拿到手里,很精致,“有什么用?”
雪神:“防身?!?p> 未殤:“如何用?”
雪神:“切不可弄丟,隨身攜帶,危急時刻定會救你。”
未殤小心翼翼收起來:“謝謝師父。”
雪神:“進(jìn)入地府,我跟地王關(guān)系不和,他每年與我下棋都輸。倘若他給你扔到一個最苦的人家,也希望你不要怨懟。”
未殤:“那師父,你現(xiàn)在去找他下棋可好,為了我,故意輸一次?”
雪神:“胡鬧!你只管去就是,人間眾界有約,不得插手,希望你這一世可以平安度過,我不求你成功飛升,只希望你能快樂一生。”
未殤:“師父,這是不信我能成功歸來?”
雪神不是不想信,是沒法信。可是,如果面前的未殤就是淺九,他倒是覺得可以信上幾分。
雪神:“一旦熬不住,剛剛那把扇子摔碎,為師定會去救你?!?p> 未殤當(dāng)然不想這個發(fā)生,一旦干擾人間,會受到想象不到的天罰。
未殤:“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