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親吻
崔護從里面出來了。
“二公主,周將軍同意了?!?p> 春枝搬出香車上的踩凳,然后下車替二公主撐傘。
桑楹楹聞言,三步兩下款款下了香車。幸好她今日穿的粉色錦衣,外披一件狐裘,一點也冷,不然如此大雨加上寒秋,她的病只會加重。
她拿過春枝手中的傘,朝崔護吩咐,“崔統(tǒng)領,盡快安排將士們躲雨休整,雨停了再出發(fā)!”
“是!”崔護離開,立刻和霍玉一起安排將士。
桑楹楹過身,對春枝道,“春枝,你去找驛館的老板,要一些祛寒的藥給將士們分下去?!?p> 春枝弓著身去了。
她站在驛館門口,打量了片刻,驛館很大,總共有三樓。她偏過頭,見季白時和夏侯祈冒雨牽馬至檐下。
她便自己打著傘,獨自一人踏過門,先進了驛館。
她行至走廊的時候,直覺有一道目光打在她身上。她抬頭,臉頓時僵住。她拿著傘僵在原地,看向二樓閣間的方向。
青年一身黑色戰(zhàn)甲立在二樓,才俊無雙,瓊樹一枝,那一雙眼,明亮如黑曜石。他望著走廊上的頭戴兩朵簪花,白色發(fā)帶輕揚的桑楹楹。兩兩相望,唯余沉默,還有無邊無盡的復雜的情緒。
她看著周植,這是繼上次在神山腳下,她羞辱他后,兩人的再一次見面。重活一次,她心中沒了上輩子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顆殺了他泄恨的心。
今天穿的很厚實,剛才明明很暖和,一點也不冷的??涩F(xiàn)在她拿著傘的手卻是冷的,僵的。
她夜里只要一夢到周植,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他的兩副面孔,一副是她心中的少年郎,一副是他虛偽,期騙她的樣子。
她的心里好像有一把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割著,他的利用與欺騙,他的叛國讓三座城池毀于一旦。此時此刻,上輩子的痛苦還清晰的留在她腦海里,周植做的每一件事,她兩輩子都不可能忘卻。
“公主!”周植打破了寂靜,他劍眉一頗,眼神有些閃爍的盯著面孔雪白的她,“我讓人在二樓專門抽出了閣間,聽聞你昨天狩獵落水,更要好好休息?!?p> 桑楹楹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目光銳利的看著他。
周植溫聲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生我的氣,這其中可能有誤會,你去幽州,好好保重自己。等紅川城戰(zhàn)役結束,你從幽州城回來,我從紅川城回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可好?”
空氣中只有大雨淅淅瀝瀝,從屋檐滴滴嗒嗒落在地上的聲音。
“本公主與你之間沒有誤會?!彼嫔淇?,對他的話熟視無睹。她和他沒有誤會,只有家仇國恨。
她原天真的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了解他,可以攜手一生,白頭偕老??珊髞聿虐l(fā)現(xiàn),她眼里的他,并不是真的他。她從來就沒有認真的認識過周植這個人。
她直直走過廊道,她對周植無話可說。
周植見狀她想走了,急忙又叫住她,“公主,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p> 她停住腳步。
周植說,“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能不能給我一個,你不理我的理由?”
她怔愣著,拿著傘的手微緊,理由?
上輩子至她于死地,欺騙,利用,算計她,這些足夠了。她也想要找他一個理由,一個為什么,可做都做下了,還有問的必要嗎?
沒有。
“理由?”她聽見自己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
“神山腳下,想必本公主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不知道是本公主的魅力太大了,還是你周將軍自欺欺人,自作多情?”
周植心有不甘,“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們相處幾載,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你對我的情意就算不深,但也絕沒像你說的逢場做戲,玩玩而已?!?p> “你相不相信與本公主有何干系,在本公主心里,你周植從來都只是一個玩物,以前對你好是因為你會過本公主開心,現(xiàn)在玩厭了,想丟了?!?p> 周植身體僵了一下,咽了咽喉,“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不會專門去得罪權貴集糧草親自送往驪山。在回來的途出,你也不會冒死替我擋下那一劍,這些,你又作何解釋?”
她聽完很平靜,連呼吸都是安靜的,“既然你這樣說,那本公主無話可說?!?p> “公主,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對我也如此的厭惡。但我不怪你,我希望,我們之間沒誤會?!?p> 周植覺得自從在木耳戈草原狩獵后,她還是她,但她好像變了,變的冷漠無情,看他的眼神也變了,由從前的盈盈笑意,變成了今天的厭惡。
“周家可真是出了一個好癡情種,本公主把你當伶倌戲子,供本公主玩樂,誰想你一副本公主負了你一樣,真是像極了本公主以前養(yǎng)的一條狗。心情好給它一個骨頭,心情不好就打死了,它死時,也是像你一樣,如此看著本公主?!彼兞苏Z調(diào),用以羞辱他。
這些話,周植聽著,仿佛有一針一針戳在他的心上。
“你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從幽州回來,我們再淡!”周植聲音暗啞,望著她目光暗淡下來。
她有些勞累,心里已經(jīng)不耐煩了,余光一督,見夏侯祈站在門外的身影,她叫喚他,“質(zhì)子殿下,你站那做甚?”
夏侯祈進門,他自他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時,就站在那里了,兩人的對話自然也全部清淅傳入他耳中。
夏侯祈還是一幅清冷冷的樣子。桑楹楹看了一眼二樓上的周植,心生一計。
她打著傘走近夏侯祈,左手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質(zhì)子,別淋了雨得了風寒,本公主可是會傷心的。”
夏侯祈身心平靜,他知道周植在看著他們。他淡淡的看著她,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桑楹楹一僵,繼續(xù)捏緊他的下巴,逼迫他與她對視,她將臉湊近,氣息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她咧嘴一笑,墊起腳尖湊上去,隔著她的指尖,親吻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