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文
“這些個話,我對誰都說,就你信了,我有什么辦法,而且你看你那樣子,錢多有什么用,除了我周文,誰愿意看你一眼,碰你一下?”名叫周文的男子戲謔道。
這話,別說人姑娘本人了,她聽著都有些不堪入耳。這對一個又胖又自卑的姑娘來說實在扎心,傷害性大,侮辱性極強。
仔細一看男的,身體修長,一幅老實相,原以為是個貴氣的世家子弟,誰想心里卻一肚子的壞水的窮書生。
“而且,我要是娶了你這個嬌氣,還有可能胖的生不出孩子,讓我斷子絕孫可怎么了???”
“你,惡心。”姑娘氣的跳腳。
周文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用施舍的口吻說道:“你跪下來求我,說你不再管我去青樓,我就考慮考慮原諒你,畢竟除了我,沒人要你。”
周文眉宇間的厭憎,濃如實質(zhì)。
“你……,你休想?!惫媚锒伎蕹鰜砹恕?p> “哼,堂堂金侍郎的千金,胖的跟丑八怪一樣,我看除了我誰還要你。”
遠處的桑楹楹聽到金侍郎,眼睛一亮。
桑楹楹款款走向幾人,喝道:“住口!”
“你是誰,別多管閑事,滾開!”幾名男子說道。
“多管閑事?”桑楹楹輕蔑一笑,看著周文的書生。
“你一個讀圣賢書的人,光天化日,在這里污言穢語。我倒想問你,你們是哪個書院的,尊卑放在哪里,我好去跟你們先生說,看能不能取消你們這群廢物,這一年的科考?!?p> “你敢,你找死!”
周文朋友,怒極作勢要打她,讀書人最重名聲。
“本公主可是公主,你說敢不敢?”桑楹楹掏出自己的玉佩,“看清楚了,別瞎了狗眼,沖撞了本公主?!?p> “公主饒命!”
周文幾名男人看到玉佩,臉色一白,忙跪下來認錯。
“還不滾?等著降罪?”
幾人慌張?zhí)与x,像是有鬼追著似的。
桑楹楹說完看向金蓉,她知道金侍郎家有個姑娘!
嫡出的姑娘!人胖,有錢。父母又不管,性格內(nèi)向又自卑,被某些人利用拿來當(dāng)跳板無可厚非。
金侍郎,管國庫,有錢,她做事需要很多很多的銀錢,金蓉或許可以幫忙搭線。
雖然她救她是有目的,但她也看不下去,女子任人作踐。她不是菩薩,她同為女子,最恨女人被無恥的男人作踐。
這金蓉明明家世顯赫,卻連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真是怒其不爭。
金蓉肥胖的身子向她道謝,“多謝公主,幫我出氣?!?p> “金姑娘,我看你也不是個傻子,聽我一句勸,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p> “你堂堂侍郎千金,真是給你爹丟盡顏面不說,你性子又軟棉棉,只會讓別人看輕你?!?p> 金蓉的腦袋嗡嗡的。
“二公主,為什么幫我?就因為我是金家嫡女?!?p> “不然呢?金姑娘為什么這么說?”
“我爹說,所有人接近我,都是因為我是金家的女兒?!?p> 金榮說到這里,眼神難免有些落寞。
“這是其一。真正想幫你是因為我也曾和你一樣,但,那時候沒有人愿意拉我一把,我怕我今日不為人語,等到他日,也沒人會為我言。”
她垂眸,上輩子她就是被周植這樣牽著鼻子走的,他假意與她周旋,可暗地里卻不知是如何看輕她的。
她看著自己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部,恍了神,一只纖纖細手,指甲上的殷紅丹寇將鎖骨襯托的很好看,只可惜,在鎖骨上有一道丑陋的疤,像桃花般大小。
她記得,這疤是怎么來的?她剛認識周植時,宮宴之后,駐守樓蘭邊關(guān)的驪山突然八百里加急書信,周邊的羌族來犯。朝廷一致認為,派大將軍周植去鎮(zhèn)壓最合適不過。
于是剛打勝戰(zhàn)歸來的周植,不到三天后,又帶著傷馬不停蹄的率領(lǐng)十萬軍隊趕往驪山。
這場戰(zhàn)持續(xù)一個月之久,被人稱為“驪山之戰(zhàn)?!逡彩且驗檫@場戰(zhàn)爭,讓周植差點命喪在驪山。羌族有源源不斷的糧草,可樓蘭壓根沒人將糧草送往驪山,原因是赫蘭家將糧草都送到駐守幽山的軍隊了,所以兵部拿不出多余的糧草給周植和軍隊了。
就在朝廷動蕩,周植彈盡糧絕之時,她站出來了,她自告奮勇,自發(fā)讓世家貴族出錢出糧支援驪山之戰(zhàn),因此還得罪了不少京中的達官貴人,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私產(chǎn),白白讓別人掏了去。
她終于千辛萬苦籌到了糧草,她請指,親自帶領(lǐng)三千士兵前往驪山,送糧食,周植對她的到來,表示又驚又喜。
喜的是,十萬大軍有救了,驚的是,二公主竟對他愛慕至極。糧食的事情解決了,他便發(fā)揮自己的軍事才能,羌族兵敗,落荒而逃。
她隨周植兩人在歸來途中,突然偶遇羌族的逃兵,一場惡戰(zhàn),刀光劍影,一把刀直直從周植背后襲來,她大腦空白,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朝他跑去,擋在他背后。一把鋒利的刀落在她鎖骨上,如若運氣不好,則一刀封喉當(dāng)場流血而亡。
她鎖骨上那條丑陋的疤就是這么來的,為救周植留下的。
可惜了。
她生平如此真心愛一個男人,他竟然欺她騙她,讓她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二公主?”金榮叫喚她。
她收去眼眸中迸發(fā)出的光芒,瞼去恨意,朝落寞的金榮看去,“他這樣的人配不上你,京都那么大,好兒郎那么多,憑你金家嫡女的身份,你大可找一個比他好的郎君。”
“其實周文十四歲時,對我挺好的,他是罪臣之后,我父親看他可憐,偷偷將他救下來,一來二往,我和他便暗生情愫,可他的存在是對金家的隱患,若父親的對家知曉,定將整個金家拖下水,于是父親將他寄養(yǎng)在農(nóng)家,他憑著自己的苦讀,才考到京都。
此前周文也是個尊貴的公子哥,謙虛有禮,待人和睦,可自從他考到京都的書院后,這一切都變了,他像變了個人,好像想盡辦法,逼我離開他?!?p> 金榮見二公主專注的聽她講,她好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一樣,將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金榮眼角通紅,勾起往日回憶。
“二公主,我總覺得他有難言之隱,他說他恨,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我去問我父親,可父親大怒,讓我與他斷絕一切來往,其實我不怪他。”
恨什么?
桑楹楹心知肚明。
阿爹上位時,先王時的許多朝臣世家便不能用了。
那時候的京都,遍地都是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