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境的仙苗全部上前去后,蘇憾轉(zhuǎn)頭看了看,還在后方等待的修行者人數(shù)驟減,此時僅剩數(shù)十人。
留下來的人修為皆在三境以上,甚至還有一名四境的修行者。
果然,愿意來此嘗試的三境少之又少,但此刻站在這里之人,無不面色堅毅。
他將目光轉(zhuǎn)回前方,看陳初瑤和裴溫書等人準備接受考核。
烏望德再次用雙指握住第二柱香的頂端,說道:“爾等已曉得規(guī)矩,老夫就不再贅述。
“與方才一樣,三息之后,老夫?qū)迪聞σ?,現(xiàn)在開始,各自調(diào)息!”
眾待考核者嚴陣以待。
三息之后,烏望德的劍意再次展開,向眾人籠罩而下。
這一次的劍意,比方才強上許多!
場中,陳初瑤只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凝滯起來,如同深陷泥潭。
只是身周并非淤泥,而是鋒利之意,且無孔不入,無時無刻刺著她的神魂。
承受著劍意,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還好,這初始的劍意如同針扎一般,還能夠承受。
幸而自從踏入修行路之后,一直有公子在身旁照看,為她把控修行的進度,沒有急著破境,而是腳踏實地地打好了每一步的基礎(chǔ)。
她的修為根基,可以說是此間參與考核的二境中,最為牢固的那幾人之一。
應(yīng)對此時的劍意,尚綽綽有余。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竟發(fā)現(xiàn)多數(shù)人面露難色,苦苦抵御。
她心中微微吐了吐舌,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比同境界的人要強上了不少。
她看向旁邊的裴溫書和劉一刀。
前者與她一樣,神色平靜,暫未看到烏望德的劍意對其有何影響。
后者已經(jīng)微有些眉頭緊皺,有種如芒在背的感受。
他來自山野,沒有人指導(dǎo),只知道一個大概的修行方向,便一路闖了過來,哪里管得了打好根基那么多細節(jié)。
劉一刀的根基稀疏平常,此時在這劍意下,他神魂的刺痛感要比陳初瑤強上許多。
但山野之人,最不缺的,是韌性。
痛又如何,如他剛才鼓勵其他人那樣,先停住,再頂住就好!
他內(nèi)心發(fā)狠,一股倔勁冒上心間,死死瞪著烏望德,抵抗著他的劍意。
三人各自堅持。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根基與韌性。
與一境考核時那般,有許多人在劍意籠罩之后,很快就敗下陣來,人群數(shù)量每時每刻都在減少著。
片刻后,燃香過半。
考核者的數(shù)量也將近去了一半。
烏望德的劍意慢慢加重……
通過劍意的感應(yīng),他察覺到了人群里有數(shù)十人的臉色連變都沒有變過,由始至終都如沐春風(fēng)。
烏望德?lián)u了搖頭,每次山門大開時,總有一些投機取巧之輩,妄圖借助一些手腳通過考核。
他內(nèi)心冷哼一聲,針對那些暗藏貓膩的人,劍意陡然凌厲!
那神色自若的數(shù)十人,他們各自的懷中正放著一張已經(jīng)激發(fā)的藍色符紙,此時符紙忽而被一道劍意攔腰截斷,斷口邊緣整齊平滑。
場間那數(shù)十人頓時悶哼一聲,有人登時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還清醒著的作弊者察覺到胸口處的符紙被毀,而且加重的劍意并沒有消退,他們頓時叫苦不迭。
早知如此,在道船時就不理會那個吹噓自己有穩(wěn)穩(wěn)過關(guān)之法的人了,此時承受比旁人還要強上數(shù)倍的劍意,他們哪里頂?shù)米。?p> 很快,他們就臉色慘白地敗下陣去,內(nèi)心悔恨不已,若是正??己苏f不定會有通過的幾率。
他們恨恨地在人群中尋找賣符紙的人,卻愕然發(fā)現(xiàn)那家伙好像并沒有來。
……
……
隨著劍意加重,烏望德的劍意已經(jīng)不再像針扎般令人難受。
此時,他的劍意似乎化作了鐘杵,將考核者的神魂當作大鐘撞擊而去!
一下,又一下!
片刻不停。
劉一刀只覺得有許多粗壯的木樁,從四面八方同時向他撞來,而且還是那種削尖了其中一端的樹樁。
撞得他的神魂似乎要裂開來了。
他身體顫抖,意識已經(jīng)是有些模糊,但是意志依舊堅強,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不讓自己徹底暈過去。
他顫抖卻還在堅持的身影,鼓舞著身后那群山野少年少女們。他們之間已經(jīng)淘汰了不少人,現(xiàn)在只有數(shù)十人站在他的身后,與他一起堅守著。
裴溫書和周全武等根基打磨得較好的人,臉色已經(jīng)不復(fù)平靜,冷汗從他們的腦門、后背密密滲出。
陳初瑤維持得最好,只是臉色微微有點白。
周全武身旁的酒囊飯袋,只有兩人還站在那里,其余人等早已退去。
這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權(quán)貴子弟,有些是靠著引仙草才堆上來的修為,如同紙糊一般,一碰就碎,還遠沒有山野少年少女們自己摸爬滾打的來得扎實。
單意志力一項,后者們就遠超這些權(quán)貴子弟了。
權(quán)貴子弟們灰頭土臉地站在左側(cè),目光十分憋屈地看著那些他們所看不起,此時卻又站在場間的下等人們。后者絕不倒下的身影,似乎在無聲地嘲笑他們的無能。
突然,周全武身后僅剩的兩名王公貴族子弟,其中一人也堅持不住了,“啪”一聲坐在了地上,眼神有點發(fā)懵。
發(fā)懵了一會兒,他才嘴皮不利索地大叫道:“不,不!我還能繼續(xù)!我爹,我爹是大周的安王!我要繼續(xù)!”
烏望德冷眼瞟了他一下,神念微動,那人如遭重擊,被前者的靈氣拍到了左側(cè)人群去。
燃香已近底部,眾人只覺得那劍意撞擊越來越猛烈!
于是,又有一大批人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當燃香落下最后一點灰燼時,原本八千余名二境修行者,僅剩六百余人,十不存一。
裴溫書,劉一刀,周全武等人皆還留在場中。
裴溫書和周全武大汗淋漓,劉一刀則眼神放空,已是全然說不出話來,與身后僅剩的十幾名少男少女們互相攙扶著不倒下。
劍意撤去,陳初瑤松了一口氣,她的后背雖被汗水打濕,比起裴溫書等人卻要好上一些。
烏望德和許樂樂同時看著陳初瑤,暗自點頭。
“哼,只有這個小姑娘還能看?!睘跬略谛闹欣浜?,而后不耐煩地向其他人拂了拂袖,示意通過之人往右邊站去。
當他將目光落在剩余的數(shù)十名三境修行者身上時,臉上的不耐煩已經(jīng)到達了極致。
他向蘇憾等人說道:“爾等既然都這么有信心,那便讓你們嘗嘗青螭劍宗的劍意,上前來!”
聲音傳遍整個試劍場,圍墻上的高錦、劉祖寧,以及游廊上的青螭劍宗弟子皆精神一振,他們來這里,便是為了看那少年的表現(xiàn)。
他們的議論聲也也漸漸泛起:“據(jù)以往的考核長老言,前二境的考核者,只會降下與其境界相當?shù)膭σ?。當考核三境以上時,則會高上一個境界的極致去壓制。”
“那即是說,以那少年三境的修為,烏長老會以四境圓滿的劍意去壓制他?”
“沒錯。”
“嘶……不過,他有搏殺四境的能力,如此一來倒不好說了?!?p> “但他是用了劍符,才成功將那魔修斬殺的?!?p> “難,實在是難。魯長老當年到底是怎么闖過來的……”
“……”
聽著游廊上的議論,許樂樂輕松地看著邁開步伐的蘇憾。內(nèi)心其實不是很擔憂,他對師兄有著絕對的信心。
角落邊,丁光則是臉上泛起冷笑,看著那正在上前的白袍少年。
試劍場中央,烏望德也同樣如此,目光帶著冷意落于站在他前方的蘇憾身上。
發(fā)夢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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