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鄉(xiāng)間小路上。
“衛(wèi)星重新拍到了警笛頭的照片,它在東四區(qū)腹地的一個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了,陽爭渡,看你的了?!?p> 田間沒有修正好的公路,都是土路。說是路,就是隆起的一道坎兒,兩邊都是雜草。
“There once was a ship the put to the sea.”
“The name of the ship was the Billy o’Tea ……”
陽爭渡手里捏著一個隨身聽,這是他高中時在學校附近的小店鋪買的,很舊,一直保留到了現(xiàn)在。
他聽著耳機里播放的音樂,感受著面上拂來的風,坐在貨車車廂里,背靠著一個用黑布蓋起來的大箱子。
箱子里面就是“里世界之門”,研究人員經(jīng)過試驗后,發(fā)現(xiàn)只要把那扇門卸下來,就可以在任何地方打開門進入里世界。
總部在爭論和妥協(xié)之后,今天早上同意了陽爭渡的提案,表面上是對于新一代的寬容和鼓勵,但陽爭渡覺得只是他們的確沒法子了而已。
車輛減速,在一個卡哨前出示證件,低速通過。
政府為了避免這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避免了大規(guī)模的軍事調(diào)動,只是以別的政策名義在小鎮(zhèn)周圍建立了最低程度的監(jiān)控線。
貨車把陽爭渡運到小鎮(zhèn)外圍,他看見木頭雕刻的小鎮(zhèn)招牌。
“歡迎來到玉壺鎮(zhèn)?!?p> 貨車停下來,陽爭渡下車之后,向車上由特殊行動隊隊員化裝成的司機敬了一禮。
“辛苦了?!?p> 兩位隊員朝他回禮,開走了,他們還要去往目標地點,把“里世界之門”安裝好。
陽爭渡背著旅行包,身上恰到好處地沾著灰塵,戴著一頂鴨舌帽,風塵仆仆。任誰第一眼看到,都會認為他是一個背包客。
他的臉上也做了適當?shù)膫窝b,沾上了假胡子,修修了修輪廓,看上去比原來至少要大了十歲。
陽爭渡腳上穿著一雙帆布鞋,向鎮(zhèn)子里走去,一輛皮卡從鎮(zhèn)外駛進來,在他旁邊停下,里面的人把窗戶搖下來。
一個中年男人一只手搭在窗戶外面,“喂,兄弟,午飯吃了沒?”
“還沒?!?p> 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用大拇指指指車后座。
“要不要和我們搭個伙,剛從外面回來,打算去涮一頓?!?p> “不打擾的話?!?p> 男人擺擺手把門打開,“多雙筷子而已。”
陽爭渡坐在車上,男人在口袋里摸摸?!敖橐獬闊熋矗俊?p> “你隨意?!?p> 他用打火機點著,吸上一口,一圈圈把吐出去。
“來一根。”
“抱歉,不抽?!?p> “不抽還是不會?”
“不會?!?p> “窮游的?你騎車了嗎,就光靠兩條腿走?”
“用走的才有情調(diào)啊?!?p> “嘿?!?p> 對話就這樣中斷了,皮卡開進小鎮(zhèn),幾分鐘后在一家小飯館院子里停下。
他們走進飯館,推開門的那一瞬,屋子里的熱氣沖出來,呼喊聲、爭吵聲、笑聲在地板上跳動。
“呦,郭哥來了。”
一個男人走過來,他看看站在一旁的陽爭渡,“這位兄弟是哪個啊?”
“鎮(zhèn)門口碰見的,旅游家。”
郭哥把“旅游家”三個字咬得很重,男人過來拍拍陽爭渡的肩膀,發(fā)現(xiàn)他連晃都沒晃一下,笑出來。
“要得要得,走,一起。”
在靠近里面的一張桌子上,一大群人正在那里吵鬧。
……
“不喝了?”
“不喝了,出去逛逛。”
三個小時過去,一大桌子人最后只剩下郭哥一個還坐著,包括之前迎上來的那個男人,其他人都橫七豎八地到處躺著。
陽爭渡站起來出門,他在飯局中推脫一番后,也就沒人再特意找上他,所以沒喝多少。他裹著外套走在街上,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走了一個多小時,把舊城大道逛的七七八八。
之后他回到飯店,和姓郭的男人告別,那人問他。
“你馬上就走?”
“不,我預計在這里住幾天再走?!?p> “那說什么,你住哪?”
“還沒找好。”
“看你也不像手頭寬裕的樣子,這樣,不嫌棄的話,我有間老屋可以給你住幾天?!?p> “那太就打擾了?!?p> “話太多,就說住不住吧?“
“謝謝?!?p> 對于陽爭渡,他不管怎樣都是要在鎮(zhèn)上住上幾天,來尋找和吸引警笛頭出來。既然如此無論他住在哪里,是賓館還是別人家,都沒有差別,只要不距離“門“太遠就行。
當天晚上陽爭渡拿著鑰匙到了郭鳴所說的那件老屋,的確是典型的舊宅樣式,不臟,因為有人打理。但堆著一些雜物,看起來平常是用作雜物間。陽爭渡找到一間臥室,鋪上被子躺上床。
他看著墻上的斑點。
警笛頭擁有超音速的速度,多樣的力量,堅不可摧的身體,但他卻從其手上逃掉了,為什么?
說到底一個強大的捕獵者不去追逐一個獵物的原因,無非有兩種:一是不值得,懶得去追,就像是獅子不會費大力氣去抓田鼠,但對于警笛頭來說,自己是田鼠嗎?可能從力量上,的確是,但陽爭渡的確看到了警笛頭殺害人類時透露出的惡意,一個人類逃掉了,對于警笛頭至少也是一種恥辱,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放棄追趕。
陽爭渡翻了個身,另一邊的墻上也有斑點。
那就是第二種情況了,獵豹在追趕羚羊失敗后放棄,不是它不想追,而是它的體能不允許。換而言之,警笛頭的力量也是有限制的,至少不能隨意使用。
那就有希望,只要警笛頭不是將自己瞬間殺死,而是像之前一樣給他一定的一定的時間,哪怕是短暫的時間,計劃就有成功的可能。
陽爭渡蓋好被子,仰面躺著,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