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里屯
夜,凜凜冬日。
車站門口,俞彥僑三人揣著兜背靠在一巨型花壇邊,冷的直打擺子。
三個老煙槍吐著不知道是煙還是氣,哆哆嗦嗦的互相逗著悶瞎侃些生活瑣事。
“喂!”
一聲脆若銀鈴的女聲從三人右側傳了過來,俞彥僑等人循聲扭頭看去。
遙見一個女人身穿咖啡色束腰冬季風衣,柔順的長發(fā)只用一根絲帶束起,
她步覆輕盈的走來,紛紛覺得眼前一亮,好一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兒!
王志聞看了眼,臉上揚著驚訝,道:
“嘿,那是你朋友?”
“啊!”
王志聞得到準確答復,嘬了口指間夾著的煙,漫不經(jīng)心道:
“這女人真夠颯的,那范板正正(身材好)的!”
“切!這就是男人嘛,看見一個就愛一個!”
許卿這不是吃醋,而是女人之間的一種攀比,不管認識不認識。
所以說,甭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一個女人漂亮。
“嘿嘿,我就不一樣,一直喜歡從始至終,比如我現(xiàn)在喜歡二十幾歲的,我到了五六十歲,我還是喜歡二十幾歲的,這就是男人!”
俞彥僑抽煙最后一口,把煙蒂扔在地上踩熄滅,遂上前迎。
“哈哈……僑子,你丫這說的特么是人話嘛,小卿,我可告訴你,我跟他不是一路人?!?p> “都是一丘之貉!”
俞彥僑在前,王志聞、許卿兩人在后面拉拉扯扯。
“錯,這叫志同道合?!?p> “僑子,你閉嘴吧,那都有你?!?p> 被王志聞呲了句,俞彥僑聳聳肩無言以對。
待三人走到風衣女人跟前,俞彥僑面露欣喜,和她對視一眼后,兩人同時張開手臂相互擁抱一下,分開后,俞彥僑率先開口道:
“許卓英,倍好的朋友!”
“王志聞,許卿,在劇組認識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師!”
“哎,不敢當、不敢當,相互學習學習!”
許卿這個貨還煞有其事的裝摸裝樣連連揮手客氣著,俞彥僑木著臉,瞅了她一眼,道:
“嘿,你什么話都敢接啊!”
“你一個散兵游勇,我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北電畢業(yè)的當不了你老師?”
許卿不服的傲著臉,俞彥僑突兀的臉色露著詫異,道:
“我可學習的是人體曲線觀察及揣摩刨析杠桿原理學!”
“你丫的在這說什么胡話呢?”
許卿沒搞明白啥叫什么人體曲線,而眼角余光撇到俞彥僑那貨,一雙眼珠子在自個身上掃來掃去,頓時明白了那狗日的在調侃自己。
霎時,許卿露出羞澀的神情,咬著貝齒一腳踹在俞彥僑那貨的屁股上。
幾人打打鬧鬧站在路邊,俞彥僑伸手打著車,扭頭朝許卓英隨口道:
“你車呢?”
“借給朋友結婚去了!”
這是兩人從涿州醫(yī)院分別后,第一次見面,他沒有詢問她來的理由,她也沒說自己為什么來。
冷冷夜風拂過四個年輕人的容闊,他們正值青春,也處在時代變革的交接點,
他們亦有迷茫,也有對新世界的好奇,他們是復雜的,復雜到他們自己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
俞彥僑等四人在車上商量一番,既然出來玩嘛,那就不去酒吧那種清水一樣的地了,直接喊司機往三里屯趕。
朝陽三里屯。
和平House(迪斯科)。
這座地界被譽為京城夜色符號、酒吧文化鼻祖,太多人的青春“留”在這里。
“噔噔……”
嚯,一進舞廳,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欻欻的晃人眼睛,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顫抖讓人心肝直抖摟。
一眼望不到頭的人海擦肩接踵的相互搖著,誰不知道誰的手放在誰的臀上,也不知道誰和誰打著波。
這家被出租司機說是今年三里屯最火爆的迪斯科,看來人家這說的也是實話。
俞彥僑突兀感覺到自個的鞋子踩到一軟軟的東西,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去。
“丟!誰特么亂丟胸*罩??!”
說實在的,這種跟下餃子的場面,除了些渾水摸魚的伙計喜歡,俞彥僑有點敬而遠之。
“喂!還是去酒吧咯,這特么悶的喘不過氣!”
“喔喔…”
王志聞一臉不爽的撇著俞彥僑,這丫的擾人好事,剛才迪廳里,人那么多,那么就避免不了有身體接觸,正享受著曖昧呢,被那貨給拉了出來。
現(xiàn)在三里屯算是京城較大的夜市,三人走走逛逛,最后幾人一致同意選了家清吧。
酒吧這東西現(xiàn)在還是新鮮物件,迪斯科現(xiàn)在算是黃昏產(chǎn)業(yè)。
“服務員!”
酒吧內,人少清靜,選的背景音樂算是比較輕柔舒緩的那種,如果說迪斯科代表狂野,那么酒吧就代表優(yōu)雅。
“各位老板好,喝點什么?”
“一杯藍沙,兩杯紅娘子,一杯威士忌!”
三人很快選定,等酒期間,王志聞拉著許卿往舞池走,俞彥僑點著根煙深吸一口吐出,扭頭跟她閑聊著:
“上次通電話,你丫的怎么哭的撕心裂肺的?你那未婚夫不要你了?”
許卓英撩起額頭落下的秀發(fā),白了他一眼,冷哼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唄!”
說完后,這女人透著些輕松以及那么一點點的哀傷,
她一把奪過俞彥僑嘴里的煙,放在自個嘴里深吸一口后,嗆著眼淚都出來了,自嘲道:
“我特么的被人給頂缸了不說,還tm的讓我去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靠!”
昏暗的角落里,俞彥僑默默看著這個臉上苦著笑著的女人,但他也勸不了什么。
“你知道嘛,我的那兩個父母,在外人的眼里,他們是特別重感情的人,是對家庭負責的人,可在我眼里,他們都是魔鬼!”
許卓英說著說著,眼眶不再流著眼淚,平時在外人眼中,這個女人英姿颯爽,臉上總是夾雜著淡笑,好似一切都顯得從容自如。
俞彥僑和許卓英通過十幾個電話,從最開始的一通話只聊聊幾分鐘,
到后來的十分鐘、半個鐘、乃至一個小時,她好似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狗找到了一個可以給她溫暖的地方,她迷戀這種能讓她依靠、訴說的感覺。
“嘿,僑子,你這就不夠男人了哈,怎么還把許小姐給弄哭呢!”
“不是,你聽人家先怎么說,人倆是朋友,要你出頭!”
許卿呵斥一嘴不懂事的王志聞,遂扭頭眨巴著眼睛盯著俞彥僑,更多的是想看熱鬧,他可是知道那貨是有女朋友的。
“因為她一想到明年就23了,又老了一歲,忒傷心了!”
“嘿,你丫的,跟我這抖機靈呢!”
“呵…你那張嘴早晚被縫上?!?p> 俞彥僑一臉無所謂的被王志聞兩人討伐,身旁的許卓英擦了擦發(fā)紅的眼眶,脆聲道:
“真沒事,就是聊著聊著,想到傷心事了,許卿,一起跳舞去?”
“好!”
兩個女人手牽手歡快的跑去舞池,坐在最外面的王志聞偏了偏身子給兩人讓出過道,還叮囑著:
“慢點啊,小心地滑?!?p> 坐在對桌的俞彥僑右手夾著煙卷撐著下頜,偏著頭看著那兩個離去的高挑背影,笑容里滿是“詭異”。
“嗯?你怎么笑的那么奇怪?”王志聞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不解道。
俞彥僑坐直身子,往沙發(fā)背倚一臥,眼皮子耷拉著,懶懶道:
“喜歡許卿,就趕緊追,別讓人給拐跑咯!”
“你不是有女朋友嘛?”
“你丫的傻帽兒嘛,只準你喜歡,不許別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