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恩
王鵬所收縮著引力圈,周川和劉鷗則朝著陳望斷攻來。三位街區(qū)主管誰都不愿意落于下風,王鵬所更是存了將兩名同僚和陳望斷一道消滅,就此一家獨大的心思。
引力圈、巨鷹、閃電。三重圍攻之下陳望斷似乎避無可避。然而,深藍色光輝忽然自他身周涌出,剎那間構成一道微型夜幕,將巨鷹和閃電包裹其中。呼吸間,星光仿佛刺穿夜幕般出現(xiàn),布滿著虛幻夜空的表面。
本格解放!
微型星空之下,一切都被加速。陳望斷以驚為天人的速度后撤閃避,閃電和巨鷹則因為無法適應突然加速的世界而錯失目標。
一塊碎磚在本格解放力量力量的加速下呼嘯著飛出,砸向手持輕機槍的矮瘦男人。這枚磚頭的速度比陳望斷在常規(guī)狀態(tài)下射出的子彈更快,輕易突破引力場的封鎖,如同炮彈般轟在矮瘦男人的身上。他的身軀當即爆散成一團粘稠的紅霧。心像力量拼盡全力治愈他的身軀,最終卻只催生出成一大堆毫無意義的畸形組織。
王鵬所眼見自己的近衛(wèi)陣亡,心下多少慌亂,于是全力催動引力圈縮小,試圖立刻撕碎陳望斷。與此同時,巨鷹與閃電一同撲向陳望斷。
巨鷹能夠壓制他人的心像,陳望斷此刻就無法取下星點,發(fā)射足以一擊轟爆安羅申的超加速彈。然而,周川化身成的閃電大抵拖了巨鷹的后腿。
藍光閃動,閃電被陡然賦予側向速度。加之星空之下萬物加速的效果,周川竟直直撞在化身巨鷹的劉鷗身上。電弧爆散,巨鷹的右翅被撕成焦黑的碎片,無力地散落在地。
巨鷹被閃電短暫阻滯的時間里,陳望斷拉開距離,摘下一顆光芒萬丈的星點。他將星點塞入子彈,瞄準王鵬所,抬手射出。子彈化作深藍色水晶,帶著某種無可違逆的命運,超越光速,直奔目標。
轟!
碎光爆閃,紫色光圈同時解體。王鵬所的身軀被卷入扭曲的空間中,連帶著她那身鐵甲一起碎成毫無意義的基本粒子。
與此同時,閃電再度襲來。與化身巨鷹的劉鷗不同,閃電狀態(tài)下的周川幾乎無法被傷害。雖然他沒有真正閃電那樣的速度,然而能夠無畏無懼地沖擊敵手就已經(jīng)足夠可怖。對于一般敵手來說,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周川自行耗盡力氣,到達無法再維持高強度心像使用的狀態(tài)。
星光閃爍,陳望斷將劉鷗賦予指向周川的速度。劉鷗心像軀體的操控力顯然不如安羅申,加之已經(jīng)負傷,在陳望斷的干擾下就徑直沖到周川近旁。先前已經(jīng)與劉鷗發(fā)生過一次撞擊的周川此時再度受到干擾,幾乎無法維持他的閃電化狀態(tài)。
砰!
子彈出膛,將劉鷗的軀體貫穿。他的心像軀體就此消失,顯露出原本的人形,緊接著又被調頭再沖的子彈撕成兩半。
周川剛剛從劉鷗的能力干擾下緩過勁,于是再度全力沖向陳望斷。方才完成攻擊的陳望斷自然無法使用心像力量干擾周川,只得閃避。周川從他身邊堪堪擦過,電弧將腹部的皮膚燒傷。
但這也是一次機會。
星光再度閃爍,巨大的橫向加速度一下子被施加在周川身上。盡管他化身閃電,卻也無法抵御這憑空出現(xiàn)的加速度,整道電光就這樣朝著半空中直飛出去。
星穹自行崩解,陳望斷主動解除了本格解放,只是持槍望天。
被劉鷗的能力連續(xù)干擾,周川的持續(xù)力必然顯著下降。如果陳望斷的估算不錯,接下來就是周川的最后一擊。當然,陳望斷此時也已經(jīng)開始頭暈,但他作為能夠運用本格解放的心像者,耐力絕對要比周川強大。
然而,周川并未調頭攻擊。他借著陳望斷先前的加速,朝著遠處一路飛去,很快到達陳望斷的視界之外。
無它。龍鳴會的老大殘廢,另外三名街區(qū)頭目全數(shù)陣亡,他周川已經(jīng)無需對付陳望斷就可以得到新任老大的位置,自然沒有必要繼續(xù)和陳望斷搏命。
何況,他多半打不過陳望斷。
陳望斷扯了扯嘴角,將左輪手槍插回腰間,轉身走向安全屋,幾秒后才反應過來剛才王鵬所的引力圈已經(jīng)摧毀了自己的安全屋,倒是一時尷尬在原地。
他還想多吃兩塊餅來著。畢竟一場惡戰(zhàn)之后心像力量固然消耗不少,體力卻也幾乎用盡。然而,這會兒終歸只能盤腿坐在道路中間,無奈地數(shù)起子彈,打發(fā)時間。
忽地,他聽見街道盡頭又有槍聲響起。猶豫一小會兒后終究提著槍走了過去。槍聲很雜,不像是訓練有素的部隊,并且似乎是土槍居多。
是白衫槍手嗎?陳望斷腦子里想過這個可能。但三位街區(qū)主管死的死、逃的逃,又是哪里來的白衫槍手?又或者,是些打算收人頭的莽夫?
疑惑間,陳望斷已經(jīng)遠遠看見了戰(zhàn)場:七八名手持土制步槍的男子身穿藍色背心,依托似乎是臨時搭建的木板、沙袋工事阻擊著二十余名白衫槍手。路上已有五六名白衫槍手倒斃,其余的則躲在建筑物中,以糟透了的槍法浪費著子彈。相比之下,那七八名藍衫步槍手就顯得有效率許多:輕易不開槍,一旦開槍則常常能夠斬獲戰(zhàn)果。
藍衫男子中,陳望斷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光頭身影:金莫。他不無驚訝地挑了挑眉毛,卻不妨礙手上扣動扳機,砰砰砰射出六槍。藍光加持著子彈,往往一枚子彈能擊斃兩三人。打空一個彈巢,就有一半的白衫槍手倒地。其余人等見狀,竟是一哄而散,又被藍衫槍手留下幾具尸體。
“我還說周川、劉鷗怎么沒帶槍手就自己過來了,原來被你們攔住了?!标愅麛嘧叩浇鹉砼?,后者手持步槍,呼吸粗重,顯然已經(jīng)戰(zhàn)了一會兒時間。
不料,金莫將步槍往旁邊一扔,竟是直接朝著陳望斷行禮:“老大,我聽說你昨晚的事情了。你沒殺我,還救了我妻女,連和龍鳴會開戰(zhàn)都不怕。大恩大德……我金莫,還有這些當年跟著我的親兵,以后都跟你做事!”
陳望斷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金莫站在他身前,本來比陳望斷還高一些的他此時正抬頭盯著陳望斷的下巴,本打算咽口唾沫,卻將自己嗆到。
“這樣吧,老金,你先站直了說話。”許久,陳望斷終于開口,金莫趕忙直起身子,又因為重心不穩(wěn)而險些跌倒。
“老、老大,你說!有什么吩咐!”穩(wěn)住身子后,金莫連忙與陳望斷對視,盯著他那對深陷在眼窩里的,深邃而堅定的雙眸。
陳望斷伸出手,表情嚴肅:“你帶干糧和水了嗎?給我吃點,我一會兒還錢。”
金莫一愣,卻是趕忙轉身,朝著自己的屬下去要。說話的工夫間,又因為手忙腳亂,一個踉蹌,直接摔成大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