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北湖省,前湖機電廠單身宿舍。
謝為民一臉懵逼的望向玻璃窗外的破舊路燈,胳膊下壓著的是一份未畫完的電路草稿。
“通知、通知,請所有廠技術人員立刻趕往二車間集合?!?p> “通知、通知,請所有廠技術人員立刻趕往二車間集合?!?p> 廠高音喇叭不斷的重復播報,謝為民呆呆的抬起頭,一時間還無法相信他已經重生到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謝為民,北湖省前湖縣人士,目前實習于前湖機電廠設計部。
兩日前,因質疑機械班的維修流程,被機修班班長譚勁松惡語中傷,說他一個工農兵推薦大學生懂屁的技術而悶悶不樂。
痛!
兩股不同的人生記憶互相撞擊,謝為民緊捂住腦袋,一時間分辨不清他到底是1957年的生日還是1987年的生日?
“為民、為民……”
謝為民是被人推醒的,來人顯然沒有預料到謝為民會在這個時候生病,整個人的臉上充滿著說不出興奮:“為民,你說的是對的,二車間那臺機床還真是沒有維護好,昨晚加班時,車間電路波動,那臺鏜床可是就地的起火自燃,得虧處理及時,這才沒有造成相應的人員傷亡!”
來人幸災樂禍,滿是抱怨道:“你是沒看見,盧廠長將機修班那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個個跟鵪鶉似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p> 二車間、機床自燃……
謝為民的意識漸漸恢復過來,來人印象開始浮起,這人應該是和他同一批的實習生劉峰來著。
“為民,我告訴你,機電廠一旦因二車間的問題進入停工狀態(tài),怕是真的要破產倒閉了??!”
劉峰笑嘻嘻的,謝為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記憶中,他跟劉峰都是4月份過來的實習生。
兩人初始都是熱情似火,可隨著提交設計被不停的不合適、不符合廠利益打回,兩人的原有自信簡直受了成噸打擊。
就是前日,他出聲質疑機修班在對二車間的機床錯誤檢修時,那邊的二車間主任不光不停,更是事后連同維修班的譚勁松班長一起給他記了一個好大喜功,破壞團結的中傷評語。
“為民,咱倆就一實習生,你說這機電廠要真倒閉了,學校會不會給咱們聯(lián)系新的實習單位?”
劉峰大大咧咧的坐到謝為民起身椅子上,目光驚奇的落在謝為民設計的電路圖上道:“為民,你這畫的是那蘇式機床的電路圖?
嘖嘖,你說那幫人要是聽你的,這機床又豈會自燃損毀呢?”
“為民?”
喋喋不休的劉峰回過頭,見謝為民滿臉呆滯,不由擔心道:“為民,你可別嚇我,這邊可沒啥好醫(yī)院呢!”
“我沒事,我就是有點不舒服罷了!”
謝為民抬手示意劉峰噤聲,他完全沒有想到身處的平行時空居然與原時空除了有部分的相似背景,在其他方面簡直就是南轅北轍。
像原時空,我國第一張個人營業(yè)執(zhí)照是在1980年12月11日,由19歲的鹿城姑娘章華妹從鹿城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領到的。
而在這邊,卻是于去年年底在東部沿海省份進行試點推廣。
還有專利法,這邊時空于今年的5月1號便實施了原時空在1985年4月1日才實行的專利法。
時空不同,政策不同!謝為民艱難的消化掉腦海里兩個不同世界的記憶和政策,一旁的劉峰早已經按耐胡不住性子道:“為民,身體可是革命關鍵,咱們現在就去醫(yī)院。”
……
前湖縣人民醫(yī)院,值班醫(yī)生給謝為民做了個簡單的全身檢查道:“沒啥大毛病,就是最近勞逸過度,注意休息,多吃點肉和雞蛋!”
謝為民道謝一聲,扶著謝為民的劉峰不由抱怨道:“為民,我看你也別再想著機電廠的問題了。就前湖機電廠現在這情況,他們不尊重咱們這些知識分子,早晚有他們吃虧時候。不,他們現在就吃虧了,我看他們很快就要倒閉了。”
菜,還心眼小。
劉峰性格在謝為民這得到確定,謝為民卻是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管劉峰性格如何,兩人不過是各自實習路上的一個路人罷了。
“謝為民,你去哪里了,你沒聽見廠里的高音喇叭嗎?”
劉峰扶著謝為民剛回到宿舍門口,早已經等在門口的機修班班長譚勁松以是恨不得吃了謝為民的模樣。
“譚班長,我去哪里用得著跟你匯報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可若有人上來就發(fā)狂,謝為民哪會給這種人好臉色?
“謝為民,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不知道這是上班時間嗎?”
譚勁松怒火十足,謝為民好笑道:“譚班長,你是不是忘記我就一實習生,昨日挨的處分是閉門思過,暫停設計部的工作?怎么,這工作都被暫停了,我還需要正常的上下班?
就是正常的上下班,我人生病了,我還不能去醫(yī)院看一看,瞧一瞧了?。俊?p> 謝為民拿出在縣人民醫(yī)院醫(yī)囑,懟的譚勁松一時間不知說點什么?!皠⒎?,你還記得那醫(yī)生給我開的醫(yī)囑吧?說我是勞逸過度,應該多休息,多補充一點的身體營養(yǎng)吧?這樣,我這還有點票,麻煩你去廠食堂打幾份葷菜來開開胃,我可不想自己突然的猝死了?!?p> 謝為民打開單身宿舍大門,將抽屜里剩余飯票一股腦的交到劉峰手里,不得不承認現時代也太落后了,居然還在用已經被原時空淘汰的各種票證。
“謝為民,你之前的質疑是正確的,你可有修理好二車間那臺自毀機床的辦法?”
譚勁松見謝為民不搭理他,頓時直接說出過來目的道:“既然你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那你應該有修好那臺機床的維修方法吧?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去二車間,務必修好那臺已經自燃機床。”
“譚班長,我又不是機修班的,我干嘛要去修理那臺以自燃損毀的機床?”
謝為民甩開譚勁松抓來手臂:“你腦子有坑吧?那臺機床都已經自燃損毀了,我這要是去修,修不好的話,那責任是不是得我謝為民擔了?
譚勁松,我謝為民是設計部的實習生,我的任務是設計可用作生產的電子產品而不是維修那什么已經自燃的損毀機床。”
謝為民猛的發(fā)火道:“兩日前我質疑你們維修過程時,是誰說我狗屁不通不懂裝懂?咋的,這會覺得我說的是正確的,需要我去擔責了啊?
沒門,我謝為民可不是那種任人呼來喝去的狗,你真當我謝為民沒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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