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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與武之世紀

第005章 綽影薩珊王后

慕與武之世紀 穎峰 6420 2022-10-06 23:49:45

  慕苾苾所說寶物正是水泥。水泥本質(zhì)上是一種水硬性無機膠凝材料,深諳化學(xué)的苾苾自然知曉土法燒制水泥,況且還曾在某次野外軍訓(xùn)中親手做過,教官手把手指導(dǎo),慕苾苾還知道石灰石、粘土、煉鐵所剩的礦渣其具體最佳配備比例。當下將配方、方法寫于紙上,自己不會寫繁體字,又命張全用繁體字謄抄一遍,溝通好一會,才寫好秘方。

  投遞拜帖后,慕苾苾領(lǐng)著張全、李鐵在大都護府門前候了一會,便被請進去了。王方翼在議事堂接見。這是個高大魁梧、五旬開外的漢子,一張國字臉龐,眉毛粗粗的,不大不小的眼睛一時半瞇著、一時泛著精芒,顯是干將一員。慕苾苾仨人行了半跪軍禮,分賓主坐下。王方翼定了定,開話:“賢侄果然長得一表人才,慕家的麟兒??!本帥與你父親也有過數(shù)面之緣,那是位忠誠愛國的將領(lǐng)吶?!本o接便直問疏勒軍情,苾苾答:“論欽陵親率十萬大軍兇猛奔襲,此刻于闐恐已淪陷,疏勒正在鏖戰(zhàn)。家父深知疏勒不保,遂先一步撤出家眷以及眾漢人戶室,現(xiàn)眾漢人戶室已經(jīng)在焉耆城?!蓖醴揭磉攘艘豢诓?,道:“非是本帥不施援手,實乃本帥與安西大都護份屬平級,李大都護尚未求援,本帥不便發(fā)兵?!蹦狡兤兊溃骸靶≈睹靼讉€中道理。小侄預(yù)料李大都護遲早會來求援的?!蓖醴揭頃牡匦α诵?,又直奔主題,問:“你拜帖上寫有一種寶物要呈獻,究是何物?”慕苾苾道:“此物名為水泥,乃修筑房屋、橋梁、加固城防的上佳材料?!背瘡埲箓€眼色,張全上前呈上秘方。苾苾又續(xù)道:“此乃小侄在外游歷學(xué)來的秘方,親眼見過其功效,又堅固又耐用,所以才有此論斷?!?p>  王方翼閱讀著秘方,表情半信半疑。慕苾苾深知自己畢竟外貌顯得年幼,不易取信于人,道:“可以讓小侄先行示范,大帥可派人全程觀察、學(xué)習(xí),待驗明實物再行定奪?!蓖醴揭砭従彽溃骸叭缛魧賹?,此物可成傳家寶般的秘方,賢侄為何輕易便捐獻了?”慕苾苾答道:“此物利國利民,小侄怎忍心藏私。況且此物用量極大,并非一兩家可滿足需求量,全國多家共同生產(chǎn)才行?!蓖醴揭硇α诵?,道:“說吧,有何事需本帥幫助的?”苾苾道:“還真有兩件事請大帥幫襯幫襯。”王方翼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慕苾苾道:“你這個小滑頭,就知道你必有所求。直說吧?!蹦狡兤兠φf了請求,一是請容許將此次從疏勒撤離的漢人戶室在焉耆落戶安家,這群人大半多是手工業(yè)者,有自己的手藝;二是允許慕家在焉耆的大湖邊買下一塊地修建一家客棧。其實早在進城投客棧時,慕苾苾便興了這念頭,尤其喜歡那美麗的博斯騰湖,后世也來過幾次。焉耆地理位置著實顯赫,直面西北的伊麗河谷,系通往中亞七河之地的橋頭堡,又卡在絲綢之路的咽喉要塞,開一間客棧既有可觀的現(xiàn)金流,又便于打探消息。

  慕苾苾轉(zhuǎn)頭問張全,焉耆最大的那個湖叫甚么名稱。張全訕訕地道:“那個我們稱其為魚海,以前呢又叫西海。”王方翼沉吟片刻,大聲道:“準了。只要水泥這種材料真那么神奇,就如你所愿,魚海邊的土地只要是在三十畝以內(nèi),本帥特批獎賞于你?!弊鹆⑿械能娙孙L(fēng)范,言罷便帶著眾將校,拉著慕苾苾手要去試驗水泥的制造。

  慕苾苾領(lǐng)著眾人,自掏腰包按市價收購了一家小磚窯作坊,開啟了“轟轟烈烈”的水泥實驗事業(yè)。從焉耆當?shù)氐臒掕F坊買來了礦渣,當天下午便調(diào)配、磨制出了首批灰糊糊的水泥。王方翼選了西面一段陳舊的城墻,派兵將其推倒,又將新城墻選址向西遷移了十里,按慕苾苾吩咐,把水泥用水和上細河沙,選用大石塊砌筑新城墻,次日等水泥風(fēng)干后向其潑水以加固,如此潑水一個月。翌日,王方翼親自察看了新筑的一小段城墻,開始確信了慕苾苾的說辭,十分欣喜,傳令全軍大批制造水泥,配方由若干心腹將校掌握,并雄心勃勃地決定在南邊的鐵門關(guān)要塞重筑高達十丈的關(guān)隘城墻。慕苾苾選在開都河北岸百米處、東距魚海湖岸線一公里處,要了25畝地,王大都護爽快地批授了,并將焉耆系列新境況快馬上報朝廷。

  大樹底下好乘涼?。∽詠磉@大唐以來,終日忙碌著弄著弄那,慕苾苾這次真的有了安全感,在重兵云集的焉耆,在有能力的大將軍羽翼下,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可松懈下來了,決意好好修筑這座客棧,建成大型回字形的六層“高樓”,要成為當?shù)氐牡貥私ㄖQ都想好了,就叫“喜樂登客棧”!撤離以來康莉姆早把財權(quán)全交予了慕苾苾打理。合算了下自己現(xiàn)有的家底,阿爹那傳下來的約有3萬兩,再加桌椅生意賺的5萬兩,共有8萬兩銀子,這一路來也花銷了些許,不過建這樣一座客棧應(yīng)綽綽有余。慕苾苾不相信野人般的吐蕃人能攻破水泥加持的鐵門關(guān),召集此番一并來的疏勒漢人戶室,告知眾人大都護已答應(yīng)接納大家在焉耆安家落戶,并說焉耆安全得很、無需擔憂戰(zhàn)亂,自己也要在焉耆修建一座客棧,在焉耆好好休整一段時間。于是眾人購置屋舍在焉耆城定居下了,有小部分人愿跟隨慕少爺回長安,不想再流連西域,慕苾苾將這批人暫且安置于水泥窯與“喜樂登客?!弊龉?。

  隨后,軍方派出兩萬人熱火朝天地制造水泥、修筑鐵門關(guān)以及焉耆新城墻,王方翼還把焉耆東城墻沿著開都河向東遷移了十公里,距離“喜樂登客?!敝挥袛?shù)里之遙。慕苾苾畫了客棧設(shè)計圖,只設(shè)西、東、南三座大門,西門為正門、正對焉耆新的東城墻,北部區(qū)域為馬車“停車場”,東門外開一個花園、可遠眺魚海,南門外即是開都河河景?;刈中螛怯钊没◢徥鲋亮鶚枪苍O(shè)兩百間客房,一樓為工作人員區(qū)域以及餐食區(qū)。眾人瞧了栩栩如生的規(guī)劃圖,全都眼熱不已,心想哪怕皇家的行宮別苑也不過如此吧?苾苾?nèi)探挥枇四窘炒髱熻F大叔監(jiān)工,自己慢哉悠哉研制滑輪組裝置(憑著記憶中的物理學(xué)知識),欲打造最原始的塔吊,同時還有空教教康莉姆、翠紅學(xué)素描,這二人對于素描興趣不是一般的大。跟隨“慕衙內(nèi)”的張全、李鐵、鐵栓、高子虎等人已迫不及待想住進新客棧了,踴躍加入施工隊伍,已有些受不了現(xiàn)今逼仄的客棧了。

  王方翼終是騰出了官方驛館的一間房,把慕苾苾、康莉姆、翠紅從狹小的客棧“解救”出來,此時已將慕苾苾當作北庭的上賓招待了。驛館的該房有一大一小兩間臥室,可康莉姆堅持要三人還像之前在客棧一般一同睡在大床上,在她看來兩人還是小孩子。晚上,康莉姆摟著翠紅一陣耳語,慕苾苾湊過頭問她們在說甚么。康莉姆道:“是婦人家的月事來啦,我交代翠紅明日再買些絲帛帶?!逼兤冇樣樀亍芭丁绷艘宦?,滾到一側(cè)蒙頭大睡。康莉姆與翠紅噗嗤噗嗤地偷笑著……

  帶滑輪裝置的原始塔吊在鐵大叔的協(xié)助下,終于造出來了,當場試驗兩個人用麻繩拉吊起巨大石塊到指定位置,大獲成功。圍觀的眾人驚異地歡呼鼓掌。

  這時,一位頂盔貫甲的少年軍官領(lǐng)著數(shù)名親衛(wèi)也走了過來圍觀,面露大訝之色,忙問工匠是何人設(shè)計出如此巧具。工匠答是慕公子的杰作。少年軍官心下了然。找著慕苾苾拱手行禮,道:“慕少兄真乃奇材也!愚兄佩服之至!”慕苾苾拱手回禮,細一打量,好一個清秀郎君,身量高大魁梧、約有一米八,細眉如畫,較大的一雙丹鳳眼,明眸皓齒的。

  少年軍官笑了笑,道:“慕少兄怕是忘了見過我哩。我乃王大帥麾下一名校尉,仰仗著父親的余蔭,今年十七歲,忝居正七品致果校尉?!?p>  “尊父是哪一位?”

  “家父乃薛仁貴,家兄弟五人,愚兄排行老幺,名為薛楚玉?!?p>  “原來是薛大將軍之子,失敬失敬!”慕苾苾心里咯噔了一下,赫赫名將薛仁貴啊!這小子原來是名將二代呀,無怪乎十七歲便已是正七品武官。

  “觀慕少兄之做派,實乃不世出之奇人。請容許愚兄訂交您這位朋友。”“哪里,哪里,是我高攀了?!蹦狡兤兊褂X這小帥哥倒也率真,不卑不亢的,一點豪門的架子也沒有,務(wù)實的軍人風(fēng)格。當即請至涼棚下坐下,吩咐李鐵速去拿些清酒過來。薛楚玉哈哈笑道:“慕少兄爽快!”兩個當下飲著酒,海闊天空地閑聊起來。問及慕苾苾年庚,苾苾答虛歲十三了,薛楚玉說愚兄癡長賢弟四歲呢。此后薛楚玉便時常來尋慕苾苾談天。

  次日王方翼也親自來察看了。慕苾苾心知是薛楚玉上報了這里的新發(fā)現(xiàn)。陪著王大帥親手試了試原始塔吊,兩人合力拉吊起一塊巨石放置于水泥漿上。王方翼擂了苾苾胸口一拳,假裝嗔怒道:“臭小子,有如此神妙器具,怎不早拿出來?你可知鐵門關(guān)修筑城墻時間有多么緊迫?”慕苾苾?nèi)嗔巳嘈乜?,暗罵這老東西年紀一大把、臂力還這么大,笑著道:“大帥不知,這器具昨日方才研制出來?!崩贤鹾呛切α诵Γ峙闹兤兗绨?,道:“與本帥說說這里面的道理,為何這般的省力?”慕苾苾道:“這只是力的巧妙運用罷了,其原理頗為復(fù)雜,說了您也不明白的。”老王忽而哈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苾苾,朝身邊將校道:“初生牛犢不畏虎??!直言不忌!不過這脾性我喜歡!好小子?!庇掷m(xù)道:“好啦,原理復(fù)雜我不聽也罷。照著這般給本帥使勁制造,缺甚么原料材料盡管開口,本帥統(tǒng)統(tǒng)滿足!有了如此神物,修建城關(guān)可以成倍的加速了!”苾苾滿口應(yīng)諾。王方翼又嘆道:“你小子總能帶來驚喜?!?p>  慕苾苾?nèi)允敲咳账⒀罆r不忘含著水練嗓子,身邊人也習(xí)以為常了。翠紅纏著少爺說自己也想要一支牙刷刷牙。苾苾滿口答應(yīng)會想辦法,心里卻犯愁:這年代怎么制造塑料啊!

  漸漸的有難民從鐵門關(guān)陸續(xù)到焉耆城了。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慕苾苾心叫“糟糕!不會是吐蕃人打到龜茲來了吧?來的好快啊!疏勒怎樣了?阿爹沒受傷吧?”

  這一日午后,一支百人左右的騎兵,護著一輛馬車來到城南門,遞上了通關(guān)文牒。過一會,慕苾苾遠遠瞧見王方翼親自領(lǐng)著隨從來至南門口迎接了,不禁想:“是來了甚么大人物么?王老頭親自來迎接?。 庇忠婑R車上跳下兩名侍女,貌似歐羅巴白人,扶著一位蒙著面紗、頭裹灰巾、身著長袍的婦人下了車,身段好高挑,約只比康莉姆低兩公分。王方翼恭敬地邊交談邊引路,去了大都護府。

  翌日一大清早,薛楚玉便來了驛館,說大都護傳喚慕苾苾。苾苾打聽究竟是何事。薛楚玉低聲道:“疏勒的令狐司馬逃竄到了龜茲,吐蕃軍攻打龜茲甚急,李祖隆派了令狐司馬來大帥處求援,大帥昨晚派了昭武校尉古進闕領(lǐng)著八千騎兵馳援龜茲。此外…還有…你到了便知啦?!蹦狡兤冟溃骸袄钭媛∵@個草包到了這時才來求援,真是不知死活!”

  到了大都護府,果見令狐巢一身狼狽、一臉疲態(tài),似乎還負了傷。令狐巢瞧見慕苾苾,朝其招招手,驀地噗通跪在了苾苾跟前,苾苾被嚇了一跳,慌忙去扶。令狐巢眼噙著淚花,攀著苾苾雙手道:“賢侄,伯伯對不住你!伯伯沒護住你爹爹…你爹被一支流矢擊中了頭顱,陣亡啦……”慕苾苾腦海一陣嗡嗡,終究還是出事了,扶起令狐巢道:“您先起來。戰(zhàn)場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這不怪您?!绷詈材税褱I水,續(xù)道:“我把你爹的尸身帶來了,想著讓他能回長安落葉歸根、入土為安。”慕苾苾隨著去一間偏院瞧棺木尸身。王方翼挨近,拍拍苾苾的肩,嘆氣道:“賢侄,節(jié)哀順變吶!”便走開了。薛楚玉緊握了握苾苾的手,說了聲“賢弟,節(jié)哀順變?!币搽x開了。眾將校也逐個過來拍了拍苾苾的肩,逐一離開。令狐巢命親衛(wèi)打開棺木,慕苾苾走近查看蒼白的尸身。果然是太陽穴位置中了一箭,神仙也難救。眼簾逐漸有些模糊,閃著淚花。多好的一個男人??!對國忠誠,忠于職守,愛護家人,寵愛妻子。猶記得初見時那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氣派,乍哭乍笑的尬樣……雖然慕玄德不是自己的爹,自己只是冒認的,但還是如親爹般相處了多日,苾苾禁不住有些傷感,眼角滑落了淚珠。令狐巢又道:“于闐只守了兩天便被攻陷,于闐王領(lǐng)著部屬向東逃了,不知所蹤。疏勒在城門被攻破時,裴夷健這個該死的胡人便投降了,老夫帶著五千騎兵且戰(zhàn)且退,在姑墨憑借著姑墨河天險抵擋了一陣,就是在那時一支流矢擊中你爹?!?p>  “伯伯,你似乎身上有傷,讓我?guī)湍闱魄瓢??!蹦狡兤儾亮瞬翜I水,道。又叫薛楚玉過來,讓其把張全、李鐵喚來。令狐巢褪去上衣,果然,胸口有刀傷,麻布綁著、隱隱有鮮血滲出,臂上還有箭傷,射了個對穿,也不知敷的是些甚么藥粉。

  張全、李鐵火速趕來了。慕苾苾吩咐其去夫人那把手術(shù)刀、注射器、聽診器、血壓計還有藥品都帶過來。張李二人臉臉相覷,仿若聽天書一般?!澳銈兙透蛉苏f拿少爺診病治療的那一整套物事來大都護府,少爺急等著用,夫人會明白的?!倍藨?yīng)諾而去?!百t侄你還會醫(yī)???這般年幼就會醫(yī)病了?”令狐巢有些不信地問。苾苾答您過會兒就知道吶。

  醫(yī)療物事拿過來了,全都裝在一個薄薄的黑檀木小箱子里,箱子外表還裹著釘了一層黃牛皮,還配了一條手提帶。應(yīng)是康莉姆與翠紅閑暇時請鐵大叔制作的,專給慕苾苾裝東西用的。苾苾心內(nèi)一陣溫暖。給令狐巢的傷口用酒精消了毒,敷上止血藥粉,使繃帶纏了幾圈,又給他吃了幾粒消炎藥。說無礙了,過幾日便會好轉(zhuǎn)。令狐巢、王方翼及周邊眾人瞧傻了眼,看著新奇的物件、嫻熟的治療手法,一時呆住了。王方翼率先打破沉默,問:“賢侄,你這是哪里學(xué)來的醫(yī)術(shù)呀?簡直聞所未聞。這些物件奇奇怪怪的,又如此精巧?!逼兤冞€未及回話,張全插口道:“大帥,這些都是神仙手段呢!少爺曾經(jīng)在神仙界游歷過三年?!宾畷r間,周邊人全都瞪圓了眼,嘴張得能塞下雞蛋,全怔住了!王方翼喃喃道:“難怪…難怪…”張全、李鐵也去看了眼慕玄德,猛見多年老上司的尸身,不禁鼻子一酸,也哭了一通。

  “小侄先行告退?!蹦狡兤冇謱埲?、李鐵道:“快去把鐵栓、高子虎、孟亦桐、段克用這幾個臭小子都叫過來,到驛館集合!”王方翼著幾名衛(wèi)兵抬著棺木隨慕苾苾?nèi)ンA館,薛楚玉也跟隨了??道蚰非埔娦l(wèi)兵抬著棺木進來,登時手按胸口、臉色凝重,預(yù)感出事了。薛楚玉徑直地道:“夫人,慕參將在姑墨州陣亡了,尸身運回這里了?!笨道蚰费鲱^暈倒,栽倒在慕苾苾懷里。鐵家三口、高子虎、孟亦桐等也都到了,聽聞了消息,鐵大叔雙手扶棺,頓時嚎啕大哭,鐵栓也淚流雙線。

  慕苾苾、鐵大叔購了黃檀木,重新制作了一副棺槨,隔日正式入殮,舉辦了葬禮。一眾人一身縞素著跪坐迎客。王方翼、令狐巢、薛楚玉、及其他將校均來吊唁。還有一位意料外的賓客,蒙著面紗、裹著頭巾、帶著幾個白人侍女。慕苾苾認出是那日大都護親自出迎的大人物,頭巾面罩的看不清,但其玲瓏的身形,還有能看到的:純金黃的頭發(fā),肌膚雪白雪白的,大杏眼(比康莉姆的大杏眼明顯小些),藍黑的眸子,細長的蛾眉約三分之二處顯著下彎,都彰顯這是大美人一枚。王方翼大聲介紹道:“賢侄,這位是薩珊波斯王后陰夫人,前來吊唁?!蹦狡兤兊热朔剡€禮。薩珊王后陰夫人用漢話脆脆地道:“請節(jié)哀順變!”慕苾苾心中犯嘀咕:“薩珊王朝不是早就亡國了嗎?現(xiàn)在統(tǒng)治那片地區(qū)的是大食國呀!這個薩珊王后又是甚么名堂?陰夫人又是甚么鬼?大唐朝廷給的封號?”

  慕苾苾、康莉姆決意先停放棺槨,待運回長安老宅后再入土安葬。

  連著幾日康莉姆精神萎靡、花容慘淡。晚上,慕苾苾試著抱著她睡,可卻把自己害苦了,這樣成熟豐腴的胴體摟在懷里,惹得幾乎噴鼻血。睡夢中看不清臉,猛然間見到的卻是自己后世妻子的臉!驚出一身冷汗,嚇得睜開了眼,發(fā)覺只是一夢,屋內(nèi)窗外仍是黑漆漆。可這夢是如此的真實!側(cè)頭看康莉姆仍睡在身旁,但已脫離身子接觸。終是明白了,苦笑了下,又漸漸睡去。

  次日康莉姆精神好了許多,自言昨晚是這幾日來睡得最舒坦的。慕苾苾趁機吩咐翠紅今晚獨自去小臥室睡,自己陪夫人睡。

  又去了“喜樂登客?!惫さ剞D(zhuǎn)悠,樓房已經(jīng)建一層高了,石墻壁特別厚。吩咐下,寧愿筑慢些也要建牢固些。設(shè)計時特意將回字形八個角的立柱以及所有橫梁弄成鋼筋水泥結(jié)構(gòu),沒有混凝土便用了砂石代替,鋼筋實則只是“鐵筋”而已,專門找煉鐵作坊定制的。只是塔吊使用越來越有難度。慕苾苾提議緊挨著每一鋼筋水泥立柱,再澆筑一更大的鋼筋水泥立柱,不過卻是空心的,將塔吊底座嵌入空心使用,待塔吊高度不夠用時,再把空心用水泥砂石填實一部分,用以墊高塔吊。如此這般,既解決了塔吊的難處,又增強了樓房的支撐力。鐵大叔以及其余工匠大為敬佩,紛紛夸贊真乃天才設(shè)計!慕苾苾擺擺手故作謙虛狀。幸好購置土地沒花錢,這些天眼瞅著銀兩如流水般“花啦啦”著實有些肉疼,未承想定制些“鐵筋”會這般昂貴,之前想的過于天真了,高估了這時代的工業(yè)水準。

  才一轉(zhuǎn)頭,驚覺那位薩珊王后領(lǐng)著眾隨從已在旁觀察一會了。仍蒙著面紗、裹著頭巾,但一襲長袍似乎比之前的更緊身了些,清風(fēng)吹拂著,曲線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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