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發(fā)送
“也是,貨賣識人家,不識貨的拿好東西也就當個玩意,根本瞧不出好壞,不像我們廚子,菜進嘴了,就知道哪個好吃,哪個難吃了。”
何雨柱認同地點了點頭,上前用腳挑開菜窖的木門。
陳景年跟何雨柱把菜放進菜窖,拿著刻刀,把蘿卜的爛心子扣掉,剩下的部分實在不適合雕娃娃,于是就雕了一艘烏篷船。
“真不錯,斧子,你這手是真巧?!?p> 何雨柱一直在旁邊看著,由衷地贊嘆道。
“小玩意,糊弄糊弄孩子吧?!?p> 陳景年雕完烏篷船上的艄公,遞給了何雨柱。
“給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孩子。”
何雨柱接過蘿卜船,詫異地說道:“還甭說,真像那么回事?!?p> “柱子哥,我和秦姐家沒什么來往,您和她們家都在中院,比較熟,您拿給小當玩吧?!?p> 陳景年整理了一下衣服,收好刻刀,回到了前院。
隔天一大清早,陳景年早早地就起來了。
秦淮茹家的那些親戚已經收拾妥當,棒梗摔盆,發(fā)送賈東旭。
陳景年和院子里的這些鄰居跟著送了送。
一大媽和二大媽等幾個大媽扶著披麻戴孝、挺著肚子的秦淮茹跟著馬車又多走了一段才回來。
棒梗抱著賈東旭的遺像坐在馬車上,賈張氏像是被火烤過似的,萎靡地靠在棒梗身上,和那幾個農村來的親戚坐上雇來的兩輛大馬車,一路撒著紙錢,拉著賈東旭回了昌平老家。
......
白天上班的時候,賈東旭這個名字徹底消失在人們的口中,新的傳言和小道消息成了大家嘴里的談資。
晚上回到家,陳景年把最后一點花生用鹽扒拉了,陪著李憲文喝了點酒。
“周末,你抽空把囡囡帶修車鋪去,我想看看她,這幾天不聽她叫我干爸,總覺得空落落的?!?p> 李憲文猶豫了一下,左邊的臉有點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囡囡那天還說想您了呢,吵著要回來,拉著我不撒手,差點沒掛我腰上。”
陳景年說的很輕松,但心里卻不是滋味。
他覺得要是放在三年前,李憲文是怎么都不會說這話的。
雖然只相差三年,但是李憲文的身體正在急速地衰老,心態(tài)和性情也在發(fā)生著變化。
“比你強多了。”
李憲文聞言笑了起來,雖然陳景年那天回來就和他說了,但是再聽一次還是能樂上半天。
“您就打一個拉一個吧。”
陳景年假裝不高興地推門回去了,惹得李憲文笑得更大聲了。
屋子里就陳景年自己,院子里也靜了下來,只有地縫里的蛐蛐不知趣地叫著。
陳景年拿出兔子皮裁完剩下的邊角料,開始給秦瓊的雕像拋光,邊邊角角地摩挲,比雕的時候還累,但是卻非常的見效果。
“明天爭取拋完光,然后開始雕貔貅?!?p> 陳景年扣得手指甲都酸了,腦子里又開始琢磨給囡囡做手悶子的事。
他總覺得這野生的兔子毛有點不干凈,給五叔李憲文坐著還行,要是給囡囡戴在手上的話,是不是還得消消毒、殺殺菌啊。
“噴點酒精吧,又不能蒸?!?p> 陳景年忽然想起家里的還有點之前剩下的酒精,翻找出來,撣到了兔子皮上。
......
隔天早上,陳景年在東直門外遇到了許大茂。
賈東旭去世那天,他和婁曉娥隨了五塊錢,讓當時也在旁邊的三大爺看得直哆嗦。
別看在這段時間許大茂一影沒漏,一手沒伸,但是這份子錢一掏,三大媽嗷嘮一嗓子,那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這幾天陳景年在幫忙的時候,還總聽人叨咕許大茂兩口子隨了多少多少禮呢。
“許哥,今天怎么這么早啊!”
陳景年的自行車收拾得非常順滑,反觀許大茂的自行車就不是一般的執(zhí)拗了,他追上許大茂后,不得不慢了下來。
“斧子??!”
許大茂撅著屁股使勁地往前蹬,苦著臉說道:“哎,甭提了!上回下鄉(xiāng)去放電影,坐大車的時候一顛兒,也不知道那放映機的哪個零件給顛兒松了,擺弄了好幾天,放電影的時候還是有點卡片子。
我想著今天早點去廠子,拿著放映機去發(fā)行站找熟人給瞧瞧,順便再看看有什么新片子,去晚了,黃花菜都沒了?!?p> “許哥,您這車該拾掇拾掇了,從后面過來,我發(fā)現后車圈兒都走八字了。”
陳景年見許大茂騎的費勁,就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助了他一臂之力。
“哎呦、哎呦,這風馳電掣啊,我這、我這腳跟不上趟了嘿!”
許大茂的鯰魚嘴一翹,嘴唇上像黑人那種貼頭皮的卷發(fā)一樣的小胡子看著那叫一個別扭,尤其激動的時候還抖上兩下,簡直不要太惡心人。
“斧子,慢點慢點,有坑有坑!”
“許哥,您一會兒出去的時候騎我的車吧?!?p> 陳景年腳下放緩,速度慢下來后,說道:“您這車容易耽誤事?!?p> “成啊,斧子,講究,許哥先謝謝了??!對了,賈東旭發(fā)送沒啊,我和你嫂子還等著他發(fā)送完,回家去住呢!”
許大茂美滋滋地被帶到了廠門前,下車再上車的時候又是一臉便秘樣了。
“昨天發(fā)送走的!”
陳景年把車停好,等許大茂騎過來后,把車鑰匙遞給了他。
“斧子,有你六叔的包裹!”
門衛(wèi)的王天佐朝著陳景年,喊道。
陳景年擺了擺手,朝著門衛(wèi)走了過來。
進了屋,發(fā)現只有王天佐在,陳景年開口問道:“王叔,其他人呢,這怎么就剩您一個人了。”
“才接到個緊急通知,加急往河北發(fā)批貨,軍子帶著馬金柱和德發(fā)他們去那邊幫忙去了?!?p> 王天佐拿著一個勺子在翻弄飯盒里的白菜,這白菜煮的都過火了,變成了暗黃色。
飯盒蓋也放在爐子上,上面熱著兩個大餅子。
“王叔,早飯還沒吃呢!”
陳景年走到雜物室后面的架子前,開口問道。
“哎,甭提了,老家病了,我和你嬸子夜里換班照看,早上沒讓她起來做飯,我給孩子做了點東西對付了一口,覺得時間來不及了,就帶了一口嚼的?!?p> “老人一到換季的時候就愛鬧個災的,也是夠您和嬸子一受的?!?p> 陳景年從架子上找到了一個散發(fā)著花椒味的袋子,濃郁味道熏得他直想打噴嚏。
“可不是,歲數大了,底子還差,就怕過冬天,天一冷就愛犯病。”
王天佐拿著抹布把飯盒從爐子上端到了桌子上,哀嘆道。
“得嘞,您趕緊吃吧,我先回去了??!”
陳景年提著袋子,和王天佐知會了一聲后,走出了門衛(wèi)室。
“嗯嗯!”
王天佐剛喝了一口菜湯,口齒間漾出一股過火的葷氣味,只好閉著嘴應了兩聲。
蒂姆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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