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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沒有系統(tǒng)怎么躺平

第十九章 伶牙俐齒婁曉娥

  陳景年騎著車子匯入了車流之中。

  一路上,各式各樣的聲音響個不停,車鈴、車鐙子的支臂刮蹭著鏈條盒子,屁股壓在車座上、老舊的彈簧發(fā)出的吱呀聲。

  這些聲音匯集到一起,簡直比火車的汽笛聲還震耳朵。

  快到護城河的時候,陳景年又往河邊看了一眼,沒看見那幾個半大小子,倒是看見一只從草里竄出的兔子。

  “哈,真是開了眼了,沒想到這地天天過火車,竟然還能有兔子?!?p>  陳景年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看到的的確是只兔子,而不是老鼠和黃鼠狼,臉上立刻綻開了花,咧嘴笑道:“這怎么話說的!”

  城郊原來就有很多野兔,在原主的記憶中,還能找到老人們說他們小的時候在城邊堵兔子窩,拿艾草熏兔子的故事。

  還有很多老人提到過,42年小日子在市郊全軍捕殺野兔的事兒。

  現(xiàn)在二十多年過去了,尤其是經(jīng)過三年自然災(zāi)害那幾年,人們把草根樹皮都吃了,以致近幾年來很少聽人說在這片見到過兔子了。

  “兔子?好東西??!紅燒兔肉,鹵兔頭!還能給五叔弄個新皮板,再給囡囡縫個皮手悶子?!?p>  幾乎在一瞬間,陳景年就把兔子從頭到腳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周末?周末下午,上午沒時間?!?p>  等陳景年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胡同口。

  先到李憲文的修車鋪,推著李憲文一邊和鄰居、熟人一路打著招呼,一邊往家走。

  “干爸,哥,我作業(yè)寫完了?!?p>  囡囡聽見聲音,從院子里跑出來,扶著李憲文說道

  李憲文和陳景年一起說好,囡囡跟著李憲文先進了院子,路上就開始了每日播報。

  像是今天把橡皮借給誰了、跳格子誰贏了、棒梗又怎么淘氣了,反正都是學(xué)校那點事。

  陳景年聽得頭都大了,李憲文卻一直樂呵呵地應(yīng)承著。

  等把李憲文安頓好,囡囡跟著陳景年出來,叫道:“哥,我要去找圓圓她們跳皮筋。”

  “戴口罩。”

  陳景年把妹妹的辮子重新扎了一下,又囑咐道:“在飯點前回來,不許在別人家吃飯?!?p>  “得嘞?!?p>  囡囡應(yīng)了一聲,連蹦帶跳地跑了。

  陳景年進屋掛上兜子,從被子里端出一個盆來,掀開高粱桿扎成的蓋簾,拉出一簇面筋來,這是他早上發(fā)上的棒子面。

  撒了點面堿,揉勻后又醒發(fā)了一會。

  趁著這個間隙,陳景年把昨天剩的白菜打理好。

  水缸里的水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陳景年點起爐火,把洗凈的蒿草放進鍋里,然后舀出了半桶水,再把水缸刷了一遍,舀去渾水,拿出扁擔(dān)挑著水桶去巷子口的水站打水。

  之前院里是有兩口水井的,是那種用轱轆的老式水井,因為是苦水井,前幾年巷子口建了水站,這兩口井就被填了。

  從水站擔(dān)了四五擔(dān)水,把煮過水的蒿草放進缸里。接著又給李憲文的小水缸拾掇了一遍,也加滿了新打的水。

  生火、起鍋。

  熊熊燃燒的柴火舔舐著鍋底,陳景年先蒸了鍋發(fā)糕。

  用蒸發(fā)糕的水把已經(jīng)蔫了的馬齒蕨焯了一遍,然后過了遍涼水。

  鍋底燒干后加了點葷油,剛出鍋的發(fā)糕和轉(zhuǎn)變了物理狀態(tài)的葷油散發(fā)不同的香氣。

  放入蔥花,蔥花微微發(fā)黃,把切成絲的白菜倒進去,翻炒幾下后加入醬油和咸鹽,激發(fā)出鍋氣,再倒里大半盆涼水。

  等水微微開的時候,一邊倒入攪好的棒子面糊糊一邊攪動湯水,面糊散開后,再煮一會就好了。

  陳景年盛出棒子面糊糊,出門正要去喊囡囡回家吃飯,就被從后院出來的婁曉娥喊住了。

  “斧子,你怎么沒和你許哥吃飯去?。 ?p>  婁曉娥有點這個年代非常少見的嬰兒肥,梳著流行的荷葉頭,頭上別著亮晶晶的化學(xué)發(fā)夾,穿著醬紫色的燙絨小領(lǐng)的上衣,臉上洋溢著青春的自信和傲嬌。

  “婁姐,許哥喊我了,我這不是家里脫不開身嗎?!?p>  陳景年轉(zhuǎn)過身,眼睛和婁曉娥對視了一眼后,望向了房檐上的灰色磚瓦。

  “你們放映組可不怎么樣,我之前還覺得放映員不錯呢,可自從認(rèn)識你許哥后,感覺你許哥比誰都忙,一個月下鄉(xiāng)三四次,一次最短一兩天,也不知道他是下鄉(xiāng)啊,還是鉆土匪窩子去了,有兩次回來,身上還帶了跳蚤……”

  婁曉娥性子急,說話也快,陳景年才數(shù)了十片瓦,她都快把一輩子的事說完了。

  “斧子,娥子。”

  當(dāng)了曹操的許大茂提著兩個油紙包和一小盆花從院外走了進來。

  “許……”

  “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讓劉光天給我?guī)г?,說今晚你和保衛(wèi)處的人出去吃嗎,斧子就在你們放映組,你怎么不讓斧子給我?guī)г捘亍?p>  陳景年才冒出一個字,就被婁曉娥打斷了,他覺得婁曉娥的舌頭不是開過光,就是能結(jié)印。

  許大茂的豬腰子臉擠出一道尬笑的褶子,提著東西的手揚到一半又放下了。

  眼睛從陳景年的身上移到婁曉娥那,又望向地面,

  陳景年望穿房脊,許大茂瞪碎青磚。

  “……說話啊,怎么不說話呢,說說為什么,??!”

  婁曉娥抖著嬰兒肥的臉蛋,聲音依然清脆的問道。

  “呃,斧子那會出去了,我看見劉光天提前下班,就讓他給你帶個話。”

  許大茂被不知道什么時候靠近的婁曉娥嚇了一跳,噎了一下,才諂媚地笑道:“我這不怕你累著嗎,這幾天你忙著收拾屋子,我要是回來吃,你不得掂仨炒倆地忙乎啊?!?p>  “德性,那你怎么回來了呢?!?p>  “哎,你不問我還給忘了嗨?!?p>  許大茂把手里的油紙包分出一個,遞了過來,道:“斧子,今晚你許哥我請客,你家里有事脫不開身,保衛(wèi)處的志軍又被李處長叫去開會。

  大家伙等了一繃子,餓得不行了,就合計著改天再喝,這不,我回來的時候順道切了兩刀豬頭肉,咱哥倆一人一條兒,看好了,這可不是折籮、洋落啊?!?p>  “許哥,我飯菜都做好了,這肉你和婁姐吃吧?!?p>  陳景年往后退了一步,擺手說道。

  “和你許哥還見外,多少也是你許哥的一番心意?!?p>  婁曉娥奪過豬頭肉,上前三兩步就掛到陳景年家房子立柱的釘子上,轉(zhuǎn)身拉著許大茂就走了。

  “娥子,你看我給你要了盆花,月季,據(jù)說開花能有這么大......”

  許大茂順勢摟著婁曉娥的肩膀,婁曉娥不依地擰了兩下身子,就順從地靠了過去。

  “這......”

  看著兩人膩乎在一塊,陳景年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能朝著兩人道了聲謝。

  出門到隔壁的院子把囡囡喊回來,切了一少半的豬頭肉,拌了馬齒蕨。

  先把飯菜送到正房,給李憲文倒了半杯昨天趙建軍拿來的頭酒。

  回到廂房,和等著自己開飯的囡囡嚼著豬頭肉,啜起了棒子面糊糊。

  ......

  隔天,陳景年把畫了八把刻刀、四把打胚刀和兩片柳葉刀的方格紙交給了李滿倉。

  “最大二十個寬,你讓老子張回嘴就弄這幾把還沒牙簽子大的破玩意!”

  李滿倉剜眉瞪眼地甩了兩下那張方格紙,背著手走了。

  “牙簽?!恐龍啊?!?p>  陳景年偷笑著回到放映組,看著屋子多出的幾個女工,覺察出不對味兒來了。

  這一大早,還沒到周末放電影的時候,怎么來了這么多人?

  “斧子,回來了?!?p>  許大茂咧著鯰魚嘴招呼道。

  陳景年只覺得一股浪騷氣撲面而來,緩了一下才應(yīng)道:“許哥?!?p>  他走到師傅跟前,眨了眨眼睛。

  結(jié)果這老頭沒理他,捧著缸子偷摸樂呢。

  “你小名叫斧子啊,我弟的小名叫鎖子?!?p>  一個女工來到陳景年跟前,故作驚訝地說道。

  “我哥叫榔頭!”

  “你個不是叫二愣子嗎?”

  “你哥才叫二愣子呢!”

  “我和你哥小學(xué)六年的同學(xué),他那點事還想瞞過我?!?p>  “呦兒,這么說你就是我哥那個傍尖了!”

  “狗屁傍尖…...”

  “是啊,你自己也知道啊,就你也配個尖字!”

  ……

  那邊兩個女工吵得不可開交,許大茂一會幫著,一會幫那個,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一個細(xì)高挑的女工從那兩個吵起來的女工身邊走過來,笑顏如花地說道:“我表弟也叫斧子!你說巧不巧。”

  陳景年挨著師傅坐下來,暗自嘆了口氣,抬起頭的時候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笑著說道:“啊!是嗎?真挺巧的,他劈柴厲害嗎?”

  這位女工愣了一下,眼睛呼扇了一下,笑意更勝地回答道:“厲害啊,胳膊粗的劈柴絆子,兩斧子就能劈開?!?p>  她穿著一身九成新的工作服,長相還可以,只是法令紋深了些,看起來有些顯老。

  “那可挺厲害,我前些年生病的時候,連根洋取燈都掰不斷?!?p>  陳景年佝僂著身體,作出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他對這幾個如此主動的女工沒什么非分之想,但也不想得罪她們,所以只能自黑了。

  “什么病啊?這么嚴(yán)重嗎?”

  高挑女工露出關(guān)切的神情,柔聲問道。

  而那兩個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女工聽見這話,也停了下來,向這邊看過來。

  “這個不太方便說……”

  陳景年面露難色,猶猶豫豫地抻長了聲音。

  “許大茂,你知道不?!?p>  其中一個矮壯的女工轉(zhuǎn)向許大茂,高聲問道。

  “這個……”

  許大茂看了陳景年一眼,眼睛閃爍了一下,抿著鯰魚嘴,故作矜持。

  氣氛尷尬起來,幾名女工也不見了最初的熱情,圍著許大茂推搡了兩下,在許大茂嬉笑聲中離開了。

  “斧子,許哥夠意思不?!?p>  許大茂一臉的猥瑣,擠著豬腰子臉,向陳景年討好道。

  “許哥,我就是故意提起來的?!?p>  陳景年咧嘴一笑,沒接這個茬。

  “那下回這幫娘們再問我,我可真說了?。 ?p>  許大茂三角眼睛一睜,嚷嚷道。

  “許哥,我父母去世沒幾年,囡囡還小,我還不想考慮個人問題?!?p>  陳景年語氣平緩地說完,起身拿起暖壺,給老劉倒?jié)M了水,拿著兩只空了的暖壺出去了。

  放映組一片寂靜,走廊里留下一串幾不可聞的腳步聲。

  “許大茂,景年是我徒弟,你要是敢在背后說他的壞話,我可饒不了你。”

  劉廣耕重重頓了下搪瓷缸子,語氣不善地說道。

  “劉師傅,沒人說您徒弟,我們一個院的,現(xiàn)在又都在放映組,我?guī)退€幫不過來呢!”

  許大茂抹了抹長長的鬢角,站起來不耐煩地說道。

  “你知道就好。”

  劉廣耕把杯子里的水潑在地上,水冒著熱氣向兩旁潤散開來,像一道正在擴散的裂隙。

  許大茂抖了抖衣服,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蒂姆博

感謝書友20210831103143578和書友110830183030268的打賞!   非常希望大家在閱讀、收藏的同時,能投上一票,這對我和這本書都非常重要。   另外,在這本書里,我用了不少土語。為了方便大家的閱讀,我會在以后的章節(jié)末尾,解釋一下個別比較生僻的土語的意思。   比如這章的洋取燈兒是火柴的意思。   在這里發(fā),這樣就不會算字?jǐn)?shù)了吧!   為了加快情節(jié)的發(fā)展,有些介紹也會在這里發(fā)。   再次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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