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挺著胸脯,理直氣壯,道:“我沒說謊!我親眼看到石磯的徒弟彩云給小孩下藥,說是要拿小孩當(dāng)藥引子煉丹,我就把彩云一槍扎死了。之后我回到那個破山洞,石磯不知道去哪了,我就把她的煉丹爐打翻了,山洞也給砸了!”
李靖看了一眼地上的長槍,問道:“這桿槍從何而來?”
“是石磯給我的?!?p> “石磯娘娘好心待你,送你兵器,你非但不思報恩,反倒逃跑回家,還用謊言騙我。你這么做,豈不是教你師父寒心,教我臉上蒙羞嗎?”
哪吒心中委屈,吼道:“我真沒撒謊!石磯真的是壞人!”
不管哪吒如何解釋,李靖都堅信是哪吒在撒謊,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石磯娘娘在用孩童煉丹,更不相信一個七歲孩童能憑一己之力,摧毀石磯娘娘的洞府。
“你不要亂跑,明日我親自送你回山,向石磯娘娘請罪?!?p> 李靖說完這句話后,就出門到校場操練士卒去了。
……
幾個時辰之后,石磯娘娘拜謁完師父通天教主,駕青鸞從碧游宮返回白骨山,卻遠遠地望見白骨山上火焰騰騰,骷髏洞已成廢墟。
青鸞背上,石磯霍然站起,雙拳緊握,指甲嵌入掌心里。
她的心田又是驚訝又是痛惜,繼而又被憤怒占據(jù)。
她料定,眼前凄慘的景象必是由哪吒一手造成的。
于是,石磯駕青鸞來到陳塘關(guān)李靖宅院上空,一聲斷喝:“哪吒!”
哪吒在房中聽見動靜,當(dāng)即抄起火尖槍,跳上風(fēng)火輪,飛到院子里。
石磯叱問道:“我去蓬萊島拜謁師尊,回來之后看到洞府被毀。說,是不是你干的!”
哪吒道:“沒錯,是我干的!”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拿小孩煉丹,不是好人。我不僅砸爛了你的老窩,還要像扎死彩云那樣,把你也扎個窟窿出來呢!”
石磯怒不可遏,道:“好個頑童!你先射殺了碧云童兒,我暫且忍了,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結(jié)果,你不知好歹,得寸進尺,又殺了彩云童兒,毀了我的洞府,許多珍稀藥材付之東流,四十幾日的工夫毀于一旦。凡此種種,你一條小命,賠得起嗎?”
殷素知從房中跑出來,跪到地上,央求道:“石磯娘娘,都是哪吒的錯,求娘娘看在哪吒年紀(jì)還小的份上,饒恕了他吧!”
哪吒見石磯傲慢無恥,已是七竅生煙;又見母親低聲下氣,更忍不住火冒三丈,道:“呸!石磯,你為了煉丹,不知害了多少小孩,他們的性命你拿什么來賠?廢話少說,看槍!”
哪吒說罷,徑直飛到石磯面前,挺槍就刺。
石磯從豹皮囊里取出瑤石劍,架住火尖槍。
“不使點手段,你不知道我的厲害!看我不把你抽筋扒皮,碎尸萬段!”
石磯說著,揮劍撥開火尖槍,再用寶劍劃破左掌,把掌上流出的鮮血滴到劍身上,然后把劍高高舉起,劍尖直指蒼穹。
這瑤石劍,乃是石磯用一塊上等巖石雕琢而成,又用百年時間,不斷以真氣、精血鍛煉,才煉成此寶。
使用時,只須持劍人獻祭少許鮮血,就可引來方圓百里內(nèi)的各種小型石塊,用來攻擊敵人。
此時,石磯以血祭劍,瑤石劍開始發(fā)揮效力。
方圓百里之內(nèi),各種小如指甲、大如拳頭的石塊,紛紛離地,從四面八方,急速飛向瑤石劍。
哪吒看見周圍有許多石子突然從地上飛到石磯身邊,整個陳塘關(guān)乃至更遠的地方,都有石塊飛起,并朝這邊飛來。它們遮天蔽日,好似漫天飛蝗。
哪吒不明所以,只覺得應(yīng)該盡快殺死石磯,不給她反制的機會。
于是,哪吒再次沖向石磯,槍尖直奔她的咽喉。
石磯嘴角一揚,手中劍指向哪吒。
懸浮在石磯身體周圍的石子,像是得到了指令似的,紛紛飛向哪吒。
哪吒急忙向一旁閃身躲避。
由于石子來得極快,數(shù)量又很多,哪吒沒有完全避開。大多數(shù)石子從他身旁飛了過去,有三四塊打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一塊打在了他腰部圍著的混天綾上。
按理說,一條紅綾無法承受飛石的沖擊,可不知為何,他竟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
而其它沒有被混天綾包裹的部位,則被飛石打得疼痛不已。
尤其是左手背上挨的那一下,痛得他差點教火尖槍脫手墜地。
被哪吒躲過去的那些石子,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地面,最后擊打在李宅一間房屋的墻壁和門窗上。
木制門窗四分五裂,碎屑四濺。
土墻千瘡百孔,煙塵彌漫。
一間房,瞬間垮塌。
石磯見哪吒疼得齜牙咧嘴,心中喜悅,開始不停地朝哪吒揮劍。
成百上千顆石子,呼嘯著飛向哪吒。
哪吒在空中左右閃躲,忽然瞥見自家宅院外的街道上,有一些觀戰(zhàn)的百姓,此時正在四散奔逃。
為避免石雨波及母親殷素知和無辜百姓,哪吒盡量遠離他們,讓躲閃過去的石子墜落在無人的街道上。
在密集的飛石暴雨的攻擊下,哪吒已是遍體鱗傷。
一塊小石子擊中了他的鼻子,他再也堅持不住,跌下風(fēng)火輪。
鼻血從他的鼻孔里流出來,向下滴落,一滴又一滴。
他用火尖槍杵地,從地上爬起來。
突然,他瞥見,槍尖處亮起了火光。
緊接著,“呼”的一下,槍頭變成了一團熾熱的火,熊熊燃燒。
哪吒和石磯,都是一怔。
這火尖槍竟然也是一件、需要持槍人用血祭的方式來催動的法寶!
雖然哪吒曾用此槍戳死彩云童子,槍尖沾染了彩云的血,但彩云并不是持槍人,所以當(dāng)時并未催動此寶。
而此時此寶被催動,是因為持槍人哪吒的鼻血,滴在了槍桿上。
哪吒用手背在鼻下胡亂抹了一下,拭掉鮮血,跳上風(fēng)火輪,槍尖指向石磯,道:“再來!”
說罷,他再次飛向石磯。
石磯又一次劍指哪吒,數(shù)百顆石子同時朝后者飛去。
哪吒緊握槍桿,一邊側(cè)身閃躲,一邊繼續(xù)朝石磯疾飛。
數(shù)十顆石子擊中火尖槍上的那團火焰,瞬間化為齏粉。
還有十幾顆石子擊中哪吒的身體,但他沒有停下,仍勇敢地沖到石磯近前。
石磯見狀,忙把數(shù)千顆石子聚在一起,組成一面墻壁,護在身體前面。
哪吒沒有選擇強攻破壁,而是調(diào)轉(zhuǎn)槍尖,一槍扎中青鸞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