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泥封住陶甕,失去了與靈物之間的感應(yīng),靈境意志頓時憤怒長嘯。
但同時那股令它厭惡的惡臭氣息又彌漫開來,令他不得不忌憚。
水潭中一片藍(lán)紫之光乍起,甚至連一旁的搖曳的青藤也好似一條條怪蟒一般,開始游曳著往抬著碩大石塊的狼與貘二人沖擊而去。
同時眼見著,藤蔓之外那條原本平凡的小徑,仿佛活過來一般,宛如一條猙獰怪蟒般扭曲著身形嗎,顯露出濃濃惡意。
這是靈境意志自己不敢出靈境,于是操縱靈境之外的兇險關(guān)隘要以此阻攔離去的二人。
但狼與貘卻不得不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用為難的目光看向兇猿。
見此,兇猿也不客氣,當(dāng)即冷哼一聲,直接拿著瓷瓶一撒。
便見那么一點地癸血,仿佛有生命一般,延展成一方紫黑色的天幕。
天幕招展,頃刻間便將那靈境入口,方圓數(shù)米大小的石潭所覆蓋。
地癸血與藍(lán)紫色靈光相撞,發(fā)出滋滋腐蝕聲響,同時天幕之上一滴滴地癸血仿佛粘稠液體,不斷墜下。
很明顯想要侵入靈境之中。
剎那間,藍(lán)紫色靈光頓時消失,這是靈境意志不得不將靈境入口封閉起來。
但那地癸血仿佛還不罷休,那地癸血天幕仿佛失去支撐一般,轟然墜下,依舊不斷侵蝕著那方靈境入口。
而紫黑色血光之下,那藍(lán)紫色靈光也漸漸稀薄仿佛真的要抵抗不住一般。
兇猿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絲期待,但仍舊還是謹(jǐn)慎的等候在遠(yuǎn)處,不敢動彈,畢竟方才的意外還令他心有余悸。
狼和貘也不敢等候,連忙抬著那碩大石塊往山外跑去。
陶甕之中。
左宗岐心中一緊,石泥封鎖之下,他對外界的一切都并不知曉。
而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也無法做到無聲無息的破開著封禁,一旦妄動,只怕就會驚動它。
而且萬一要是那兇猿見好就收,直接拿著當(dāng)下的這些靈物回轉(zhuǎn)的話,那自己可就麻煩了。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對外界的信息失去了掌控。
但轉(zhuǎn)瞬之間,他便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
他看向被鎮(zhèn)壓住的九尾游魚,就算那兇猿見好就收,帶著這收獲回轉(zhuǎn),也不可能一時半刻間就打開封印,至少是要回到老巢,或者找一適合閉關(guān)之地。
而這段時間于他而言,便是機(jī)會!
只要他借這段時間恢復(fù)過來,大不了再和那猿妖做過一場。
已經(jīng)見識過猿妖實力的左宗岐并不畏懼!
只見金光鎖鏈漫卷,向著擠在一起的游魚而去,小小的甕中根本沒有掙扎的空間,最大的三條便被穿口過腮,被串在鎖鏈之上。
而后鎖鏈?zhǔn)湛s,這三條碩大的游魚便被扯到左宗岐口邊。
這游魚打眼一看,最大竟與左宗岐此刻的身形幾乎一般大,頗有些讓人無從下口的境地。
但此刻的左宗岐身上的靈境之力正在漸漸逝去,他的身形也在恢復(fù)正常之中。
左宗岐猛地張口,那魚頭便化作一個巨大的人頭。
只見一個人首魚身的怪物,一張嘴張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將那三條游魚一口一口吞下。
是的,這次他要一次煉化三只靈物。
隨著前兩次的煉化,他漸漸清楚了這靈境靈物的功用與煉化訣竅的同時,也把握了有可能所帶來的隱患。
這方靈境,應(yīng)當(dāng)是一修行夢幻之術(shù)的術(shù)士死后所衍化,其中以夢幻之力為主導(dǎo)。
因為這靈物,便是有靈境意志捕獲生靈,以夢境之力消磨其神志,而后將其靈智盡數(shù)銷毀,只剩下被清洗趕緊的神魂與凝練過的血肉。
正如一開始靈境意志,引導(dǎo)左宗岐腦海中的那一幕幕場景,便是一個個噩夢,正是靈境意志要用左宗岐心中仇敵“殺死”左宗岐,將他也化作靈物。并且那時的他太過虛弱,根本難以掙扎,還好這鎖鏈?zhǔn)撬叙B(yǎng)十余年的捆靈索所化,盡管融入這燭龍燈中,卻依舊與他靈性相連,在他危難之際自動護(hù)主,才使得他并未神志盡毀化作靈物。
而此刻他口中的這些靈物,卻是被磨滅神志,只剩下純粹的靈性與記憶,記憶歸于神魂,靈性歸于身軀。
所以,這靈物入口,才會有各種侵入骨髓的味道,那味道,是一個生靈一生經(jīng)歷千萬走到最后,發(fā)自靈性的味道。
也正是因此,想要煉化其增強(qiáng)自己神魂,就要完整的接納其中的記憶,讓那記憶與自己融為一體,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自此不分彼此。
若非此前他吞吃的兩位游魚都極小,氣血之力近乎于無,而他身軀靈化太過嚴(yán)重,氣血虧空太過,那點氣血幾乎是毫無作用,只怕他此刻都要被腥膻味與甜膩味腌入味了。
而其益處與缺陷都很明顯,益處便是可以快速的恢復(fù)神魂,但缺陷則是要忍受那侵入骨髓的味道,和承受繁雜的記憶。
一只靈物,便是一個生靈的一生,倘若隨意煉化,數(shù)十年、甚至數(shù)百年的經(jīng)歷不斷累加,事無巨細(xì)的展現(xiàn)在腦海中,只怕是個人都會受不了被這龐大的記憶沖擊成傻子。
隨著左宗岐上下齒一磨,這次是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爆發(fā),仿佛要侵入他的骨子里一般。
緊接著,便是仿佛要侵入骨髓般的苦味與惡臭。
與此同時,一幅繁華熱鬧的街市場景,一座冰冷的石殿之內(nèi),一個巨大如山巒的糞土堆……
一幕幕雜亂無章的場景進(jìn)入他的腦海之中……
但他的神魂這次并沒有沉溺于那母胎般的溫暖包裹,反而神志極為清醒,神念攢動,喚醒那萎靡沉睡已久的儺神術(shù)種。
這是他所想到的同時煉化眾多夢境游魚的法門。
畢竟這夢幻之力,也是偏向神魂方面的力量,與他儺術(shù)之力性狀相符。
憑借術(shù)種去過濾其中繁雜的記憶,同時,這也是對術(shù)種的恢復(fù)。
只見頃刻間,那燭龍燈盞之上布滿裂痕與彩色斑點,萎靡不堪的術(shù)種忽然間一動。
飛馳到左宗岐咽喉之中。
在他神魂之力的催動下,猛然間放出一道吸扯之力。
將那紛雜的味道、混亂的記憶、連帶著游魚中所蘊含的神魂之力與氣血之力都盡數(shù)吸入其中。
涌入體內(nèi)的異味與龐大記憶頓時戛然而止。
恢弘而龐大的力量涌入術(shù)種,左宗岐催動儺神術(shù)種開始運轉(zhuǎn)。
一絲絲神魂之力與氣血之力被不斷吸納進(jìn)其中,而后又排出濃重的血腥味、苦味與惡臭。
通過口鼻,被左宗岐呼出體外。
三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是在讓人難以言說這到底是是一種什么味道。
但左宗岐卻并不在意,因為他明顯能感受到。
那力量自術(shù)種流轉(zhuǎn)之后,彷如清泉一般,流淌近他的身軀。
壓龍城主
一會還有,論文終于告一段落,有時間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