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fēng)采無雙
酒菜是掐著點(diǎn)端上桌的,林立先是風(fēng)卷殘?jiān)屏艘煌ê螅缓蟛趴聪蚍块g內(nèi),除陳如花外的其他三人。
這三人,有從望山閣護(hù)衛(wèi)陳如花過來的一男一女。
男人叫云槍,女人叫金拂。
還有一人,是天香樓的掌柜的,名叫杜黔安。
林立先是沖云槍和金拂點(diǎn)頭致意,道了聲:“這一路辛苦了。”
兩人只是站在一旁重重抱拳,都沒有開口說話。
林立又看向一直陪侍在左右,端菜送酒,長得跟尊彌勒佛似的酒樓掌柜的杜黔安。
輕聲笑道:“杜掌柜今天中午的這頓安排,看來頗耗了些心思,回頭讓你老板多獎勵你些銀子?!?p> 林立口中杜黔安的老板,自然是一旁坐著的陳如花。
杜黔安聞言,頓時露出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
說道:“有老爺這句話,小的就心滿意足了,怎敢再奢求老板的獎賞,老爺這是折煞小的啊?!?p> 深諳拍馬屁之道的杜黔安,雖然不清楚眼前的年輕人的具體身份。
但在他想來,能夠被自家來歷神秘的老板陳如花,尊稱一聲“公子”的人,那身份和來歷,必定不凡。
杜黔安認(rèn)為,自己稱呼一聲“老爺”,這個稱呼準(zhǔn)沒錯。
“你們都先下去吧?!?p> 這時候,陳如花忽然開口說道。
“是。”
三人應(yīng)聲,紛紛告退。
待三人離開后,林立看著陳如花,笑道:“如花,聽說你的天香樓已經(jīng)開到第十二家分店了,第十二家分店的地址選在了京城,真是可喜可賀?!?p> “那還不是有公子你在背后支持,否則我一個弱女子,怎會有如此能耐?!标惾缁ㄒ暰€挪至窗外,看似隨心所欲的說道。
林立看著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如花,你似乎一直執(zhí)著于將產(chǎn)業(yè)開到京城,這到底是為什么?”
“還有,你一直不愿提及你的家人和你的身份。你在怕,但又到底在怕什么?”
他將筷子放在面前,眸光突然變得深沉:“有什么話,不能與公子明說嗎?我能幫你?!?p> 陳如花并未回頭,而是輕聲說道:“我知道公子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我從來都不問,也不去探究,公子可知為什么?”
“為什么?”
這個問題,林立其實(shí)一直十分不解。
“因?yàn)槲蚁嘈殴?,在想與我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林立聞言,莞爾一笑:“那我便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p> “多謝公子體諒?!?p> 陳如花突然岔開話題,問道:“公子在尹仲身上耗費(fèi)如此大精力,真值得嗎?”
“若不以識海之道而論,尹仲根本就不是公子你的對手?!?p> “天下武道,劍、刀、拳、戟、槍、法術(shù)、體、陣、念、神通,就連冷僻偏門的锏和錘兩道?!?p> “公子都以純粹之身,修煉到了巔峰,何故非要執(zhí)著于第十三道的“神識”,再去重修。”
“公子難不成非要合十三道之力,才能渡劫飛升?”
林立搖頭,說道:“沒那么簡單,龍神當(dāng)年只倚仗龍神功便能渡劫飛升,那只能說明,神識一道,定有不凡之處?!?p> “再則,如果其他十二道中有坑,我靠神識亦能補(bǔ)缺,這才是我執(zhí)著于修煉此道的關(guān)鍵所在?!?p>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其實(shí)還有一個原因?!?p> “有些人和有些故事,對我來說,有不一樣的意義?!?p> 陳如花搖頭,回了兩個字。
“不懂?!?p> 林立輕輕一笑,轉(zhuǎn)而說道:“不說我了,說說望山閣,最近都發(fā)生了哪些大事,也說說你。”
陳如花說道:“我沒什么好說的,還是老樣子?!?p> “望山閣最近和漕運(yùn)搭上了線,最近在籌備相關(guān)事宜,議事堂近半個月,每天爭吵不斷,分成三波?!?p> “以呂澤為代表的是堅(jiān)決反對派,他們認(rèn)為同朝廷打交道,容易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我們是江湖勢力,不宜和朝廷攪和在一起?!?p> “另一波是以王繼開為代表的同意派,他們認(rèn)為與朝廷打交道才是上上之選,這次與漕運(yùn)合作,正是讓望山閣走出“江湖莽夫”這類稱謂的最好時機(jī)?!?p> “還有一波是中立派,他們是最早知曉你把玉壺春燒賣給皇家的那波元老?!?p> “呂澤和王繼開兩幫人,天天在議事堂吵得不可開交,差點(diǎn)都要掀桌子打起來。”
“幸虧我及時把你搬出來,說是這件事你早已經(jīng)拍板了,這才沒鬧出更大的風(fēng)波?!?p> 林立一直耐心聽著,直到陳如花把話講完,他才開口說道:“這是好事,有激進(jìn),有分歧,有敵對,才是一個門派良性發(fā)展的基礎(chǔ)?!?p> 陳如花扯了扯嘴角:“公子又說一些我聽不懂的怪話?!?p> 林立輕輕一笑:“還有其他事情嗎?”
陳如花想了想,又說道:“對了,朝廷那邊,我們?nèi)昵胺鲋驳哪俏蛔笙嗬罴?,近些時日生了異心?!?p> “我先是差人警告了一番,但是他不予理會。”
“于是我便讓我們的人,在言官那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掀了他六年前做的那件腌臜事?!?p> “使得眾言官,于半月前的朝會之時,集體彈劾他?!?p> “那場早會下來,皇帝便對他心生不滿,很快變得不待見?!?p> “之后,我又讓那位大太監(jiān)在皇帝身邊,隱晦的提了提李季這些年的功過?!?p> “皇帝很快下定決心,要罷免他?!?p> “但由于左相是朝廷的臉面,皇帝肯定不會如此公然摘掉左相的官帽,于是秘密下詔,允他自己辭官告老還鄉(xiāng)。”
“李季被罷免,即代表我們這些年的布局,花費(fèi)的大量的人力物力等,短暫失去平衡?!?p> “但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在與各方斡旋,扶植禮部尚書唐苛上位?!?p> 林立緩緩說道:“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一定要把自己從這些事情里面摘出去,摘的一干二凈?!?p> “我這些年的謀劃布局,還不至于因?yàn)橐粋€人心生異心,而傷筋動骨?!?p> “如此的話,我所謂的布局,也就太可笑了。”
陳如花并未言語,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當(dāng)下說出這些話時,眼神睥睨天下的男人。
風(fēng)采無雙。
林立忽然問道:“李季這個名字,我怎么聽上去,感覺如此耳熟啊?”
陳如花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在太霞城還有座大宅。”
林立臉一黑:“你千萬別告訴我,那座大宅叫太湖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