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和音早早就起來洗漱,準(zhǔn)備去苦丁巷察看一番情況。
清晨的陽光正好,正適合做一些快樂的事。
孟和音在院子里跑了幾圈,注意到屋檐掛著的鈴鐺,忽然玩心大起。
她蹦起來去夠那個鈴鐺,一次不夠,還有兩次三次,她離去之時,鈴鐺還在狂響。
孟和音沒有帶上綠微和白渺,獨自向著苦丁巷走去,路上還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等孟和音走到苦丁巷的時候,最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塊新的告示牌。在告示牌旁邊,設(shè)立了一套桌椅,上面?zhèn)浜昧思埞P,只是人還沒來。
周圍有許多人圍著看,孟和音啃完包子也擠了進去,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建大。只因告示上寫著:官府要重修苦丁巷,因此招收會制圖的能工巧匠和大量磚瓦泥水匠,酬勞待遇從優(yōu),還可以解決居住問題。
好?。∵@究竟是何人所為?竟然竊取了她的創(chuàng)意?!
就在這時,衙役們簇擁著一個衣衫精致的少年走來,那少年徑直走到桌椅前坐下,拿起了筆,對著旁邊道。
“若有意向的,在此處報名?!?p> 有的百姓不相信這樣的好事,問道:“上面說一天一百文錢,是真的還是假的?”
少年回答:“官府發(fā)的告示,自然是真的?!?p> “你說這是官府發(fā)的,可是咱們縣哪有那么多錢?”
少年虛了虛眼:“官府的錢當(dāng)然不夠,實際上是縣令自認(rèn)有罪,將私產(chǎn)全部充公來贖罪罷了?!?p> 圍觀的人立刻嚷嚷道:“一天三百文,干上幾天就能賺一兩銀子!平常哪有這么好的事?!我我我!先給我報上名!”
一個人沖了上去,旁邊的人本來還有些不相信,看見有人帶頭,也跟著沖上去排隊。
孟和音眨了眨眼。
一天一百文,確實更像是在做慈善。要知道瓊州縣民生凋敝,經(jīng)濟也不景氣,她方才買了兩個包子才兩文錢。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她那個倒霉未婚夫,薛涇的兒子薛洛舟?
孟和音有心上去問一問的,可是人們知道了這告示上面的內(nèi)容,報名處異常火爆,里里外外最起碼疊了三層人。只能聽見里面的公子喊:“姓名,年齡,家住何處,做過什么?磚瓦匠,好?!?p> “下一位?!?p> 孟和音也不著急,就站在告示旁邊等著,遇到不識字的人來看,還會好心告訴他上面的內(nèi)容。
“這上面其實是說,官府招工,一天一百文,管飯管住處。”
“你們要報名就去后面排隊,不要擠在這里。”
女孩子清冽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落到了薛洛舟的耳朵里,總覺得有些耳熟。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卻被來報名的人結(jié)結(jié)實實擋了個完全。
過了一段時間,薛洛舟手都寫酸了,桌子上的契紙已經(jīng)摞起厚厚一沓,報名的人才終于少了一些。
薛洛舟此時終于能看見幫他念告示的人,那么一眼望過去,不自覺愣了愣。
孟和音一直等著他注意自己,見她看過來,揮了揮手,笑得很燦爛:“嗨~”
“……”
薛洛舟嘆了一口氣,自己早就該想到的,自己會覺得熟悉但是又分辨不出來的聲音,必然是這個假的孟和音。
他的反應(yīng)談不上高興,但是孟和音實在是一個很自來熟的人。她走到桌椅旁邊,很是自然道:“這里都有多少人了?”
“兩百多個吧。”
“人還不少。”孟和音撓撓下巴,“方便說一下嗎,你是怎么想到要重建苦丁巷的?”
聽到這句話,薛洛舟才驚訝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可不認(rèn)為你那個老爹會想著重建這里。”
孟和音這句話說得很輕佻,顯得十分了解薛涇的樣子。薛洛舟苦澀地笑了一下,“這是他應(yīng)該做的?!?p> 孟和音挑眉:“應(yīng)該做他就會做?”
兩人談話間,報名的人就只剩下了幾個。孟和音還沒有走的打算,明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薛洛舟只能等處理完報名的人再和孟和音交談。
就在這時,隊伍的末尾忽然接上了兩個人。
很不巧,孟和音對那兩個人非常熟悉,她皺著眉走過去:“紀(jì)娘子,懷年?”
排隊的人果然是穿著舊衣衫的懷年和穿著孝服的紀(jì)喬,見到孟和音走過來了,也沒等她問,自己就如實招來:“我聽說城中招工,薪酬很是不錯,就來此處報個名?!?p> 紀(jì)喬這樣子坦坦蕩蕩地說明來意,倒顯得孟和音很是不近人情的樣子。
“倒也不必解釋。”孟和音尷尬地笑了一下,回答道。
這時前面的人已經(jīng)走完,輪到了紀(jì)喬二人。
薛洛舟方才看他們談話,就知道他們相熟。即便如此,看見紀(jì)喬時也還是皺起眉頭問了一句:“你是女子,怎么要來干這樣的活。”
紀(jì)喬道:“大人,告示上可沒說不許女子應(yīng)征。”
薛洛舟很為難,“確實沒這樣說,可這是默認(rèn)的……”
“求求大人,我本是一流民,來這城中無處可去,我們不要銀錢,只求能解決食宿罷了?!?p> “我不是不愿給薪酬,只是……”薛洛舟很無奈,這女子還穿著孝服,想必是家中無人才不得已要出來做工,如她所說,這城中也沒有什么她能去的地方。
懷年從后面出來,搶道:“我可以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工,就請收下我姐姐吧?!?p> 唉,這還是個孩子,因為生活所迫,竟要說出做兩份工的話來。薛洛舟心里很不是滋味,越發(fā)痛恨這些年的浪蕩。
他看向孟和音,孟和音立即拉住紀(jì)喬的手道:“這是我姐姐。她想在你這里做個工,有什么問題嗎?”
薛洛舟可是見識過孟和音那胡編亂造的能力,無奈搖頭,“沒問題?!?p> “好。”孟和音道,“看你告示上所說,在此務(wù)工者可以解決居住問題,我這位姐姐不需要工錢,但是重建之后,要這里的一處宅子,總可以吧?”
薛洛舟冷哼一聲,“你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還問我干什么?”
孟和音得意一笑,拿出一張契紙來讓紀(jì)喬簽了字,又拿出一張給懷年,誰知懷年不會寫字,所以就按了手印。
一切弄完,孟和音開心道:“這樣再好不過了,再過個把月,你們就能住上新房子?!?p> 紀(jì)喬對孟和音行了個禮:“多謝孟小姐?!?p> 紀(jì)喬自從離開落姜寨之后就一直和自己保持距離,在昨天別人辱罵她之后更是如此,不過是害怕落姜寨的事情傳出去連累自己的名聲。
孟和音對此心知肚明,雖然自己并不在意,但這樣會讓紀(jì)喬好過一點,也就不去反對,安心受下這一禮。
幾個人又談笑了一會兒,就看見街道中來了一個極其修長的身形。
孟和音看過去,是明容。
他一身湖藍色的衣衫,周身閃著細碎的光走來。
一只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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