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故里。也就背上了我的籃球,騎上了我的山地車。帶上我屈指可數(shù)的財產(籃球、山地車),踏上365公里的旅行。我也不知道騎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間我便來到了一片山林——那次爆炸后我對時間的敏感下降了很多。這要么是炸傻了,要么是被打通了任督。
或許早上剛剛下完雨,泥土像面包泡茶一樣松軟。如果我是枚種子,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鉆入泥土,允吸這大地的汁水。
這一片山林有著說不出的寂靜,與古人的“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相差不大,只是竹與喬木相雜,不是純粹竹林。雖橫柯上蔽破壞了純粹,但也減了幾分寒意。
我推著山地車,不想騎行——在這種路上騎車,不是膽肥,就是想自廢。
我突然挺停住了,因為抬頭時眼前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性正看著我。雖然我的記憶中沒有過她,但我總覺得好像和她很熟悉。我與她身高相仿,她皮膚細膩白皙,眉目清秀,身材清瘦,穿著打扮清新脫俗。
但我走近后她的身高卻高了我一個額頭,是硬生生的長高了——開始與她等高的小樹也比她矮了。她沒有說什么,只是看了我很久后轉頭離去。不一會兒,卻又停住回頭望著我,仿佛眼神示意我跟上。
在這逃亡的途中,我滿心疲倦??吹剿蠓路鹌吹男挠辛藲w屬。一種心底升起的信任與安慰支配了我,而她引領我走向光明的未來。
我就這樣跟著她走,一路走走停停。雨后的泥土格外松軟,喬木與竹像是淀粉湯里形色各異的筷箸——雖然插的筆直,但是總感覺松軟泥土立不住它。
我這份對周圍的不安也摻進了看她的眼神里。這只輕盈的飛鳥,在山林間跳躍,我害怕她落足的樹木倒下,而她落入這紅色的泥土。
我看著她輕輕地跳躍,在樹枝上舞蹈——雖然美麗,但也讓我格外緊張。在她帶著我走時我很輕松,一邊欣賞著她的舞蹈,一邊感受這段時光的美好。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看她舞蹈時,內心的開心和喜悅開始被不安逐漸代替。慌恐爬上了心靈的窗,不安涂滿了受傷的臉龐。
她站在我面前看著我。她仿佛是能透過我心靈的窗口讀懂一顆心為什么不安。清澈的眼眸里蕩漾著溫柔,仿佛在說:不用擔心我啦。我很好。又俏皮說道:我可熟練了,你難道是在質疑我的技術嗎?
俏皮的話語讓我很輕松,不安的心總算安寧了。
她忽然湊到我跟前,笑嘻嘻的說著俏皮話。不知道這是天真還幼稚?一邊說著話,一邊配合著浮夸的表情和手勢。此時她和我走在這小路上,我注意著腳下,她邁著快樂的步伐。
當她又開始那樣快樂的跳躍時,我卻又回到了剛剛的狀態(tài)。
我仿佛是被種下了詛咒一般——感受到剛剛清理干凈的苔蘚又齊刷刷地長出,之后又變成藤蔓,纏繞著我的枝干,進而長出根須扎進我的篩管,吸盡我光合的養(yǎng)分,不一會兒我滿心疲倦。我不想這樣,卻忍不住擔心。
我在心里反問自己:內心為什么會這樣煎熬?
為什么要這么用心去…在乎?
我們才剛開始接觸不久,為什么我要這樣在乎?
我為什么會不安?為什么會這樣緊張?
我緊張的原因是什么?我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充斥著我的大腦,混亂不堪纏繞得我無法動彈。
剎那間,靈光一閃,腦海中閃過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無論什么事總是有原因的驅駛,世間存在什么鬼怪,存在什么命中注定?到底還是人在作妖。因與果始終相互聯(lián)結,推動了每個人的一生。因終結果,果可循因……
在這千絲萬縷中,一根金色明亮的線貫穿且聯(lián)結著其他暗色的線,漸漸地將其他暗線點亮,不一會兒眼前滿是金色線。
“或許是…喜歡上她了吧?……我也開始遲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