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還拿不下你
太子府后門外。
鳳卿卿正準(zhǔn)備和往常一樣走后門,腦袋一熱,臨時(shí)起意,決定回顧一下最初偷溜出府的原始方法——翻墻。
站在石頭上,鳳卿卿費(fèi)力的扒拉著圍墻上的磚瓦,怎么也翻不上去。
“生疏了生疏了?!?p> 自從賣同人賺到了錢,可以買通看守后門的小廝后,鳳卿卿再?zèng)]有翻過墻。
力氣用時(shí)方恨少。
再一次手臂發(fā)力,雙腿向上,一股不知名外力拖了一下她的小腿,鳳卿卿順利掛在了圍墻上。
“謝謝,感謝?!?p> 鳳卿卿把另一半自己拉上去,低頭一看,不是博雅書肆的老頭是誰。
“是你啊,老白。”
對于對方的鼎力相助,鳳卿卿十分感謝,對他也少了些防備。
“老白?”老頭眼角扯動(dòng)了一下。
鳳卿卿趴在圍墻上笑:“抱歉,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胡亂叫的,你既幫了我,我們也算朋友了,你可以叫我阿月?!?p> 老頭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仰頭看向墻頭上的女孩:“那我就叫老白了,阿月。”
鳳卿卿回頭看了一下墻內(nèi),聲音小下來:“我先走了,有空博雅書肆見?!?p> 說著,嘩啦一聲,裙擺飛揚(yáng),沒了蹤影。
鳳卿卿一路鬼鬼祟祟返回歲華軒,進(jìn)了屋這才甩掉掛在脖子上的幕笠:“春歇,我回來了!”
“太子妃,你可算回來了,讓孤好等。”
林清之側(cè)躺在鳳卿卿常睡的竹塌上,單手撐著額角,狹長的丹鳳眼半瞇著,棱角分明而精致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線下越發(fā)詭譎莫測,難以琢磨。
鳳卿卿扔幕笠的手還沒收回來,尷尬的愣在當(dāng)場。
“殿下,您怎么來歲華軒了?!?p> 【來找茬兒的吧。】
“孤來找茬的。”
?。?p> 鳳卿卿微微低頭,這么直白還讓她怎么接啊。
靠近一點(diǎn)林清之,鳳卿卿試探性問道:“殿下,妾身新學(xué)了一套捶腿的法子,要不讓妾身露一手,您再找茬?”
林清之眼皮掀動(dòng),不置可否。
有戲!
鳳卿卿屁顛屁顛小跑過去,跪在林清之腿邊,先捏后錘再敲。
【祖?zhèn)鞯陌茨κ炙?,這還拿不下你,哼?!?p> 上輩子,每當(dāng)鳳卿卿老媽動(dòng)大氣的時(shí)候,鳳卿卿都會(huì)使出這招殺手锏,百試百靈。
就是鳳卿卿辭去體制內(nèi)的工作,投身于同人畫的創(chuàng)作中,成為一名無業(yè)游民的時(shí)候,鳳卿卿連續(xù)敲了一個(gè)月的腿,就被原諒了。
“重一點(diǎn)?!绷智逯畡?dòng)了一下腿,慵懶要求。
鳳卿卿連連答應(yīng)。
“輕一點(diǎn)。”似乎被錘疼了,林清之語氣中帶了些不耐煩。
鳳卿卿除了道歉,絕無二話,把狗腿的精神發(fā)揮到極致。
【輕也不是,重也不是,腿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不樂意可以不做?!绷智逯犻_眼,盯著鳳卿卿,神情冷冽。
“不敢。”
鳳卿卿癟癟嘴,有些委屈,繼續(xù)給林清之按摩:“殿下,您來找茬,為什么還生氣?”
林清之面上出現(xiàn)短暫的茫然,第一次有人問他這種問題。
旋即垂下眼眸:“孤為什么生氣,你不知道,太子妃?”
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她偷溜出府,他把云芷柔的貼身婢女都處置了。
她倒好,讓他白白等到現(xiàn)在。
還不走尋常后門,非要翻墻。
簡直可惡至極!
鳳卿卿手一松,盈盈秋瞳蒙上一層水霧,只是一眼,重又低下。
真是演上癮了。
把他當(dāng)傻子還是冤大頭?
林清之咬著后槽牙,一把捏住鳳卿卿的下巴,將人拉近自己:“太子妃,私自出府,你眼里可還有孤?”
手上有溫?zé)岬囊后w劃過。
林清之冷笑一聲,拇指重重碾過鳳卿卿的粉頰,在上面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會(huì)流眼淚你就多流些?!?p> 鳳卿卿秀眉輕蹙,鴉羽般的睫毛垂下。
再抬起時(shí),雙眸中已布滿精光。
“殿下,有病請?zhí)t(yī),別耽誤了治療?!?p> 看著手掌之上小巧的面龐,這張不描而紅唇,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林清之反而慢慢笑起來,將人松開。
“太子妃私自出府的確算不得什么大事,鳴音。”林清之心情極好的叫人進(jìn)來。
起身挑起鳴音手里白絹的一角,林清之說得理所當(dāng)然:“五日后便是靖安侯的壽誕,孤還沒準(zhǔn)備壽禮,就有勞太子妃親手繡一幅百壽圖送去吧。”
“親手”二字被著重強(qiáng)調(diào)。
鳳卿卿一抬頭,林清之的臉已在近旁。
近距離觀看美男,本應(yīng)是人間樂事。
只不過,是林清之的話,還是算了。
之后的幾天,鳳卿卿只要一離開歲華軒就會(huì)被一個(gè)黑衣人重新逮回去。
鳳卿卿叉腰站在門內(nèi),氣鼓鼓地指著對方的鼻子:“大膽,你叫什么名字?憑什么管我?”
“回太子妃,”空山畢恭畢敬行禮:“屬下名叫空山,太子吩咐,太子妃未完成百壽圖,不能離開?!?p> 就知道是那只王八。
鳳卿卿昂了昂下巴:”我要見春歇總行了吧,你去把人給我找來?!?p> 空山依舊拒絕。
“你有種,你好得很。”鳳卿卿對著空山氣不打一處來,怎么會(huì)有這么死板又不通情理的人,簡直比林清之還難纏。
鳳卿卿拿著繡花針坐在繡架前,胡亂扎了幾針,比蜈蚣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她真的不會(huì)刺繡啊喂。
這一走神,針尖不長眼,直接扎破了手指。
水蔥般的玉手上綴著一顆紅寶石的血珠。
美則美矣,疼?。?p> 鳳卿卿含住手指,算了,愛誰誰,老娘不伺候了。
林清之晚間悄悄過來監(jiān)工的時(shí)候,鳳卿卿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
白絹上是各式各樣紅色的壽字,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光是看著就有一種滿滿的喜悅感和感動(dòng)之情,不可謂不巧奪天工。
只是......
林清之上手一摸,這哪是刺繡,分明都是畫上去的。
“偷奸?;!?p> 林清之才不會(huì)承認(rèn),他也覺得鳳卿卿畫的很逼真,把他騙過去了呢。
“王八蛋?!?p> 鳳卿卿夢中呢喃,下意識(shí)罵道:“討厭鬼?!?p> “孤不需要討任何人喜歡。”林清之低聲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