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秘人
但很快,盛沅沅的注意力被角落里的一個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帶著斗笠的男人,身著黑衣,兩手環(huán)胸,腰間別著一把長劍。
他獨自站在角落,與周圍格格不入,也沒人與他搭話。
斗笠是微微傾斜著的,透過黑色的面紗,盛沅沅看不清他的臉,心中的好奇卻越來越重。
昨日歐陽夫子說過,能參加斗文大會的除了皇族以外,就只有大臣的子女了。
這人打扮雖然神秘,但想來應(yīng)該也沒跳出這個范圍。
既如此,他為何還要這樣裝扮呢?
還是說,他同自己一樣,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
盛沅沅正琢磨著呢,震耳欲聾的敲鑼聲將她拉回了思緒。
斗文大會一共四場,最后的勝出者只需贏下三場,便能向皇帝討要心愿和溫元珠。
第一場是詩詞拈頭續(xù)尾。
所謂拈頭續(xù)尾,就是用第一個人出的詩詞的最后一個字,作為下一句詩詞的第一個字,一直延續(xù),直到續(xù)無可續(xù)為止。
參與的的人會先進行抽簽,兩兩分組。
規(guī)則并不難,歐陽夫子剛說完,盛沅沅腦子里就蹦出一大串的詩詞,從前上學(xué)的陰影再次被翻了出來。
九年義務(wù)教育可不是開玩笑的,高中大學(xué)研究生更不是白讀的,而這些都離不開詩詞文化做底蘊。
盛沅沅也沒想到從前最討厭背詩詞歌賦,到了這居然還有用武之地。
這邊規(guī)則講解完,已經(jīng)有人送來了抽簽的筒子,在每人面前走過。
盛沅沅很隨意的摸了一個,打開一看愣住了。
還真是巧,她的對手正是薛怡然,這可有意思了。
身為皇家之女,薛怡然必然從小就學(xué)習(xí)詩詞,再加上大環(huán)境的熏陶,想來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歐陽夫子環(huán)視四周,思索片刻。
“前幾日剛剛立秋,那咱們就以秋字開頭吧!秋天漠漠向昏黑。”
一共十六組,每一組都得以這句詩開始。
薛怡然愣都沒愣,立馬接上,“黑云壓城城欲摧。”
到盛沅沅了,“催染秋林葉葉紅?!?p> 二人你來我往,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jīng)進行了三十多個回合。
其余十五組人有落敗的,也有還在堅持的。
薛怡然虎視眈眈的盯著盛沅沅,眼底的陰冷神色幾乎遮不住。
再看對面的盛沅沅,依舊是一副隨心散漫的架子,這些詩詞她早已爛熟于心。
又過去一刻鐘,薛怡然原本輕蔑的神色不見了,只剩下忌憚和凝重。
不是說盛沅沅是個草包嗎?怎么會堅持那么久!
原本整整十六組人,現(xiàn)在只剩下三組還在堅持了,而那個神秘的男人也在其中。
“山回路轉(zhuǎn)不見君?!笔溷溷紤械膰@了口氣,興致勃勃。
她真的以為薛怡然是個對手,可她給的詩詞也太簡單了點。
基本上薛怡然剛說完,盛沅沅立馬就能對答出來,沒有任何難度。
薛怡然也是如此想,她壓根就沒把盛沅沅當(dāng)成對手。
本以為不出三個回合便能擊敗她,順便再好好嘲諷一下。
可誰能想到,盛沅沅仍然堅挺!
再這樣下去,她的勝算就不大了,看來得想個辦法。
以君字開頭的詩句……薛怡然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君若不飲酒,昔人安在哉?!?p> 賤人,等死吧你!
薛怡然眉頭高高挑著,長出口氣。
這些年她跟著太傅讀書,背下的詩詞何止三百首?但以哉字開頭的詩句,薛怡然還從來沒見過。
不能說沒有,但她相信一盛沅沅的腦子絕對想不出來。
果不其然,薛怡然話音落下,對面的盛沅沅眉頭突然皺起。
歐陽夫子說了,同音不同字的不算。
以哉字開頭的詩句確實不多見,薛怡然還挺心急,想在這卡住她,看來她應(yīng)該是累了。
“盛大小姐,如果答不出來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毖︹桓吒甙褐掳?,鼻孔比眼睛還大。
“拖拖拉拉,支支吾吾,只會貽笑大方!”
“公主很自信嘛!”盛沅沅璨然一笑,“哉培園沼好生涯。公主,來吧!”
她說的又快又急,絲毫沒給薛怡然反應(yīng)時間。
而她也沒想到,盛沅沅居然在這么短的功夫里真的答出來了。
“公主想不到了嗎?”盛沅沅學(xué)著她的語氣,也輕蔑的撇她。
“既然公主答不出來,那就請歐陽夫子宣布吧!”
“誰說我答不出來?”薛怡然呼吸都亂了,眼珠來回亂瞥,腦子卻像被抽走了似的一片空白。
臺上一直盯著盛沅沅的薛湛珩,身子微微放松,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今天的盛沅沅確實讓人刮目相看,有好幾次她都以為盛沅沅對答不出來了,她卻峰回路轉(zhuǎn),絕境逢生。
此處沒有硝煙,也沒有刀劍,薛湛珩卻看得津津有味。
臺上的那炷香即將燃盡,盛沅沅也不著急,只慢悠悠的等著薛怡然的答案。
她越是這樣氣定神閑,薛怡然就越緊張。
“涯……涯什么……想到了!”
“時辰到!”幾乎同時,歐陽夫子宣布結(jié)果,臺上的那炷香也吐出了最后一縷香煙。
“夫子,我還有時間!”薛怡然急了,“我已經(jīng)想到了?!?p> “時辰已經(jīng)到了?!睔W陽夫子指向那炷香,“公主貴為千金之體,應(yīng)當(dāng)做好表率。”
“可我真的想到了。”薛怡然捏著裙擺,恨不得沖到臺上去跟歐陽夫子理論。
“想到又怎樣??!你終究沒說出來。”盛沅沅攤了攤手,“歐陽夫子,這局誰贏了?”
“當(dāng)然是盛大小姐?!睔W陽夫子面帶微笑,滿眼贊賞。
他就知道自己看中的人絕不會錯,盛沅沅這些年來怕不是草包,而是在韜光養(yǎng)晦吧!當(dāng)真瞞的眾人好苦。
“你得意什么?”薛怡然氣急敗壞的吼她,“不過是晉級而已,最終的勝者還未產(chǎn)生,本公主也沒輸!”
“公主說的是?!笔溷湮⑽⒑故郑澳蔷驼埞魇媚恳源?!”
反正她都淘汰了,廢話那么多做什么?
一共三十二人參賽,分成了十六組,最終只有兩組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