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色蛤蟆爭努眼

　　次日一早，一般這個時候冤句縣內(nèi)還是比較熱鬧的，城門口會有許多出城種地的農(nóng)民，上街販賣的小販。

　　但是今天城內(nèi)都十分詭異的處于安靜狀態(tài)，不消說，昨晚的動靜讓百姓，預感到了起義的發(fā)生，外面的起義軍是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哪里有人敢出去呀。

　　張開是一位漁夫，全家老小一共八張口子，全靠城外池塘養(yǎng)活。

　　剛好不巧前幾天，張開染了點風寒，擔心身體大病，所以歇息了幾天。

　　今天家里已經(jīng)連老鼠都看不到了，再這樣下去家里就得出事兒。

　　于是張開只能不管自己的身體，哪怕明知道城中昨天夜里出了事情，仍得強撐著出門勞作。

　　吱呀一聲，破舊的門開了一個縫，張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發(fā)現(xiàn)街道里空無一人，張開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活動著身體就要出巷口，張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被一只碩大的蛤蟆吸引住了眼睛，這只蛤蟆金色的紋理在陽光下那么刺眼，向著自己展示自己的眼睛，并努力睜開自己的努目。

　　這本來只是個奇怪的現(xiàn)象而已，但是在曹州、在冤句縣的鄉(xiāng)人苦農(nóng)眼中這是什么？

　　這是“金色蛤蟆爭努眼”啊，最近幾天最出名的民謠了，按照民謠接下來就該是“天下反”了。

　　張開努力湊著身子小心靠近蛤蟆，十步、五步、三步、張開一個躍身抓住了蛤蟆，然后興高采烈地大喊：“今個呦，神跡來了!鄉(xiāng)親們，神跡來了，金色的蛤?。　?p>　　很快，張開的喊聲吸引了同巷其余7家的當家人，大家圍住張開，看著金色蛤蟆爭著努眼，內(nèi)心神色各異。

　　很明顯大家都聽過“金色蛤蟆爭努眼，翻卻曹州天下反”的民謠了。

　　這一幕在冤句各處都在發(fā)生著，而這正是林巖的手段以此來為起義尋找迷信神學的解釋。

　　當~當~?當~，一陣敲鑼的聲音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留在空中的是士兵一聲聲的大喊，“城主有令，城主有令?！?p>　　隨后，一張張粗糙泛黃的紙貼在了城中四處的告示牌上。

　　林一是由林巖派來在城北這一處告示牌宣讀告示內(nèi)容的，不到一刻鐘，告示牌附近圍滿了一些人，會認字的就自己讀。

　　等人差不多足夠的時候，林一開始為大家宣讀告示。

　　第一條告示的大致意思就是，黃巢及其親屬兄弟不忍心百姓飽受苛政、天災(zāi)。

　　于是受命于天，奮起反抗給冤句縣乃至天下人活得更好的機會。起義是清君側(cè)，起義軍保證對往日認真勞作的鄉(xiāng)民絲毫不犯。

　　第二條告示大致寫道，黃林兩家起義，是于國于民的好事情。

　　原縣令平日里優(yōu)待黃林兩家，但是黃帥選擇舍棄家族小的恩義而為了百姓的大義。

　　但林帥不愿意忘恩負義，保證在城中安下后，安全送回縣令回家盡孝。

　　第三條則是，城中要關(guān)閉城門五日，五日后方可正常，在這五日百姓家可按人取糧，一應(yīng)消費由城主府承擔。

　　讀到這里的時候似張開等貧民方才松了一口氣，可以活下去了。

　　這年頭沒什么比活著更重要了，哪管你是官是賊。

　　只要百姓活得下去，哪個吃飽了撐得去反抗你。只要百姓生活越來越好，他們就會擁戴你。

　　衣食足而知榮辱。人人都在吐槽五代禮崩樂壞，人不知忠義莫不是，經(jīng)濟基礎(chǔ)出現(xiàn)了問題。

　　第四條則是招賢令，黃巢、林巖二位起義軍首領(lǐng)，覺得科舉舞弊極為嚴重，許多科舉未通過之人，明明頗具才氣、實干之能，卻暫無官身。

　　對此，起義軍對于會做實事的人才全部接受。

　　對于這一條，這里有許多穿著普通長衫的教書先生或者窮酸書生，燃起了對于官職的渴望。

　　第五條，起義軍招收青壯參軍共同反抗唐朝暴政、清君側(cè)，凡是參軍之人皆可獲得足夠的安家費。關(guān)于安家費，林巖據(jù)理力爭將僅僅的糧食變成了糧食加絹。哪怕花掉所有家財，蓋因的，曹州民風彪悍都習武，人口眾多，且兵源充足優(yōu)秀。

　　另外曹州非久留之地，曹州距離洛陽和長安都非常近。占據(jù)曹州，對于唐朝中樞和地方節(jié)度使都會敵視起義軍。

　　對此，許多游手好閑的懶漢都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當然也有許多精武的莊稼漢，想要出人頭地。

　　眾人看完告示后，皆心滿意足，想要退去謀劃前程。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陣的羅敲鼓打，聽聲音好像是公堂處。

　　眾人疑惑下，尋著聲音，來到公堂。

　　卻看到，公堂下跪著許多原來高高上上的鄉(xiāng)鎮(zhèn)老爺，豪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