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落孫山
明日便是開考之日了，這日一早林巖便離開驛站去盧府拜謁盧攜老爺，這位戶部侍郎兼同平章事。
雖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但是當林巖自己送上手扎后表明自己乃盧相弟弟徒弟后，看門管家便態(tài)度大改，直言老爺?shù)群蚨鄷r。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尋常的難堪事情。
走進盧宅，林巖一眼望去就是一鼎，浩大的鼎下邊寫著中國二字，給了林巖極大震撼。
與之相比，不管是府苑內(nèi)別具一格的花草林園還是湖中飛閣都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很快林巖就見到了這位曾經(jīng)為民請命的盧學士，而現(xiàn)在卻是田令孜田公公走狗的盧相國。
趁著進門的時候林巖偷偷瞄了一眼這位大唐權(quán)利中樞之人，隨機快速得出了姿陋的結(jié)論。林巖心中當即感慨果真盧相國人不可貌相。
緣何？
不論古今中外大家總是喜歡面容端正清秀的人，君不見三國演義中，龐統(tǒng)在他和諸葛亮共同的老師司馬徽的鼎立背書下收獲“鳳雛”之名與諸葛亮比肩。
他一開始是周瑜謀士，周瑜死后，魯肅把龐統(tǒng)推薦給孫權(quán)，但孫權(quán)見之不喜，嫌其貌丑，孫權(quán)沒看上他。但龐統(tǒng)是獻出赤壁之戰(zhàn)連環(huán)計的人才啊，諸葛亮眼清目明把他撈給了劉備。劉備起初也是以貌取人，只給他派了一個小縣令。龐統(tǒng)到任后消極抵抗不作為遭人投訴，才有了契機讓劉備重新對他委以重任。
在林鹽看來所謂鳳雛也不過盧相國這般了，而盧相國卻以如此姿容從鄭州刺史一路超拔到同平章事（宰相）。
我們的相國也很快就對被自己弟弟賜字的學生進行了一番考核。詩詞歌賦暫不論述，相國也不是很關(guān)心在意。相國只是十分關(guān)切地問了林巖，“林生，你覺得本相國現(xiàn)在如何？”
林巖沒有多想，沉吟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相國最大優(yōu)勢在于田公公的支持和看好。而最大的問題也出現(xiàn)在這里?！?p> “學生認為堡壘往往從內(nèi)部破壞。也知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p> 接著林巖就停止敘述了，他相信眼前這位大器晚成的相國全部都明白了。
盧相國：“林生所說我已知曉，至于科考，放心好了?！?p> 林巖聞言拜謝，“感謝恩公栽培。恩公一言九鼎，小生現(xiàn)在覺得心里也不壓了，心情很是舒爽。”
隨后一番觥籌交錯，林巖正式辭別相國。
科考的日子很快就來到了，林巖與黃巢相約進入考場，不管是搜身環(huán)節(jié)還是其他什么的，二人皆坦然自若，保持自己的冷靜。
有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邊林巖跟隨士兵的引領(lǐng)來到自己的三尺考室房，這間考試地十分不錯，遠離廁所，至少這幾天不會難過。正當林巖暗暗搓搓地想，會是那個倒霉蛋在“廁房”的時候，倒霉它悄悄地來了。
一位身著蜀錦華秀五陵少年來了，少年姓鄭。鄭姓少年對林巖躬身作揖，“這位兄臺可否與我互換一下考房，小子必有大謝?！?p> 林巖隨機回禮，嘴上說著，“感謝兄弟厚愛，但是鄙人不缺家私細軟，也就沒個必要了?！?p> 少年依然不屈不撓，甚至有些惱火，可以看出來從來沒人敢拒絕他，“本人叔叔可是當朝另一位同平章事鄭畋、鄭相。你還不和我交換?。?！”
林巖雖然有些驚訝，但沒有什么動作，反正就是表明不會換坐。接著士兵趕來驅(qū)散了人群，分開了二人。
隨即開始考試，林巖也沒有再次關(guān)注走去廁房的小可愛，更沒有想到，這么小的一件事情，會導致自己落第。時間緩緩流逝，隨著鐘聲響起，考生四散而去。
黃巢與林巖回到了驛站，無所事事，等待開榜。
閑暇之時，黃巢問林巖在進士科的時候，做了什么首詠志詩？
林巖自信回復，“叔叔，我這次做了一首蜂
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為誰辛苦為誰甜。
以此言志”
黃巢也鼓掌叫好，越發(fā)看重自己的外甥。
七日后，長安大雁塔下，這處太宗曾經(jīng)感慨道，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的名勝。
黃巢和林巖瘋狂擠進人群，踮起腳尖，或許抱有期望，或許不敢面對。二人從榜單末位看起，大氣也不敢出。一刻鐘很快過去，長安雁塔下又多了兩個失魂落魄之人。
林巖難以接受自己敗北，他是佳朋親友眼中的天才，背負幾代人的希望，投入時間金錢，笑臉仍然如此結(jié)果，黃巢也是。
真的是期望越大、失落越大。
而且林巖作為一名知曉千年的CY者，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自幼專攻經(jīng)史，長則擅長權(quán)謀，經(jīng)濟，乃至于兵書。
黃巢亦然，且其喜歡和黑道上的勇武豪俠結(jié)友，“喜養(yǎng)亡命”在江湖上聲名赫赫。
自我期許極高的林巖覺得自己的陰麗華越發(fā)的遙不可及，黃巢被大唐潑了無數(shù)次的冷水，也終于渾身涼透?？婆e入仕的火苗徹底熄滅了！林巖也是，他也沒有去追問盧攜，他現(xiàn)在腦子全是糊的，只是哭，覺得再也娶不到張家小姐了，那有點甜的笑容用不了多久就得屬于別人。
于是，在日暮斜陽的長安，喧鬧的花街酒肆，一首反詩從義憤者的筆下發(fā)泄而出：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林巖和黃巢望著這座繁華的帝都，發(fā)下了誓言：
長安，我們還會回來的！以主人的身份回來，洗雪恥辱。
無能的不是我們而是朝廷，崩壞的不是我們，而是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