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蒔最初猶疑于彡明云和老劉頭的對話,什么來了,卻進不了這個院,什么黃瓜派不上用場了,什么狗,狗暫時還不想把它放出來,什么信任,什么誰成為誰的狗糧之類的,就是瘋話,與瘋話何異!不等她困惑多久,似乎解疑的人就上場了,彡青龍就沖到了自己的哥哥的床前,兩人就父親的最后一段遺言爭論不休,主旨仍離不開錢——一筆豐厚的遺產(chǎn)的下落,亦不僅僅是因為錢,彡明云的說法,父親的一碗水到最后也沒端平,為此彡青龍甚至掐上了雙手尚無縛雞之力的哥哥的脖子,接著出現(xiàn)了任七蒔打破頭也想不到的反轉(zhuǎn)······
一條金黃的鏈條忽然甩出,鏈條的盡頭是一個大小如果梨的金黃鐵錘,直接錘到了彡青龍的后頸上,有輕微的“咔唄兒”聲傳出,彡青龍掐著哥哥的手立時松開,應(yīng)聲倒下。任七蒔還真沒近距離看過這樣的出手,“啊”了一聲沒有了下文。接著,有人出來驗傷,竟然是——彡波。他上前摸了摸彡青龍脖頸上的大動脈,向彡明云簡短地回道:
“死了。”彡明云和老劉頭就像一起完成了一部舞臺劇,沒有一點感到意外的表情,反而同長長地吁了口氣,彡明云難掩笑意地對著老劉頭說:
“你不是說不放狗嗎,怎么出爾反爾?!崩蟿㈩^頗有些無奈:
“已經(jīng)不是我決定的了的了?!闭f著沖著彡波揚揚下巴,看那彡波則面無表情,肅然而立。任七蒔恍然大悟,所謂的黃瓜就是那個連著金黃鐵錘的金黃鏈子,而所謂的狗毫無疑義,竟然是彡波!彡明云之前還一口一個胞弟,如今彡青龍已折頸而死,他的臉上卻無半點悲傷之意。接著更令任七蒔跌掉下巴的是,彡明云一個轱轆從床上坐了起來,站穩(wěn)后還不忘上下?lián)哿藫垡律郎系幕覊m,笑道:
“這幾天躺得我這老腰都快酥了,波兒,去,去前院把這幾日的賬目拿過來讓我摟摟,看看青云這個敗家子給我禍害了多少金銀?!蹦轻瓴ü響?yīng)道:
“是,父親?!迸ど砭妥叱隽宋葑樱?jīng)過任七蒔的身邊時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就好像她根本沒存在一樣。接著輪到老劉頭,他恭恭敬敬地躬身回話:
“老爺,青龍所帶的幾百號子人已經(jīng)一舉殲滅,一個活口未留?!比纹呱P聽到此,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幾百號子人,沒一個活口了!彡明云似乎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任七蒔的存在,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說:
“小丫頭,任務(wù)完成的不錯,回去吧,告訴老馬,這一兩天我會去見他,那筆資金會盡快解決。”任七蒔笑了一下:
“沒想到事情能夠這么快得到解決,還讓我看了這么精彩的一場大戲,有勞,有勞,我這就走?!比纹呱P的余光看到老劉頭向自己移了兩步又立住,她沒有理會,徑直出了那間令她一秒鐘也不想再待的屋子,門外正是晨風徐徐,東方那一顆比太陽還要早起的星星是如此的明亮,任何一片云彩也無法遮掩它那炫白的光芒。任七蒔長長地吐了口氣,這一吐,似乎吐出了她體內(nèi)瘀存了千年萬年的惡氣,小小的年紀,我怎么可以如此睿智,如此老練!任七蒔甚至笑出了聲,她出門東去,再也沒有回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