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蒔這聲喊算是給了彡濤一個臺階,他趕緊接話:
“七蒔,你親自端上去嗎——”說完,他忽然被自己叫出的這個稱呼嚇了一跳,沒好意思再往下說,任七蒔卻快人直語:
“對呀,多好的機會,我等了好幾天了,我烤的肉可不我自己上唄?!贬隄F(xiàn)時已恢復理智:
“府里從來都是有專人上菜的,除非廚師菜做的好,我爹會當著客人的面,把廚師叫到客廳進行褒獎······”任七蒔不耐煩地打斷他: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能到堂上去見你父親唄,直說就完了唄,至于還把祖訓搬出來嗎?”適時伙計將大托盤拿來,任七蒔將沉甸甸的、猛滴油的巨長肉串放進大托盤長吁了口氣,交代伙計不要動后就向后廚走。彡濤以為任七蒔真的生氣了,緊追在后面解釋:
“你別生氣啊,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要是想親自把肉端上去,我可以去前面給你開路,保證你直達我父親的面前,好不?”任七蒔聽得好笑,猛一回身,跟彡濤撞了個滿懷,兩人都如觸電般后撤半步。任七蒔訕訕地回道:
“錯誤犯一回就行,還能重復犯?這一次要是再被你父親趕出去,我這小廚工也別想干了,況且還要牽連你。不著急,再等機會?!闭f著扭頭接著走,彡濤還是步步緊跟,任七蒔的心里有一股熱流不停涌動,她卻不回頭地揮揮手:
“別跟啦,我是去做一份‘祖?zhèn)鳌横u,搭著烤肉一起端上去,絕對的美味,在外面等著!”彡濤聽話地止步,目視任七蒔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了廚房。等到醬被一個瘦弱的小廚端出來,彡濤一個箭步過去,毫不客氣地把手指伸到醬里蘸了蘸,吮了吮,不僅僅是咸,別的味道是說不出的。冷不丁任七蒔在后面吵道:
“什么呀,這么大廚房,竟然沒有芫荽,等著,等著,先別上呢啊。”說著,就一溜小跑著出了小院門。彡濤一看不對緊跟著在后面追出去。就見任七蒔直奔后花園,在靠后墻長滿各種雜亂野草的小道上七拐八拐,忽然彎下身,迅速揪了些綠油油的葉子,又急急往回跑,跑到彡濤身邊,還樂滋滋地把那些葉子往他的鼻子底下送了送,是有些青新的野菜味道直沖鼻息的,隨后有淡淡的香氣彌漫,彡濤從未聞到過的氣味,他愣了愣急忙又追過去。就見任七蒔隨手把那些葉子再揪碎些,扔到仍立在烤肉托盤邊等待的小廚工端著的醬碗里,手一揮:
“上吧,趁熱。”小廚工翻翻白眼,求救地看向老劉頭,后者微微笑著擺擺手,小廚工立刻得令似地端起配上蘸醬的烤肉上菜去了。
烤肉意料中地成功。彡明云甚至叫人到后廚來招呼烤肉的師傅到大堂去露個面,老劉頭故意喊任七蒔快去,任七蒔故作羞澀,扭身躲到眾人身后,老劉頭這才志得意滿地到前面去了。
彡明云是不會到后廚來的,她也不能去大堂見他,任七蒔意識到這一點就沒有那么淡定了。她只好抽空就在前院的走道上徘徊,希望能偶遇到這位老爺。只是彡明云沒有遇到,大少爺卻又堵住了她:
“聽說你很會烤肉?我來問你,你那個肉醬里加的是什么野菜,不會有毒吧!”任七蒔愣了一下,聽說?我不都給你嘗了一塊了嗎?還有毒,早干嘛去了,端上去的時候不說,現(xiàn)在才想起來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