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霞見到眼前床榻上的男人聽完自己所說的話后,眼神變得黯淡了下去,頓時有點不明所以——
對于將要面臨的懲戒,你從最開始醒來時,不應該就有覺悟的嗎?
或者在你被警官用火槍擊中的時候,
甚至在你犯罪之前……
在我救治過的罪犯中,還沒有看見過一個向警官求饒,希望借此獲得寬恕的犯人。
反倒是有許多即使被五花大綁,仍不停叫囂的混蛋!
即使用東西將他們的嘴堵住,那些混蛋依然不依不饒。
像北雁中心戲劇院里所表演的——犯人面對警官時,跪地求饒,大聲請求放過的情節(jié),我在警署聯(lián)合醫(yī)院中反正是沒見過。
或許被送進這里進行救治的犯人,都是與警方進行過激烈斗爭才被抓住的吧!對官方的怨憎和不服自然較比普通犯人有所不同。
不過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有點不一樣呀……
先去做下報告吧——將這名病患的蘇醒告知警方。
栗霞思索至此,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伊茨被白大褂女醫(yī)生拉動房門的聲音拉回低落的思緒——
現(xiàn)在該如何做呢?
直接潛逃恐怕會引發(fā)更多的意外……
現(xiàn)如今阿特茲還在警察手中,我也逃不了多遠。
畢竟他們目前只是將自己當做普通人進行捆綁,一旦自己展現(xiàn)超凡的力量,
對方肯定會出動專門對付超凡者的官方勢力……
哎……
不知道西河國的盜竊罪會有怎樣的處罰……
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樣子,自己的房門又被打開,
伊茨聞聲看去——
最先走進來的是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身高大概七尺五,國字臉,神色顯得很是威嚴。
他迎著床榻上伊茨的目光,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沒有做更多探查,便開口道:“能聽懂西河語嗎?”
話語很是簡潔,但語氣如同他的神色般一樣威嚴。
伊茨下意識的點頭,
隨后警官又道:“朔漠人?”
伊茨聞之一愣,轉(zhuǎn)瞬便明白了過來——
應該是翻看了那本筆記,上面都是用朔漠語寫的,作為筆記主人的自己顯然會是一名朔漠人。
警官這樣的推測也很合情合理,如果自己真的是伊茨的話……
不過目前的我還沒有合法身份,還是繼續(xù)冒充伊茨更加的合適,
于是伊茨點了點頭,承認了警官的判斷。
國字臉的警察看伊茨點頭,接著問詢道:“昨晚為什么穿著郵差的衣服出現(xiàn)在李甫街?”
伊茨神色木然——
果然還是查到了那件衣服是自己偷來的么?
警察見床榻上的男子沉默,便向半開著的房門口招手。
很快,一位身高七尺左右,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相貌十分普通,但儀表還算周正。
這位男子便是昨晚伊茨所拿取工裝的主人——王安防。
王安防一大早就被警察找來,詢問自己是否丟失了一件衣物
他疑惑什么時候警員如此關切平民了,連自己前兩天之前丟失的內(nèi)褲都給找回了……
結(jié)果聽到警察說的是一件工裝,王安防頓時變得不解——
自己就一套工裝,昨晚回家后就洗了晾在自家的院子了呢?
難道不翼而飛了?
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本該掛著自己工裝的竹竿上空無一物了!
隨后警員便讓自己來到警局,做完筆錄,然后認領自己那件破損并且染著血跡的衣服
以及衣物里面的物品——
一本寫著奇怪字體的筆記,一支藍色鵝毛筆,
還有
9銀70銅。
看著自己的工衣破損得如此模樣,王安防一陣心痛——
郵差工資低,工時長,福利待遇又差,
現(xiàn)在連唯一還能過眼的工衣都離自己而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昧著良心將不是自己的東西收入囊中。
再之后,他便被要求跟隨一位警長模樣的男子前來醫(yī)院指認一位犯人。
就是眼前被綁在床榻上的男人拿走了自己的工衣嗎?
看樣子似乎受傷不輕呀!
連面色都如此暗淡。
而且胸口還裹著繃帶
難道是警察抓捕他時,對他使用了火槍?
不會吧!
對付一名小偷,不至于下手如此狠辣吧……
王安防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床榻上的男人一圈,最后目光與伊茨的撞到了一起
眼神里流露憐憫的神色……
伊茨的目光在警官和這名后面出現(xiàn)的男子之間轉(zhuǎn)悠,不知道警官將其招手喊來有什么特別的深意……
而國字臉的警長則是一陣頭大——
昨晚自己三區(qū)警署的屬下,在對違禁物品走私犯進行秘密抓捕的時候,不小心讓眼前這名男子卷入了他們之間的紛爭。
那些走私犯不僅在大街上肆意開火,還將三名路人打傷。
其他兩名路人還好只被槍炮擦傷,只有眼前床榻上這名男子被對方打中了胸口,而且是兩槍。
最開始自己屬下的警員還以為這名男子也是走私犯的一員,對方是想殺人滅口,
所以在將其送往醫(yī)院緊急救助后,便用繩索綁住了他。
結(jié)果后面在捉住了其他兩名走私犯后,詢問他們才得知,原來眼前男子不是他們的同伙。
而后在搜索男子的衣物和身份證件時,又發(fā)現(xiàn)——
他身上所穿的工裝是三區(qū)一位郵差的,
因為整個三區(qū)就一位郵差,所以負責搜集男子身份信息的警員瞬間就確定他不是這件工衣的主人。
至于衣物怎么來的,警員大致確定是男子偷拿的
今早前去將王安防喊來做完筆錄后,果然確定了警員的推測。
如果一切到此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但警員還從這名男子偷來的工裝中搜出來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寫滿了奇怪的字體,
本以為這本筆記是工裝主人王安防的收藏,誰知——
做完筆錄的王安防否認了自己是這本筆記的主人。
而筆記上的字體其實不難辨別出是哪國的文字,畢竟朔漠神殿與西河國近些年來沒有掀起戰(zhàn)火,雙方勢力和民眾時常往來交流。
這樣一來,受傷的男子雖然實施了偷竊的行為,
但卻極有可能是一名異國的來賓,而他又在西河國的勢力范圍內(nèi)被違禁品打傷,
怎么看事情都非同尋常,
因此這件事情很快就被上報到了自己這。
作為岳南警署總長,他比普通的警員更加明白當前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男子的身份不一般,處理不當,很可能引發(fā)相當可怕的后果,到時候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都有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他決定親自出馬,來調(diào)解這次危機。
剛才先是確定這名男子究竟是否為朔漠來賓,
確定其身份后,再進行施壓,讓王安防出來指證,
使他明白自己違法犯罪在先,按照西河國的律法要依法處置……
等會再給予其一點甜頭——
編造合理的借口,不對他進行真正的盜竊懲戒,
使他對自己,對岳南警署,乃至對整個西河國都抱有感恩之情。
至于這名郵差的損失,相信這位異國來賓會很樂意支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