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池底,竟然暗藏玄關。朱翊鈞和鄭錦瑤在愛恨生死晦暗不明之際,偶然來到了“天池釣叟”朱厚熜的神魂空間——天池神境。
名為天池,卻不見一滴水,只有氤氳的云氣翻涌。紅衣、白發(fā)、左手托著欺天自在鐲的“天池釣叟”朱厚熜面帶微笑,朝他們緩緩走來。
“爺爺……”
朱翊鈞輕聲呼喚著他熟悉卻又陌生的稱呼。鄭錦瑤也微微一怔:“他是你的爺爺,也就是說……他就是嘉靖皇帝朱厚熜?”
朱翊鈞點點頭:“是的??磥砟蔷呒t衣骷髏就是他了。”
朱厚熜緩緩走到兩人身邊,笑道:“我真想不到你們會找到這里。你們遇到麻煩了?”
其實,早在他見到兩人的第一眼時,他就明白了兩人的一切遭遇??墒菫榱吮3稚衩兀€是開口問朱翊鈞和鄭錦瑤。
也直到這時兩人才明白,原來大名鼎鼎的天池釣叟早已舍棄了肉體,而住在自己的神魂空間里。因此,根本沒有人找得到他。
“我們在南海升明宗不忍池被困,有一頭七千年的忽律把守在池口,兩人之中只有一個可以活著出來?!编嶅\瑤道,“我并不想殺他,但這是我?guī)煾傅闹噶?。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可是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p> 朱厚熜仍然面帶笑容:“誰說只有拼一個你死我活,把那忽律殺了不行嗎?”
“嘶……怎么可能……”朱翊鈞連連搖頭,“那東西……我們的實力怎么可能打得過它?”
“你不是有五件神器嗎?難道你一件都不會用?”
“五件?欺天自在鐲、尸魂面具也可用于戰(zhàn)斗?或者……”朱翊鈞微微一愣,“滯光彌相也可以殺傷那樣的龐然大物嗎?”
“修行的最高境界便是隨心所欲,只要你愿意,一切事情都會有方法?!敝旌駸械?。
他輕輕一揮手,一道黑影從不遠處掠來。他穿著錦繡官服,上繡大明江山;腰挎繡春刀,刀鞘刻著一只展翅的雀鳥。最特別的,還是他沉毅的面容上戴著的一副墨鏡。
此人正是前任錦衣衛(wèi)朱雀堂主、滯光彌相的原主人,花殘玉。
朱翊鈞曾經(jīng)到過天池神境一次,那時花殘玉便在其中。鄭錦瑤也認得鼎鼎大名的“滯光彌相”的主人。兩人同時發(fā)問:“不用互相戰(zhàn)斗,就可以打敗忽律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不要急?!被堄竦?,“朱翊鈞,你使用滯光彌相的時候,發(fā)出的多半都是蕭家護心劍法。我現(xiàn)在教你花家雕龍劍法,這才是滯光彌相正確的使用方式?!?p> 朱翊鈞拔出佩劍,花殘玉則使用神魂空間中他自己的滯光彌相,兩人開始對劍。
而嘉靖則來到鄭錦瑤身邊,道:“升明的少女,我就教你一招落神宗流傳萬年的神魂打擊吧。這一招通過欺天自在鐲可以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p> 他將欺天自在鐲放到鄭錦瑤手心中,注視著她的眼睛,在瞬息之間便完成了落神仙訣——怵天鎖的傳授。
而此時學習能力極強的朱翊鈞,也在頃刻之間與花殘玉對完了花家雕龍劍法的六十四劍,學成了這一套絕世武功。
而朱翊鈞此刻也已感到修氣運轉自如、功力大進,已經(jīng)達到了驚階的巔峰,距離圣境一步之遙!
“現(xiàn)在,你們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突破。去吧,年輕人們?!奔尉赋麄儞]揮手。
“多謝相助!”鄭錦瑤一抱拳,閉上眼睛,在天池神境中消失。
可是朱翊鈞卻留了下來,并沒有馬上離去。
“阿鈞,你還有什么事嗎?”嘉靖此時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問孫子。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朱翊鈞用詞有些猶豫,語氣卻極為自信,“您創(chuàng)造的所謂‘三庶人法則’,并不是真實的吧?”
嘉靖又微笑起來。只是這一次的笑容少了一分與世無爭的淡定,而多了一分激蕩,一分賞識。
朱翊鈞和鄭錦瑤回到隔絕水流的洞窟,兩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
“錦……”
“嗯?”
“我們算朋友嗎?”
“大概吧?!?p> 朱翊鈞手持滯光彌相,鄭錦瑤拿起嘉靖枯骨手中的欺天自在鐲,兩人攜帶著神器,奔赴向忽律。
池口處,忽律掉轉過頭,也迎面沖向二人。
朱翊鈞揮動手中的滯光彌相,另一只手拈訣,口中吟道:
“昔時癡狂今叱咤,停日滯光思無涯。
長安一笑誰為客?飛檐春盡血如花?!?p> 劍光也如花雨四散,全部摜向忽律,直接切下了它的兩條前腿??墒呛雎傻匿J齒仍然如刀劍般向他攻來,面對驚階與圣境的差距,他已經(jīng)來不及閃避。
“怵天鎖!”
鄭錦瑤輕輕念出招式的名字,將左手對準忽律。皓腕上銀色的光芒浮動,混雜著落神宗的黑色修氣,凝聚成幾條灰色的流線,將忽律定在原地,再也不能動彈。
左手掌心,傳來一股熾熱的觸感。是殞仙戒。
朱翊鈞微微一笑,在水中輕輕抬起左手。殞仙戒隨著水流而浮起,套在他的左手食指。
“御天指!”
隨著他雷霆萬鈞的疾呼,橙色修氣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上流動、跳躍,如一道霹靂、一陣疾風,擊在忽律雙目之間。
忽律全身的經(jīng)脈,也都隨著這一指被擊碎。它翻過身,沉入潭底。
危機終于解除,兩人收起法寶,朱翊鈞也帶上了作為萬獸之王八岐蛇的神器而被天池神境排斥、落在池底的草薙劍。
“走嗎?”朱翊鈞問道。
“可是,師父還是會殺了你的。我想你應該先在池中躲一躲?!?p> “你真的很尊重拂曉神尼啊。唉……”朱翊鈞嘆道,“她忘不掉寂滅先生,一定要連我一起斬了,這又該怎么辦呢?”
“其實……”鄭錦瑤略一遲疑,“其實我和她并不是特別牢靠的師徒關系。她留下我一個人,也只是為了她自己罷了。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他問道題1sl。”
朱翊鈞這時意識到,鄭錦瑤與自己一樣,有著不為眾人所知的痛苦。
他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聽命于師父?為什么不遵從自己的本愿呢?”
“翊,你不知道四步圣境有多強。我們都斗不過她的。”
“也許有的時候,你應該更加相信自己?!敝祚粹x道。
朱翊鈞忽然拉起她的手,向池面沖去。兩人一起躍出水面,穩(wěn)穩(wěn)落地。
拂曉神尼驚異地望著他們。對于見慣大風大浪的升明宗主來說,這是她一生中最難以相信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