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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下馬

第2章 今天必須帶走一個

公子請下馬 凜冬合奏 2076 2022-08-22 19:20:11

  馮和聽后一時無法理解,盯著清玲繼續(xù)追問,:“從軍?這……他都年近五十了還舊病纏身,他怎么能去得?”

  清玲低下頭避開公子直勾勾的視線,小聲道:“老爺?shù)囊馑际?,府中兩位額…三位公子都還年少,沙場刀劍無眼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兩方權(quán)衡取其輕,他想了想說自己去了?!?p>  “哪有這么選的道理,不行,讓那群人等等,我去和爹聊聊?!?p>  “公子!”

  馮和丟下豆花拔腿正要走,清玲趕緊一把拽住勸道:

  “沒用的,這是已經(jīng)推了三日之后了,宗人府今天必須從府中帶走一個。”

  話落,馮和一愣,嘴中喃喃有聲:

  “必須,帶走一個……”

  馮和雖然來到馮家并不長,但作為幾個主人之一,他是知曉一些府中內(nèi)幕的。

  馮家男丁普遍都有個類似遺傳的病癥,這病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震旦開朝時期,后來太宗撥亂反正遷都至北京,此病銷聲匿跡。最近一次是馮和的爺爺娶了祖母,十年后祖父暴斃而亡、祖母哀傷過度也去世了。

  龍帝血承身亡可不是小事,宗人府隨即介入。本來只是走個流程,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北江伯府內(nèi)的驚悚一幕:整個伯府馮氏親族無一幸免都患有遺傳癥。此事傳開,馮家一時站上了風(fēng)口浪尖。

  時至今日,外界對馮府的猜忌都還在流傳。而馮府內(nèi)部,身體康健的唯有“女兒”馮和一人。

  所以,馮府一個都走不了,也一個都不能少。

  “北江伯,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此事實在是拖延不得了?!?p>  北江伯府前院,南直隸宗人府宗正朱真坐在圈椅中低聲訴述,此言對北江伯來說無異于是個很嚴肅的提醒。

  北江伯馮正朔坐于上首正中,臉上神色凝結(jié)成了一副石雕。腦中的思緒胡亂翻滾,府中現(xiàn)狀讓他無法抉擇。

  朱真看著這個男人微微感嘆,這男人長得高大威猛的樣子,若是能練武習(xí)術(shù)定又是都督府中的一名好將帥,縱使比不上直隸督軍那般的英杰,也該是四方總兵麾下的一員猛將。可惜啊,天生怪病纏身。

  想至此,朱真摸了摸身邊桌案上的茶盞,再次警告般的提醒:

  “整個南直隸只剩下你們北江伯府沒有到位,戰(zhàn)情緊急,大軍可不會因為等你們一家而拖延?!?p>  朱真這邊如此說著,而馮正朔那兒也在猶豫著。

  自己的長子頑劣、與一群狐朋狗友打鬧把本就有病的身子玩的千瘡百孔,幼子尚小、還在書塾上學(xué)的年紀。

  至于次子……養(yǎng)兒育女,不提也罷。

  “朱宗正,你的難處我自是曉得,”一介宗正親自上府磋商顯然此事不一般,但馮正朔還是心存僥幸:“這樣吧,循例是可以以捐代役,我府上錢還是有些”

  “沒用的,”朱真直接打斷馮正朔,搖頭一口否決:“以捐代役是總兵府的規(guī)矩,宗人府向來是沒有這些的。能讓宗人府直召宗室親族,必是由圣上與宗族之長一同知悉商討并決定。”

  “拒絕直召與欺君無異,中樞懲處輕則罰役十年,重則清出宗族?!?p>  “你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其中利害。”

  話落,朱真端起了茶盞。

  馮正朔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心中無數(shù)思緒亂飛。一為想方設(shè)法盡量拖延時間,二為如何解決出兵役的人選而愁。

  “北江伯,休怪我不講情面。公事公辦,今日得不到人我是不會走的?!?p>  朱真忽飛來一語,瞬間擊破了馮正朔的腦中的其中一則妄想。

  宗正輕輕的吹拂著杯口飄渺的熱氣,不慌不忙的模樣大有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其實也不怪朱真這么認真對待,因為這次直召宗室一事非同一般。若是辦不利索,搞不好他自己得頂上去服役。

  他今年都快六十了,好不容易才爬上這南直隸宗正的位子。若是因為去前線而丟了性命,別說安穩(wěn)的后半生,連命都保不住。

  只能說自己命不好,別人一輩子難得遇上的,被自己碰上了。

  唉,算了。喝茶先……

  “若是我自己去。”

  宗正步步緊逼。馮正朔短暫失神后很快恢復(fù),再一次捻著手自言自語著自問道,但也同樣再一次否決。

  “去不得。”

  家中本就根基孱弱,爹娘的事對伯府打擊不小,自己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陣腳。若自己一走,長子沒了管制就無法無天、幼子沒了庇護定會被帶壞,次子雖閉門不出但難保不會被那清玲順跑。

  且這三人沒一個能當家的。

  可是不走,自家失了宗人府的庇佑,日后在這應(yīng)天府可就寸步難行了。小民有小民的艱辛,貴胄有貴胄的圈子。更何況,北江伯府若沒了宗室身份,那與平常富貴人家?guī)缀鯚o異。

  所以,還是得自己去。

  “戰(zhàn)事應(yīng)當沒那么膠著?!?p>  馮正朔自我欺騙到,隨后他揭開茶盞,但茶已涼,便又蓋上。

  決定了去者,就得想辦法安置家中四位祖宗。次子幼子清玲與夫人還可勉強壓制,唯獨是馮賈那個逆子……還好那東西今天出去混了,否則被他知道非鬧上天不可

  “爹!”

  就在這時,外面一道粗聲打斷了馮正朔的沉思。

  那逆子竟從外面回來了?

  他眉毛一皺,自己正苦惱呢,沒想到這畜生自己就送上門了。下意識的,馮正朔拿起了往日那副嚴父的姿態(tài),張口就要先喝斥一番。

  但當他剛一抬頭,所有的情緒瞬間都凝固在了臉上,只有眼中倒映著堂中人影。

  “大概是馮賈那逆子。”

  朱真呷一口熱茶,聽這聲音心中腹諱道。誰能想到北江伯這等嚴肅能干的人,會生出給那等混賬。

  淺笑一個,朱真來了興致準備看這人的笑話。

  茶盞落下,人影漸漸顯露。然而幾秒后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個穿著精美滑紗風(fēng)度翩翩的美男……女子???

  噗!

  一口熱茶噴到了對方的手上,馮和皺眉擦了擦濕漉漉的左手俯瞰這個小老頭兒,真是沒禮貌。

  “怎么了,我家茶不好吃?”

  “沒、沒有。公…小姐衣裝甚美,吾心驚也……”

  “那是,這件怪涼快的,我也喜歡?!?p>  小老頭兒咳嗽著躲開了視線,馮和擦凈手擼起袖子,朝著前方正中央一臉黑的老爹沉聲道:

  “爹,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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