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雜役??!確實天賦異稟,不過此事不急?!?p> 面容清癯的褐袍老者盤坐在山巔云渺處,一舉一動間,四周云氣倒卷。
“不急?陳回師弟的資質(zhì)掌教真人見了怕是也要心動,先下手為強??!而且?guī)煹芩幤统錾?,懂些藥石之理,恰好可以繼承師父衣缽。”許丹紅在一旁焦急道。
“修煉一途若只看天賦,先天道就不會是樂元化那個老鰥夫坐上道主之位?!?p> 穆景云淡風輕的說道,好似毫不在意。
許丹紅嘴角一扯:“老鰥夫都說出來了,師父還是沒忘記當年的一掌之仇啊?!?p> 一旁的蕭伯元低著頭,嘴里小聲嘀咕道:“我看陳師弟還不一定看得上師父呢,還挑起來了?!?p> 坐在上首的穆景頓時不能控制住形象,撇了眼這個二徒弟沒好氣道:“老夫宗內(nèi)丹道第一人,四宗戰(zhàn)力可排入前十,他還挑。也罷,你們師兄妹不是接了個小隊任務(wù)嗎,算他一個,看他表現(xiàn)再做定奪。”
許丹紅兩人一喜:“師父慧眼識珠,此番內(nèi)門大比定是能壓下仇燕婉一籌?!?p> 自從懷安村一役,大師兄傷及筋脈氣海,修為難以寸進,師父他堂堂內(nèi)門首席長老門下竟無人參加大比,師父也是一氣之下跑到外門處理些瑣事。所以蕭伯元他才會不記前嫌。
“內(nèi)門大比?還有半年,希望他能進入內(nèi)門吧。”
穆景不在多言,揮手讓兩人退下。
......
陳回回到洞府潛修了十余天。
內(nèi)功突破得太快,他和蕭伯元爭斗時,經(jīng)脈肌肉隱隱有撕裂感;他只敢用五層力。
洞府內(nèi)那口巨大黑鼎就派上用場,陳回在溪水中取了些細膩的河沙,裝滿半口黑鼎。
“嗬?!?p> 這溪中的河沙有點分量啊,半口黑鼎怕是就有三百斤。
撿了幾捆干柴放在黑鼎下引燃,不一會兒,鼎中沙石發(fā)出“呲呲”的水汽蒸騰聲。
用手試了下溫度,陳回脫下全身衣物一躍跳入鼎內(nèi)。
心一橫,干脆閉上眼睛將頭也埋入其中,霎時,他的頭發(fā)就卷曲焦黑。
幾捆柴火疊放在鼎下,火勢越加猛烈,陳回的體表開始自發(fā)冒出黑膜,皮膚的水泡不斷生出又被修復(fù)。
頭發(fā)就沒這么幸運了,埋入沙石中不能燃燒,化為一股黑煙滲出去,陳回一時間被熏得夠嗆。
“陳師弟,陳師弟!哎,怎么有黑煙冒出,不會出事了吧?!?p> 一襲紅裝的許丹紅站在屋外,黑發(fā)如瀑披散下來。
沒有聽見回應(yīng),屋內(nèi)又是黑煙密布,情急之下她一掌朝石門拍去,手掌被火紅的靈力包裹,“嘭”的一聲如驚雷落地,石門應(yīng)聲而碎。
陳回猝然從入定驚醒,一拍身下沙石借力躍出黑鼎。
“是誰?”
屋內(nèi)黑煙彌漫,大門處也是塵飛土揚,只見一黑影在煙塵中張牙舞爪。
“哦,師弟沒事啊。洞府怎么搞成這樣?”
“是師姐啊,?。坎缓?..”陳回想起自己修煉脫光了衣物。
“師弟怎么了?什么不好?”
許丹紅瞧見陳回站一巨鼎旁,立忙向前走去。
?。。?p> “你怎么不穿衣服!”許丹紅以手遮眼,紅著臉說道。
不過透過指縫能看見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陳回忙將身體挪到黑鼎后,沒好氣道:“我在自己家不穿衣服怎么了!我還沒問師姐為何打碎我洞府大門呢?師姐...”
“哈哈哈!”
陳回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大笑打斷。
“師弟你全身上下都沒毛哎,哈哈,師弟你這是要出家嗎?”
陳回一怔,用手摸了摸光潔的腦袋,又看了眼光禿禿的下面,一臉黑線。
“師姐你再笑,我出來了!”陳回惡聲惡氣嚇唬道。
“你出來唄,嘿嘿,我正好叫師姐過來?!痹S丹紅此時反倒不害羞了。
陳回用腳勾出鼎邊的衣物,也不管上面的黑灰穿好走了出來。
“師姐此來所為何事?”
許丹紅這才想起正事,一把拉住陳回就往外跑,嘴里還嘀咕道:“我就說這笨蛋師弟修煉記不住日子嘛,幸好我有先見之明?!?p> “下山做任務(wù)!師弟,答應(yīng)我的事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許丹紅不來,他還真忘了。
......
“就是你小子讓我們等這么久,還要讓小師妹親自來請,是吧!本來五人的小隊還要加你一人,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三頭六臂?!?p> 說話之人,是位比蕭伯元都高半頭的女子,在哪兒站著好似一堵肉墻。
“噗嗤?!?p> 陳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師姐生得如此魁梧,沒想到竟然是個夾子音。
高壯女子眼神愈發(fā)兇狠,若不是陳回將來可能成為她小師弟,她差點就動手了。
“回師弟!這位是我三師姐于東林,休得無禮?!?p> “這位是封寬,定感二階修為,一手追風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這位是葉玉澤,定感三階,師從劍閣永豐長老。門內(nèi)有小聽風劍之名?!?p> 許丹紅一一為陳回介紹幾人。
封寬鼻孔外翻,額頭寬大,背負一把寒鐵長劍,對陳回甚是客氣。
這葉玉澤就要傲氣多了,斜著看了眼陳回就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養(yǎng)神還是不屑看見陳回這個光頭弟子。
“諸位這就下山吧,此去城內(nèi)也要半日功夫,大家有的是時間相互熟悉?!笔挷谝慌源叽俚馈?p> 下山路上道路崎嶇,但幾人都是功力高深之輩,對雜役弟子有如天險的地勢,對幾人來說也不過稀松平常。
蕭伯元輾轉(zhuǎn)騰挪到許丹紅近處,小聲問道:“師妹,陳回師弟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哈哈,師弟練功把身上毛燒掉了。”
聽見笑聲,其他幾人不明所以的望了過來。
進山八年,此次還是首次下山。往昔的記憶都已經(jīng)模糊,陳回只能跟著其他人邊走邊記憶路徑。
山下有一個宗門圈養(yǎng)的獸場,五人去領(lǐng)了四匹追風馬。
陳回一臉尷尬的表示他不會騎馬。
蕭伯元和于東林這體型,壓根就沒想過搭他一程。葉玉澤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封寬倒是愿意,不過陳回還是觍著臉看向許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