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將時間再度拉回一百年前——苗千道與鄒神聯(lián)手滅殺天外之人之時。
莊嚴的威光上是無義的漠然,它俯視著它,正如當初一般。
“仇兄,你偷過東西嗎?”
“你知道嗎?小偷永遠都只是小偷,因為他的眼睛只會盯著別人的東西;但大盜永遠都只會大盜?!?p> “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大盜看誰都是小偷?!?p> ————
在這世間,生靈罪責數(shù)不盡數(shù),卻是有著七大罪被統(tǒng)稱為原罪。
據(jù)說,七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是世間一切罪責的源頭,若無例外,也應是除神靈方至強的七位生靈。
他們具有最為鮮明的性格特征,與最為霸道的能力量度。
而歷代“傲慢的原罪”最具代表性的能力便是一雙金煌重瞳,代號“普天之下”。
七原罪對神明一方有著巨大威脅,若不能為我所用,便一定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據(jù)鄒神的回憶,苗千道以獻祭自身道果為代價施展幻術暫時遮蔽了仇玄的重瞳,鄒神乘機附身仇玄,試圖以此掌控重瞳之力。
但不想,這重瞳之主十分剛烈,在感知到鄒神作為的一剎那,果斷自廢雙眼,隨后自爆而亡。
而后,鄒神雖然有所疑慮,但也隨著仇玄尸首的湮滅而消散。
“所以,你在我殺仇玄時,便已經(jīng)下好了局?”
此刻,遠在戰(zhàn)場千里之外的血族圣域,鄒神正端坐在一間科技感十足的辦公室中央。
零零散散的五六個尸體橫躺在地上,除去中間一個可容納兩人的長方形區(qū)域外,整個房間充斥著淋漓的鮮血。
苗千道只是隨意地癱坐在鄒神的對面,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液,再緩緩彈開。
“三換三,如何?”鄒神提出了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的游戲,眼角的余光撇向苗千道。
“嗯?!甭牭綄Ψ降幕貜?,鄒神緩緩拿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
這是最低級的謊話盒子,是規(guī)則系道具真理盒子的仿品,唯一的功能是半徑為5米的球形空間內有人語言說謊,它便會大叫。
“你在我殺仇玄時,便做好了局?!编u神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說辭,卻是換成了陳述的語氣。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苗千道知道他并不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200年前,你們便已經(jīng)入局了?!?p> “你們?”鄒神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言語上的漏洞。
“那兩個人是誰?”苗千道無視了鄒神的疑問,轉而拋出第一個問題。
“橫渡時間的罪徒。”鄒神的言語十分模糊,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應該知道游戲規(guī)則?!比羰青u神不解釋清楚,下一個問題,苗千道也會含糊其辭地回應。
“我也不清楚。
你應該對神明有所了解,在與那兩個所謂天外之人的交流中,你應該有所提及神明的來源,那是我們放出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正確的,唯獨一點,時間錯了。
我們并非是回到過去,而是穿梭到了未來。在那時光的長河中,我們看到了他們。
我的實力有限,看不到后面,但有神能看到,最后的神最后所看見的,便是那個櫻色頭發(fā)的輪回者?!编u神沒有正面回應對方的問題,而是給出了相對有價值的信息。
“那個金發(fā)矮子呢?”苗千道接著問。
“我已經(jīng)拿出了我的誠意。”鄒神一如苗千道無視他一般,繼續(xù)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岸加心男┤藚⑴c這件事?”
這一次,苗千道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直到鄒神的耐心快要消耗殆盡之時,苗千道才緩緩開口。
“我是嫉妒?!彼淖诌^后,房間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但,對于鄒神而言,這個答案已經(jīng)足夠。
“神明的最強者有幾階?”苗千道跳過了關于金發(fā)矮子的疑問,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神明并不團結,但目前已知的最強,便是那個帶領我們橫渡時間長河的先知?!?p> 最后的一個問題了,但此刻,鄒神似乎也并沒有多么緊張。
“你打算如何殺我?”他只是平淡地問道
反觀苗千道依舊放松地蘸灑著地上的“污水”。
“我是嫉妒?!泵缜У谰従徧ь^,漆黑的眼中墮落著無底的深淵。
“原來如此?!?p> 嫉妒的原罪,最具代表性的能力是他的大腦,吞噬靈魂的器皿。代號“莫非王土”。
曾經(jīng),有一位無聊的修仙大佬做過靈魂與身體的研究,在“解刨”的無數(shù)的“活人”后,他得出結論:
靈魂的本質是一股特殊的濃縮靈氣,以大腦為容器,一如普通靈氣以丹田為容器一般。只是,大腦是封閉式的丹田,除去出生與死亡,靈魂都會被死死鎖在腦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意識。
而“莫非王土”的能力便是將大腦打開,允許放入新的靈魂,而后新舊靈魂會因特異性發(fā)生排斥,最后如同養(yǎng)蠱一般,互相吞噬,壯大靈魂。
苗千道便是依靠這個能力,在仇玄的靈魂飛向“磨盤”前,將他一口吞下。
傲慢的原罪也因此得以新生。
“但,你是憑什么認為,可以吞下一位神明的靈魂?!”此刻,二人如同和周圍的環(huán)境脫節(jié)般,脫離了房間,脫離了血域,甚至脫離離大陸。
意識模糊間二人已然來到了星河中央,這,便是識海。
“因為……”
“咔嚓!”
“我可是一體雙魂。”
“哎,哎,等一下,給我留一口?!逼诚蜓矍胺床罡惺愕摹懊缡?,一直藏于暗處偷襲得手的苗千道絲毫沒有慢下一分的準備。
“??!吃完了?”再等“苗十”反應過來跑到苗千道身前時,只剩下了點點靈魂的殘渣漂浮在四周。
“嗚嗚嗚嗚嗚嗚X﹏X,你是個壞東西?!?p> “給你剩了?!?p> “??!大好人?!笨粗恢獜哪淖兂鲮`魂塊的苗千道,“苗十”享受地大快朵頤起來。
“以后,還是少說點話?!笨粗矍巴蝗惶撈饋淼摹白约骸保缜У赖哪X海里不由回憶起“她”這一路來的“模仿”。
很不巧,這段時間剛好趕上自己前段時間布局強占身體的疲憊期。
所以,自打瑞櫻二人進世界以來,所接觸到的全是苗十,而自己則是在對方腦海里來回穿梭,一會說教怎么說話,一會批判微表情管理,短時間再上身線下微調。
導致重生之時,自己完全失去意識,不然也輪不到苗十給他性別都換了一個。
醒了之后,他將苗十大罵一頓。
性別什么的,對于苗千道而言自然無所謂,但問題是,他無法保證這種變量對他以后沒有影響。
萬一他布局中往后要結交的人中有個男權呢?
成為輪回者前的意識主導者一直是苗千道,他總會選擇較為輕松的時間段將苗十放出來,這也直接導致二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據(jù)說,苗十最開心的時光是在紅樓當頭牌的日子,天天有吃有喝,還能耍耍小性子,因此她想當個漂亮女人。
誰知道還真給她當上了
苗千道本來是布局讓自己死后,靈魂進入“磨盤”后,以苗千道的靈魂包裹著苗十的靈魂進入“磨盤”。
因為苗千道的靈魂比重更大,運氣好,二人都活著;運氣一般,保不齊,苗十也活著;至于運氣差,那就是后手的后手了。
運氣好,憑借一體雙魂的優(yōu)勢利用前200年的謀劃東山再起;運氣差,看著苗十十死一生,能不能走狗屎運給自己報仇吧。
這是一場豪賭,苗千道在賭他們二人都能活下來。
一旦將靈魂比重更輕的苗十置于外圍,留下苗千道的概率雖然會增加,但二者兼得的概率會大大降低。
失去了一體雙魂的優(yōu)勢,其他不談,就現(xiàn)在的鄒神,他們都毫無辦法。
苗千道的運氣幾乎低到冰點。
運氣與意志,這兩個屬性占有五維屬性兩大“問號”位,可不是當當擺設的。
正常個體若是沒有相關的天賦,連看到這兩個屬性的資格都沒有。
非要形容的話,它們相當于命運與靈魂的定義式,可以直觀地表現(xiàn)出個體未來的命運和靈魂強度。
苗千道的運氣屬性低,一定程度上指代了他未來幾乎一定會被某個運氣值“極高”的“天命之人”打敗的命運。
但一體雙魂就不一樣了,苗千道運氣差,但苗十運氣好呀。
命運是根據(jù)主導的靈魂來決定的。就如同現(xiàn)在一樣,若是苗千道為主導的命運,即便苗千道意志屬性很高,指代的靈魂強度很高,但他的命運依舊達到不了吞噬鄒神的程度。
但若是由苗十為主導,世界會傳來眷顧,氣運也就變得有了實相。
世界總歸是公平的,或者說世界一開始是公平的。生靈的出生便伴隨著天賦的抉擇。
正常情況下,假設命運是一個隨機變量X,人數(shù)為Y。
當獨立同分布的隨機變量數(shù)量足夠多時,它們的樣本均值的分布趨近于正態(tài)分布。
正態(tài)分布是一種連續(xù)概率分布,其概率密度函數(shù)呈鐘形,且以均值μ為中心對稱。
正態(tài)分布圖形曲線呈鐘型,兩頭低,中間高,左右對稱,故呈鐘形。
由分布看出,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的命運X的都在均值μ附近,命運越低迷或強盛,人數(shù)越少,直到無限趨近于0。
而命運越是低迷,世界就越要補償他,也就有了天賦。
而強盛的命運,其本身便是最好的天賦。
命運最為低迷的意志最強者與命運最為強盛的運氣最強者便成了七原罪。
而苗千道和苗十的特殊情況是因為他們出生于一個忤逆命運的靈魂實驗。
原計劃是想人造氣運之子,因此,他們的靈魂被人為雜交在了一起,實驗人員猜想這樣可以將兩個人的命運疊加在一起。
命運在賦予苗十天賦時檢測到苗千道的低迷運氣,給予了苗十嫉妒原罪的天賦。
卻在賦予苗千道天賦時檢測到了苗十的強盛運氣,剝奪了苗千道的天賦。
實驗人員檢測時,由于主導的是苗千道,低迷的命運影響下,檢測到實驗品無天賦,認為實驗失敗,正要進行人道毀滅時,苗十又占據(jù)了身體,強盛命運的影響下,二人從人道毀滅機器的故障中幸存了下來。
……
與鄒神的對決就相當于苗千道在寫一張滿分100的試卷,但打敗鄒神的要求是寫到200分,無論苗千道如何努力,他也無法突破分數(shù)的上限。
也正因如此,苗千道主導時只能布局借能超越200分的櫻二人之手來除掉二神來結這血地之局。
但一旦換成苗十為主導,情況就大不一樣了。苗十的運氣極強,而且是強到原罪的程度。
苗十的卷面總分不是100分,而是無上限,只要他能寫,他會寫,就能一直加分。
更主要的是,雖然答卷的人是苗十,但苗千道可以給她直接報答案甚至短時間直接托管。
因此,苗十作為主導時再將苗千道換出來,二者便擁有了弒神的資格。
這也就導致苗千道一早步好局。若二人亡,則二神亡,則世界正,謂“將軍令”;若二人生,則二神亡,則世界公,謂“令將軍”。
除去為保證布局正確施行,苗千道過度占用身體,導致最后只能由苗十接管,演戲略顯浮夸外,苗千道的靈魂裹著苗十進“磨盤”時還蠻放松的。
除了磨到一半聽到苗十說什么無憾之類的,還有點略顯離奇,不知道她是哪來的感悟。
最后,靈魂比重也偏向了苗十,她便成了主導位,二人的身體也隨著她的心意變成了女性。
甚至,天賦在輪回朝歌的影響下也發(fā)生了一定協(xié)調融合,從“嫉妒”成了現(xiàn)在的“千人千命”。
當然,是變弱了,畢竟苗十主導的話,相當于加了一個常駐的原罪級運氣。
雙原罪被檢測出來,終歸是要協(xié)調協(xié)調的。當然,運氣成分在里面,具體協(xié)調了多少也不好說。
自此,苗千道正式坐實“光桿司令”之名。
但一旦被發(fā)現(xiàn)苗千道帶著苗十這么一個小拖油瓶子,以后的敵人將全力瞄準了這個軟肋攻,往后的布局不說毀于一旦,也絕對是十不留一。
要知道苗十即便有苗千道現(xiàn)場指導,但苗十也始終是苗十,你永遠不能小看一個“負學霸”的潛能。
況且二人也并不是真正的無敵,絕對的實力下,命運也得讓道。
即便命運依舊,你也無法保證世界上就沒有更妖孽的人了。
你有至尊骨,我有無敵路。
因此,苗千道只有讓苗十盡量少說話,至少裝得像一點,誰知道她一講起自己打聽到的八卦來便停不下來。
她與櫻二人交流的那一瞬間,苗千道在腦海內是這一陣風暴,根本停不下來。
最后,好不容易想出個法子,結果苗十的演技奇差無比,十分蹩腳地轉移了這個話題。
自那時起,一場針對櫻二人的布局便無奈落下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