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經(jīng)去哪了
月在云間,風(fēng)滿天。
江眠與朱砂的身影在夜色里上下起伏。
含光閣,被天地元氣包裹的道經(jīng)突然擺脫束縛,流星一般向遠(yuǎn)處劃去。
正是江眠離去的方向
突發(fā)的異動讓所有人都一驚。
四位七境大物互相牽制。
黑袍人和白衣女子對視一眼,各自停手向著道經(jīng)追去。
黑袍人施展天地遁法,頃刻間身影消失。
白衣女子御劍而行,一道劍光倏爾斬出,速度不遑多讓。
各大體系到了第四境界都有了上天入地的手段,唯獨武夫沒有神異,也無法借助天地法則,只能依靠兩條腿趕路,最為土鱉。
江眠突聞身后破風(fēng)之聲大作,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道白光襲來,撞上了他的腦門。
江眠忙閉住眼睛,雙手下意識去擋。
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感覺腦袋有點腫脹。
他睜開眼睛,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看向身旁的朱砂,朱砂同樣一臉疑惑。
沒等江眠細(xì)想,兩道身影轉(zhuǎn)瞬便至。
“道經(jīng)在何處?”白衣女子聲音嘶啞,紫色面紗遮住了面容,卻給江眠一股熟悉之感。
“不知?!?p> 江眠心想我怎么知道你們要的道經(jīng)在哪。
白衣女子沉默,按他的性子要是別人早就直接動手了,誰讓這人偏偏是他。
“道經(jīng)方才就到了這,你們真的沒看見嗎?!焙谂廴顺雎?,聲音竟然也分外嘶啞,她語氣溫和,引得白衣女子側(cè)目。
朱砂搖搖頭:“兩位,我與江公子并未見到你們所說的道經(jīng),妾身是含光閣的主事,可以拿含光閣的信譽(yù)來擔(dān)保?!?p> “區(qū)區(qū)一個含光閣,葉家的狗罷了,有何資格作保!”白衣女子冷漠出聲。
朱砂暗暗嘆息一聲,劍山的人一向用鼻孔看人,這位又是個暴脾氣,今天這事麻煩了。
“我要搜魂!”白衣女子的語氣很強(qiáng)硬。
江眠心里一沉,搜魂之術(shù)他有所了解,雖可以取人記憶,但傷害極大,稍有不慎就可致人呆傻,在這個世界多用于調(diào)取死人記憶,幫助破案,是大周清天司獨門秘法。
“這位姑娘,我們確實未曾見到那卷道經(jīng),這搜魂,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江眠按耐住心中的不悅,溫言細(xì)語。
“過分?”女子冷笑一聲:“你區(qū)區(qū)一個剛?cè)胍捉罹车奈浞颉D闩赃呥@位可是搬山境,她使個手段你能察覺?”
“確是如此,小哥我看你初入武道,可別被奸人所誤?!焙谂廴烁胶?。
“這位外表溫婉的姑娘可是含光閣的主事,今晚的事她敢說不知情嗎,為何還要帶你涉險,你可曾考慮?”
“確是如此!”黑袍人很賣力地點頭。
場上的畫風(fēng)有些奇特,之前還是大敵的兩人很默契的一唱一和。
江眠本就有些忌憚爆出修為的朱砂,但他也很疑惑這一黑一白兩個蒙面客為何對自己如此心軟,他可是見過這兩位拔劍相向的模樣。
“江公子,奴家確實知道今夜含光閣會有異變,但沒想到他們會忍不住在含光閣動手,江公子若要責(zé)怪奴家,奴家甘愿受罰?!?p> 朱砂頷首低眉,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
“狐貍精!”嬌小的黑袍人突然咬牙切齒的開口,她激動之下漏出本聲,雖及時閉口但聲音清澈,聽起來是個很年輕的女孩,江眠莫名的覺得有點熟悉。
一旁的白衣女子贊許的看了一眼黑袍人,看樣子很是認(rèn)同黑衣女子的觀點。
她不再拖延,舉起手中長劍,劍氣如虹。
“交出道經(jīng)!”
白衣女子的聲音冷漠至極,劍脊輕顫,隨時可以出手。
黑袍人也捏個法訣,手中化出萬千道相。
兩個土鱉武夫看著飄在空中宛如仙人般的人物。
朱砂掏出那柄狼牙大棒:“江公子你快離開這里,這兩位應(yīng)該不會難為你。”她一臉決然之色,似有赴死之意?!?p> 江眠很想一走了之,理智告訴他該走,身體也告訴他該走,易筋境武夫在劍四境劍客和假丹境道士面前,跟紙糊的沒啥兩樣。
“那該死的道經(jīng)到底在哪?”
江眠心急如焚,像熱鍋上的螞蟻。
朱砂畢竟前不久救過自己一命,要是自己真走了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劍意愈盛,白月肅殺。
眼看白衣女子和黑衣人就要動手。
“兩位姑娘且慢!”
“我二人身上有沒有道經(jīng),一搜便知。”江眠發(fā)現(xiàn)了解決之道,從中斡旋。
“不行!”
朱砂拒絕的很堅決,“奴家本就沒拿什么道經(jīng),身為含光閣主事,豈能受她們那般輕賤。”
“嘶......”江眠后槽牙疼的不行:“姑奶奶你給她們搜一下又不礙事?!?p> “會掉塊肉嗎?”
“不會?。 ?p> 朱砂看著一臉苦澀的江眠,行禮道:“多謝公子這般境地還記掛著奴家,只是奴家身為流云城葉氏之人,雖是旁系,但家門不可辱?!?p> “呵!”
“好大的口氣,流云城葉氏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卑滓屡犹纯谖?,一開口就是老陰陽家了。
“看來是談不攏了?!?p> 這些傳承百年千年的大世族自有他們的風(fēng)骨。
“一個認(rèn)為他們有,一個認(rèn)為自己沒有。”
局面僵硬。
“我葉家入不得姑娘眼,是我葉家勢弱,但姑娘今日如此咄咄逼人,是真當(dāng)我葉家無人?”
天邊有人說道。
聲未完全散開,人已至。
黑袍,云紋大袖,面紗。
眉目間淡如遠(yuǎn)山。
緋色的眼妝卻妖冶。
再加上肅殺的語氣。
“葉清予?!?p> 江眠對這個女孩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某種意義上來說,葉清予是他的救命恩人。
葉清予靜靜地站在那兒,既沒有沖天逼人的劍氣,也沒有施展玄妙道法,但他的氣勢至盛,氣焰囂張的黑白二人組都被壓制的啞了火。
兩人顯然都聽過葉家大小姐的名頭。
“我說是誰,原來是葉大小姐。”
“哦,說錯了,是葉大公子才對......”
白衣女子故意將尾音拉得很長。
葉清予絲毫不理會:“動我葉家的人,先問過我吧。”
“霸氣!”江眠低聲贊嘆,這有實力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這么有底氣。
白衣女子和黑袍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出手。
葉清予的名頭實在太盛,甚至隱隱超過了葉家。
沒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他是大周這數(shù)百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先天道種之一。
流云葉氏藏了三百年的中興之劍。
同境界從無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