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縱身跳在空中,拉滿神弓的弓弦金光,讓沈天的半邊臉色也呈金黃之態(tài),他的瞳孔,也仿佛變成了黃金之眼。
狂化后的鐵甲犀牛,靈活且靈敏,但此時面朝跳在空中的沈天卻沒有任何要閃躲的意思。它抬頭望著,絲毫不懼,張開的大嘴又是吼叫一聲,面露兇色,它鼻子上的金角猶如修武者手中的長劍一般,寒光乍現,仿佛也在向沈天挑釁。
沈天運氣施術,攥著的右手也被強大的龍魂震懾的有些搖晃起來。他屏氣凝神,右手拇指與食指忽然一松,那緊繃著的弓弦如同一件絕美樂器,被彈奏的琴弦僅僅一響,音色就已經是絕妙無比。
“我接受你的挑釁!”
嗖的一聲,金色氣箭離弦而出,旋轉著的箭矢,在空中卷起一股氣流,那氣流跟隨旋轉,產生的氣浪如同煙霧一般旋轉散開。金色的氣箭直沖金角而去,而那金角鐵甲犀牛,也早已做出防御之勢,看那架勢,勢必要硬生生接沈天這一箭。
砰!
金角與金箭,像是巧遇,更像是宿命。兩者硬生生的撞擊到了一起,那聲音,猶如閃電劈裂巨木,這氣浪,猶如旋風龍卷而起。
周遭的人,都被這強大的氣浪逼的用手擋著眼睛,他們可不想放過這精彩絕倫的一幕,指縫間仍撐著想要看清楚的情況。
場中此時早已混亂不堪,草木橫飛,煙塵四起,根本看不清楚結果如何,但是,這一擊非同小可,那犀牛就算不死,也會受到重傷吧。
眾人此時的注意力都全在那翻騰的塵煙之中,沈天緩緩落地,眉頭緊鎖,剛才那蓄力一擊,的確附加了不少龍魂,但是沈天也沒想到,竟然能產生有如此大的威力,心想可能是跟那金角硬碰硬導致的結果。
稍許之后,氣浪已然散盡,四周雜草飛落之后,眾人見到,剛才那撞擊處,出現了一個幾丈寬的深坑,而那鐵甲犀?!瓍s不見了。
“死了?”
家族精英們本已準備歡呼雀躍,但看到場中無物之后,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撞擊力道的確很大,但是若要把這防御超強的鐵甲犀牛打成灰燼,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被擊飛了?”
眾人四處張望,在彌漫著血腥的空氣中,沈天努力尋找那鐵甲犀牛的氣息,然而,由于剛才的氣息撞擊猛烈,周遭的氣息波動很大,致使沈天一時間,竟難以尋覓。
任何活著的生物,都有氣息,除非高手使用秘術隱藏,否則都會被別人探尋到,可這鐵甲犀牛,卻仿佛瞬間從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
沈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致使他突然感覺脊背發(fā)涼。
“不好!芷仙!”
沈天連忙朝芷仙看去,見那丫頭依舊立于原地,謹慎的看著周遭,他才暫時松了一口氣,可還沒等他徹底放下心來,就見旁邊一個黑影,直朝芷仙而去。
那黑影速度極快,但身體前方的金色閃光讓沈天再熟悉不過,那金角尖處,黑色的波紋與閃電纏繞,可想而知其中蘊含的力量。
仿佛要撕裂空氣中的熱度,卻留著一絲讓人窒息的冰冷。
“芷仙!小心!”
沈天早已換弓為劍,用幾乎極限的速度疾飛燕朝芷仙而去,可這距離,又怎么能夠趕的上?
他一遍遍的在心中吶喊著——不!
他已經幾乎失去了雙兒,如今又要眼睜睜的看芷仙殞命當場,這對他將是怎樣的打擊?
芷仙此時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她連忙祭起護身策,可羽扇修武者招式的形成速度太慢了。
當那薄薄的防護罩還未完全形成,那鐵甲犀牛的金角就已經沖到了她的跟前,從未緊張的芷仙,眉宇緊皺的回過頭,帶著幾近絕望的眼神看著眼前這等兇物。
她想躲,但已經沒機會了,看著她那放大的瞳孔和張大的嘴巴,沈天已經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懼,而他自己的心中,此時已經一片空白。
轟!
如同雷聲一般的炸裂之聲,在芷仙的防護罩和金角的觸碰后驟然響起。
毫無意外的,芷仙的身體如同飄零的葉子,飛向遠處。搖曳,翻轉,沈天此時也已經看不清楚她的臉,直到她跌落……
忽一聲爭鳴聲起,如擊石般鏗鏘,瞬間穿透所有人的耳膜,直達心靈。傻傻的停在原地的沈天,皺著眉頭望著方才碰撞的地方,他蒼白的臉色也瞬間恢復,又驚又喜的道。
“夏沫!阿秋!”
枯草飛揚的荒野,一女子傲然而立,她身上的黑衣,仿佛能擋住所有光輝和熾熱。雖是一身黑衣,但她玲瓏婀娜的身姿,無異不讓人陶醉其中。
沒有人敢直面她的容顏,僅僅側目而望,就已心滿意足,怕是看多了,這女人的冷艷會導致自己丟了性命也不一定。
夏沫!
她單手持著兜割,冷若冰霜,冷漠的雙眼下方,是她并不紅艷的唇,若不是她口中一張一合,似乎嗔罵著什么,仿佛時間都已靜止。
而她那兜割劍下,竟是被斬成兩段的金角,
那鐵甲犀牛似乎還沒有從驚悚中恢復過來,它睜大的雙眼,看著這個無情的女子,身體哆嗦著,似乎忘了疼痛。
這荒澤的統(tǒng)領,狂化形態(tài)的巨獸,奪人帳目,詭計而又兇猛的一擊,換來的,卻是如此輕松的劍擋。
過了稍許,它才在痛苦的在原地翻滾起來,發(fā)出令人發(fā)指的慘叫。
沒了金角,它和一頭任人宰割的豬已經沒有任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