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矮子和小耗子
“厄爾希。”
卓婭話音剛落，侍立在其身后的厄爾希立刻彎腰從椅子底下抽出了一個公文包大小的手提箱子。
啪嗒一聲，一沓沓黃黑交錯的狄斯幣整整齊齊的碼在其中。
無一例外，都是新鈔。
那光滑整潔的鈔票在蒼白的燈光下泛起了紙醉金迷的金黃光芒，映照的白逸慵懶雙瞳中一片璀璨。
“好多錢啊……”
一臉財迷模樣的白逸信手撫摸著那一沓沓小可愛，雙眼迷離著隨手抽出一疊放到了耳邊。
啪嗒啪嗒
閉目傾聽著清脆的紙葉晃動聲，白逸嘴角掛起一絲安逸的笑容。
“一，二，三?！?p> 翻來覆去的聽了那鈔票響聲好大一會兒，過完癮的白逸抬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厄爾希，白發(fā)女人灑脫一笑，自那疊鈔票中抽出三張后隨意的把剩下的一沓狄斯幣扔回了厄爾希雙手捧著的箱子中。
“這活兒白記接了?！?p> 看那副對金銀棄之如敝屐的瀟灑姿勢，不說姓名誰用能想到她便是那傳說中視財如命的白記老板娘呢？
“你們?nèi)齻€，走了…”
說罷，也沒和卓婭招呼，白記的老板娘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自顧自向著門邊走了過去。
“…剩下那點兒給這些孩子加裝些維生裝置吧，從新城那里買?！?p> 綴在最后面，等到澈和蔻蔻二人離開，東青對著卓婭二人聳了聳肩。
“你又不是不了解那家伙的性格，你說你激她干什么？”
嘆了口氣
“那東西危險的很，你們注意點兒吧?！?p> 明知二人將要面對的是什么，東青心有余悸的搖了搖頭。
“你還走不走了？要不你干脆跟軍團(tuán)過得了唄？”
白老板有些慍怒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自半開的鐵門外傳來，東青輕咳一聲，毫不猶豫的丟下屋里那倆家伙哄自家老板去了。
“別介呀……，話說老板，你手也太快了，好歹也讓我感受感受一疊大鈔拍臉的爽感啊”
東青抱怨的聲音隱隱傳來
“你倒好，自己先爽夠了，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別說我不照顧你們，諾，三張，我一張不要，你們仨一人一張，這就是你們這個月工資了哈。”
“啥？！”*3
“……，厄爾希?！?p> 寂靜下來的病房中，卓婭目光久久停留在昏黃破舊的燈管之上，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說到
“讓赫羅跟著東青一起去看看吧，觀察白記四人處事的方式，完事后讓她寫一篇報告交上來?！?p> “……，是?！?p> ………………
“我給你講，要不是顧及她是我老板，我高低得請?zhí)m斯給她來一套正宗的馬蹄按摩?！?p> 彎腰瑟縮在后座，口罩遮住了半張臉頰，絮絮叨叨的銀發(fā)男人捅了捅前方被自己一番大言不慚的演講刺激的直翻白眼的澈。
“你那什么表情？合著我給你買的狗糧全白買了？”
“啊對對對?！?p> 想到自己進(jìn)入醫(yī)院那天的窘境，一向不溫不火的澈也暫時失去了表情管理，嘴角不住的抽動起來。
誰家探望病人會帶狗糧的??？！
還是兩包！
兩大包！
你知道當(dāng)時我有多尷尬嗎？
腹中千言萬語匯集到嘴里卻只是被無語所代替，深知東青臉皮厚度的澈也懶得搭理這個賤人，擺爛般敷衍兩句便糊弄了過去。
嗬，渣渣
眼見澈懶得搭理自己，頗感高手寂寞的東青轉(zhuǎn)而把視線投到了有些拘束的跟在一旁的紫發(fā)少女身上。
“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赫羅？”
“呃……，東青大哥，你好像確實打不過白姐?！?p> 訕笑著撓了撓頭發(fā)，第一次跟生人外出任務(wù)的少女稍稍挪動著遠(yuǎn)離了東青一點兒
“反正我只看到你連劍都沒舉起來就被白姐一巴掌抽到地上了?！?p> “噗嗤?！?p> 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澈也適時的發(fā)聲嘲笑。
其實如果只是言語上得罪下白逸倒也沒有什么，但東青這家伙好死不死的居然要求從白老板的小金庫中撥出一部分來作為三人的加班工資。
這她能慣著你？
一套絲滑的小擒拿就給按地里了。
“你笑個啥？工資沒摳出來你下個月靠啥過活？打算帶著那倆狗崽兒一起吃土嗎？”
“呃……”
想到那倆嗷嗷待哺的金毛自走式造糞機(jī)器，這下子澈也笑不出來了。
“我說你就不能開輛大點的車，這小破車廂還沒我鞋大呢?！?p> 咯吱。
熟練的駕著小車躲過破舊道路上一處比較大的水坑，坐在駕駛位置上的澈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給我油錢？”
“……”
行吧，小車省油，小車也挺好的。
“……，東青大哥，澈哥這是在帶我們?nèi)ツ膬喊。俊?p> 眼見氣氛有些沉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的赫羅把搭話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比較熟悉的東青。
雖說已經(jīng)和澈見過好幾面，但她還是敏銳的覺察到那個金發(fā)的青年平靜的外表下壓抑著的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下意識的，她還是更加傾向于和自己老哥關(guān)系不錯（厄爾希：？）的東青搭話。
“聽到?jīng)]，問你話呢？”
兩個駕駛位之間突然多出了個銀白色的腦袋，看著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的澈，為了自己小命著想，東青明智的沒有進(jìn)行肢體上的騷擾。
“嘎吱——”
剎車一踩到底，輪胎抓地聲中，東青吱哇亂叫著往前拱去，幸好一旁的赫羅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東青的馬尾，否則這家伙恐怕就真的要和防彈材質(zhì)的擋風(fēng)玻璃拼一拼臉皮的厚度了。
“澈！你是想殺了勞資嗎？！”
“我們到了?！?p> 側(cè)頭躲開東青的咆哮，指了指車窗外一片再尋常不過的街區(qū)，澈解開了安全帶。
“走吧，算算時間，她們應(yīng)該在等我們了?！?p> “哦，那我去拿我的斧頭?！?p> 矯健的貍貓般打開車門竄了出去，赫羅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向了小車的后備箱。
一截黑色合金的斧柄正露在外面。
趁著赫羅拿東西的空檔，東青慢悠悠的湊到環(huán)臂倚車而立的金發(fā)青年身側(cè)
“這小丫頭第一次出來，多帶帶她。”
“好…軍團(tuán)這就開始培養(yǎng)接班人了？”
細(xì)碎的金色劉海下，澈眼角余光打量著蹦蹦跳跳向這邊走來的短小少女。
除了體型以及能夠肩扛那與她身形極不相符的巨斧的怪力之外，他實在找不出這小丫頭身上有什么值得卓婭特別看重的地方。
“誰知道呢，咱就是個跑腿兒，想那么多干什么？”
“嗬，也是……我們走吧。”
看了眼已經(jīng)走到近前的紫發(fā)少女，澈點了點頭，稍微提高音量說了一句。
低矮潮濕的棚戶區(qū)里，錯綜復(fù)雜的房屋與各類交錯的小徑形成了天然的迷宮，得虧有澈在前面引路眾人才堪堪沒有迷失方向，七拐八拐的走了十幾分鐘，眼見周圍景色莫名的有種熟悉的即視感，自進(jìn)入街區(qū)后一直皺眉思索的東青忽然一拍手心。
“這不是我干那一波肥票的地方嗎？這么說來……”
“你還敢回來？”
沙啞的嗓音中滿是殺意，白發(fā)的高大女人倒拖著猙獰的巨劍一步步朝著這邊緩緩逼近。
“唉唉唉，冷靜啊九十九。”
一把拉住暴躁的同伴，滿臉透露著古靈精怪的少女雙手張開，屁股死死抵住了九十九前進(jìn)的步伐。
“這是顧客，顧客啊九十九！！”
“……，別看我，你那兩包狗糧就是從她們身上敲…不是…賺的?！?p> 好容易制止住瀕臨暴走的九十九，海拉一拂額頭虛汗，兩只胳膊往小腰上一插，看著居中的東青底氣十足的問道
“懸賞上說的接頭人就是你們倆…不是，你們仨嗎？”
“哈，你這小耗子還挺聰明?！?p> 眼見海拉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子，東青失笑著逗弄了她一句。
“呵，你也不打聽打聽，就這辛迪加，能有哪個情報販子比我海拉機(jī)靈?！?p> 頗為傲嬌的揚了揚下巴，海拉也開始了大言不慚的喋喋不休。
混跡街頭這么多年，話好話壞還是能聽出來的，東青既然流露出來善意，那海拉自然也不會一直抓著以前的事不放。
“噗嗤，小耗子。”
興許是海拉那副傲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貼合這個隨口提出來的外號，一旁的赫羅笑出了聲。
“……，有什么問題嗎…”
聽出赫羅話里與東青不同的意味，海拉毫不猶豫的發(fā)起反擊
“…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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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你說什么？我還真就有意的了你個小耗子！”
觸及到身高這一絕對禁區(qū)，本來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想要道歉的赫羅直接上頭，庫嚓一聲掏出了大斧。
“別攔著我九十九，你看我怎么教訓(xùn)她！你個小矮子，我*文明用語*你個*禮貌狄斯*?。?！”
掂量了下赫羅與海拉的實力，毫不猶豫的，九十九一把便將雙腿不停撲騰的少女提溜到了一邊。
“東青大哥，你也別攔我，我*嗶——*她個*嗶——*！”
銀發(fā)男人的身后，身高不怎么如人意的少女毫不示弱，也在憤怒的跳著腳。
你來我往的一句句*文明狄斯*聲中，逼格滿滿的黑幫接頭活生生變成了樓下喧喧嚷嚷的菜市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