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別有深意
楚逸玨說的更加直接:“就憑她,還沒有這個膽量。”
“那既然你們都知道她不是主謀,干嘛不饒她一命呢?”黛禾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張褐色的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容:“或許以后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p> 楚逸玨寒星雙眸瞬間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了,他不再開口將目光落在庭院中的樹上。
只是不知道這光禿禿的樹有什么好看的。
楚墨懷卻更加困惑了:“黛禾,我不明白白瓊玉還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我本是決意要?dú)⒘怂模强茨愕拿孀硬懦隹谇笄?;但是你真的不要再和她有任何交情了,她這個人醫(yī)術(shù)平庸,說不定會害了你?!?p> “知道了?!?p> 黛禾答應(yīng)的很爽快,她也沒有過多解釋。
很多話說清楚了就沒意思了。
最主要的是,她來這里的時間不長,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可以交心的人,還是謹(jǐn)慎一點(diǎn)的好。
楚墨懷如從前沒中毒一樣,一天之中除了睡覺之外,有大半的時間和楚逸玨在一起,若無意外他的一日三餐也是在玨王府吃的。
今日王府晚餐很豐盛,滿滿一桌子的菜肴,在冬日芳香撲鼻,別提多香了。
為了慶祝楚墨懷痊愈,楚逸玨提了一個鋤頭,將他院子梨花樹下埋著的酒挖出來了一壇子,說是不醉不歸。
站在醫(yī)生的角度,黛禾并不建議楚墨懷喝酒,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勸說沒人聽。
是以她只說了一句,大傷初愈,不宜飲冷酒。
楚逸玨立刻便命人將梨花酒溫了,然后才開始飲酒。
黛禾的酒量一直不錯,她今日心情好,也喝了不少。
這梨花酒確實(shí)不錯,入口甘洌,別有一股梨花的香味,卻沒有普通白酒那么辛辣;想來是梨花的香味將白酒的辛辣沖淡了。
楚墨懷臨走之前還說:“黛禾,我見你喜歡梨花酒,我府里面有母妃中秋賞的幾壇子上好的梨花酒,明日我命人送給你?!?p> “不用了?!摈旌汤蠈?shí)的說:“既然是你母妃送給你的,你的轉(zhuǎn)送不太好,而且我并不是很喜歡喝酒,只偶爾喝一點(diǎn)?!?p> 她確實(shí)有些不好意思,楚墨懷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對她格外的熱情。
在皇上面前的時候黛禾已經(jīng)感覺到了,幾乎是她說什么楚墨懷便附和什么,幫了她許多次。
黛禾這個人什么都分的很清,她覺得自己救楚墨懷的報酬已經(jīng)拿到了,他們之間的賬兩清了,關(guān)系平等,楚墨懷不必如此。
……
楚逸玨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夜風(fēng)很涼他卻沒有進(jìn)屋子,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小院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空一顆星星都沒有,只有一個孤獨(dú)的月亮陪伴著他。
月光下楚逸玨的身影被拉的老長,孤孤單單的。
有不知名的蟲鳴聲,是這寂靜的夜晚中,除了風(fēng)之外唯一的聲音。
他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時辰。
突然有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楚逸玨的身前,他終于微微動了動:“事情都辦好了嗎?”
大約是長時間沒說話,楚逸玨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的就像是這話是從嗓子眼磨出來的一樣。
“是,主人。”一個如烏鴉叫聲一般的聲音響起:“屬下趕去天牢的時候,恰好趕上他們放飯,屬下用了點(diǎn)手段,當(dāng)著眾人的面,讓他們知道白瓊玉的飯菜里面有毒。”
“嗯,知道了?!背莴k冷哼一聲,他一只手放在背后,冷冷的說:“這些人也真是,同樣的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太有恃無恐了些?!?p> 黑衣人靜默的跪在楚逸玨的跟前,他自覺這句話不用回答,便保持沉默。
楚逸玨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務(wù)必確保白瓊玉的安危。”
那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楚逸玨又用更加冷淡的聲音補(bǔ)充道:“只要她不死不瘋,其他的不用管?!?p> “屬下明白?!?p> 黑衣人答應(yīng)一聲,一個眨眼已經(jīng)再次消失了。
正如他什么時候來的一樣,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楚逸玨今夜等的便是這個黑衣人,或者說他等的是黑衣人帶回來的這個消息。
今日黛禾在朝堂上為白瓊玉的求情,楚逸玨驚訝,但只是驚訝于黛禾心思縝密。
以他對黛禾的了解,他認(rèn)為黛禾并不完全是宅心仁厚想救人,他覺得黛禾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黛禾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問。
但既然黛禾不想讓白瓊玉死,他暗中幫忙護(hù)住白瓊玉的性命又有何難?
吉祥伺候楚逸玨洗漱,動作麻利一如既往。
在他臨出去的時候楚逸玨喊住了他:“明日你早起后命人將我院子梨花樹下埋著的女兒紅挖出來,送到王妃院子去?!?p> “是,王爺?!?p> 吉祥唯恐楚逸玨對黛禾不好,如今聽到這話他豈能不高興?
“你……很好心?”楚逸玨問的有些別扭。
平時他不是話多的人,只是今晚他的心情實(shí)在有些復(fù)雜,可卻又說不出來為什么;此時他見到吉祥如此高興,他不由得有些好奇。
吉祥本就話多,見到楚逸玨主動問,他激動的說:“王爺,我說您終于開竅了啊,您是看到三王爺對王妃那個殷勤勁兒,您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在院子里面傻站了半天是吧?”
楚逸玨臉色立刻冷了,他很想狠狠的訓(xùn)斥吉祥一番,居然敢說本王爺傻,我看你才傻?
顯然吉祥已經(jīng)習(xí)慣在楚逸玨的眉毛上亂跳了:“王爺,我說您也不用傻站著,您直接將您的鋪蓋卷搬到王妃房間里不就行了,要是您臉皮薄不好意思,沒關(guān)系啊,奴才幫您搬過去?!?p> “你說完沒有,還不趕緊出去!”
楚逸玨忍無可忍,一個爆栗子敲在吉祥的腦門上,下手半點(diǎn)情面沒留。
吉祥捂著紅腫的額頭叫苦不迭,他實(shí)在不知道楚逸玨為何突然生氣,明明他說的是實(shí)話嘛。
三王爺對王妃那個殷勤勁,他這個做下人的都看不過眼,楚逸玨肯定更是如此,不然他大晚上的站在院子外面喝西北風(fēng)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