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造假信偷龍轉(zhuǎn)鳳 定身世丐幫歸心
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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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峰又在趙翊的書房中坐了一會,二人聊了一下關(guān)于如何突破先天,沖擊養(yǎng)神的見解。
先天可以按部就班修煉,但能夠成就養(yǎng)神的,都是一代人杰,從養(yǎng)神開始就要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了。
喬峰分享了自己無咎真氣的剛猛無鑄、攻伐無雙,而趙翊也分享了自己春秋真氣的生死輪轉(zhuǎn)、源源不絕。
這兩人的真氣目前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或者說是兩個極端。
二人交流之時,喬峰提出了一個困擾他自己很久的困惑,那就是究竟要陰陽調(diào)和、剛?cè)岵饺腽B(yǎng)神,還是走至剛至強的路子。
降龍十八掌取自《易經(jīng)·乾篇》,雖說是外家功法,但是也是一門剛?cè)岵恼品?,但在喬峰手中,剛遠勝于柔,這也和喬峰的性子有關(guān),汪劍通在世時就和喬峰說,“極剛易折”。
趙翊想了想,開口說道,“我?guī)煾冈谖沂鍤q那年就游歷天下了,他倒是沒有對我有什么約束,讓我隨心而動,隨緣而行。對我而言,養(yǎng)神,養(yǎng)的是武道意志,不論是內(nèi)功心法,還是武功招式,都是服務(wù)于武道意志的。所以,以我的看法,此事要看喬兄的內(nèi)心,而不應(yīng)該受到功法的影響?!?p> 喬峰若有所思,默默運轉(zhuǎn)無咎真氣,感受真氣流動在周身經(jīng)脈之中自己的感覺,雖然無咎真氣走的是純陽剛猛的路子,但流淌在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卻格外的舒適。
“多謝趙兄弟”,喬峰起身抱拳行禮,“成道之恩,沒齒難忘。”
“喬兄客氣了,你我交流本就是互相學(xué)習(xí),互相進步,若是喬兄早一日突破先天、步入養(yǎng)神,那我皇城司便多了一分底氣?!?p> 喬峰與趙翊又閑聊了一陣,然后起身告辭。
趙翊親自將喬峰送出齊侯府外,這不僅僅是對喬峰和丐幫的尊重,同樣也是給遼國和西夏看的。
從皇城司攜手懷德軍滅掉一品堂之后,齊侯便入了大遼和西夏朝堂的眼中。
齊侯府也附近來了不少大遼和西夏的探子,清也清不掉。
趙翊索性把知道身份的都留下來,起碼是在控制中,如果端掉窩點,反而來了新人更麻煩。
關(guān)于趙翊滅掉了西夏一品堂的事情,西夏有心討個說法,但苦于全軍覆沒,半點證據(jù)也沒有,只能吃一個啞巴虧,李秋水也不敢親自出手,因為趙家皇室中,至少有一個老怪物,她自認為也敵不過。
等喬峰走后,趙翊等趙佶和章惇睡醒,派人送章惇回府,然后親自送趙佶回宮,然后自己去了皇城司,派人把阿紫送到大理鎮(zhèn)南王府,給段正淳“平淡的生活”,又增添了幾分樂趣。
就這樣,每日趙翊去皇城司按時上班打卡,以章惇為首的樞密院定下了完整的“養(yǎng)狼計劃”,通過皇城司聯(lián)系曾頭市,再和完顏阿骨打接觸。
三個月一晃而過,期間趙翊和趙佶、章惇時常在齊侯府會晤,趙翊又從濟州“征辟”了兩名在他眼中算得上梁山特種人才的兩名文人。
兩人分別是,“圣手書生”蕭讓和“玉臂匠”金大堅。
這三個月中,以喬峰為首的江湖群雄,由于在渭州大捷中立下了功勞,皇城司代天子賞賜,江湖群雄也是名利雙收,一時間江湖中人以打擊契丹和西夏為容,抗擊外敵蔚然成風(fēng)。
在這些江湖群雄之中,功勞最顯著的還是喬峰帶領(lǐng)的丐幫弟子,北出雁門關(guān),西守玉門關(guān),契丹人和西夏人聽到喬峰之名,皆是聞風(fēng)喪膽。
趙佶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是十分高興,自己看得上的酒友喬峰,為大宋立下如此功勞,在樞密使章惇和皇城使齊侯趙翊的建議下,趙佶給喬峰打造了一枚金牌,親筆題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眼看著春日將逝,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趙翊這天忙里偷閑,在自己的小院里面和青鳥一起乘涼,突然管家來報,“喬峰,喬幫主求見。”
趙翊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快請”,然后沖著青鳥使了個顏色,青鳥心領(lǐng)神會,離開了小院,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喬峰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趙翊,拱了拱手,“趙兄弟,喬某前來請辭。”
趙翊一愣,拉這喬峰走到自己的書房,屏退小廝,“喬兄這是何故?可是趙某對喬兄、對丐幫不厚?”
喬峰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趙翊,“趙兄弟,非君之過,那是喬某身家不清白,若是仍然做丐幫幫主和皇城司親事官,怕是趙兄弟難以服眾啊?!?p> 趙翊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寫著六個大字,“吾徒喬峰親啟”,問道,“這是尊師,劍髥汪前輩留給喬兄的?”
喬峰自顧自的喝水,“趙兄弟,打開信一看便知?!?p> 趙翊展開這封“熟悉”的信件,看著上面“汪劍通”留給喬峰的遺書。
“
吾徒喬峰:
峰兒,見字如晤,料汝觀此信時,為師已歸西數(shù)載。
汝能見此信,為師欣慰,此信乃為師遺(wei)馬大元,囑言非汝成國之棟梁,不可見此信。
為師一生扶弱濟困,行俠仗義,自感無愧于國,無愧于民,無愧于天下,但唯有一念,困吾久矣。
廿三年前,為師得一摯友通秉,言契丹武士意圖寇邊,名為探親,實則圖謀中原武林秘籍,先誅少林,后滅丐幫。
得此信后,為師坐立難安,惶惶不可終日,遂欲先下手為強,廣邀好友,意在雁門關(guān)外,圍剿契丹武士。
然天不遂人愿,為師率眾友人阻敵于雁門關(guān)外,奈何契丹武士武藝高強,為竟全功,為師出下策,奇襲契丹武士妻子。
偷襲得手,契丹武士果心灰意滅,于雁門關(guān)絕壁,以血為墨,刻下血書,抱子跳崖。
然天命不絕,其子竟未死,契丹武士擲其子,恰落為師之手,其人墜崖,死無全尸。
為師心感不妙,命人拓寫絕壁之契丹文。
尋通曉契丹文者譯之,觀后如五雷轟頂。
傳與雁門關(guān)一役殘存友人觀覽,眾人皆存疑。
遂又尋數(shù)十通曉契丹文者,譯文別無二致。
為師恍然,竟受奸人挑撥,以假訊向傳。
吾疑傳信之友,方欲詢問,誰料摯友暴病身故。
契丹武士之子,吾等深念愧對其家人,遂將其托于少室山下一善信家中。
善信多年無子,喬姓,名三槐。
后事,汝皆知。
若汝愿為父母報仇,怨念皆系于為師一身,挫骨揚灰皆可。
只愿峰兒日后依舊頂天立地,光大丐幫,護我大宋河山。
書至此,吾泣不成聲。
汪劍通絕筆。
”
見趙翊看完書信之后,喬峰苦笑道,“趙兄弟,我一個契丹人,如何能夠做丐幫幫主,如何能夠做大宋皇城司的親事官?!?p> 趙翊把信放在一邊,笑著問道,“喬兄,此信是馬副幫主給你的?”
喬峰點了點頭,“火漆未破,馬兄也不曾看信中內(nèi)容,我信得過馬兄,而且此信確是恩師筆記,連恩師的印鑒也是一般無二。”
“那喬兄可曾去雁門關(guān)外的絕壁上,把信中所說的血書絕筆拓印下來?”
喬峰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白布,“我找了三位通曉契丹文的先生,得出的結(jié)論和師父信中所說一模一樣?!?p> 趙翊接過那張布滿墨跡的白布,展開看了看,“我自幼習(xí)得契丹文,我來看看。”
趙翊看了一會,又把白布放在一旁,喬兄,令尊絕筆中寫道,你們家乃是漢人與契丹人的后裔,所以你是漢人,沒什么問題啊?!?p> “可我還是留著契丹人的血脈,而且我胸前的狼頭,也是鐵證。”
趙翊一笑,“這有什么的,紋身什么時候還能做證據(jù)呢,那我還說,這是家中長輩希望你勿忘丟失燕云十六州的恥辱,將契丹人的狼頭紋在了你的胸口,讓你每日痛在心中,勿忘國恥?!?p> “趙兄弟,你也不要挽留了,我是契丹人,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喬峰心中苦悶,把茶水當酒喝,一盞一盞的往肚子里灌。
“喬兄,你這是何苦?你若是想要喝酒,趙某陪你喝就是了?!?p> 趙翊見喬峰心中苦悶,索性直接讓后廚準備用飯,把酒窖中的好酒取了上來。
趙翊思索片刻,覺得自己一個人怕是架不住喬峰這么玩命的喝,吩咐管家把盧俊義、林沖和魯達都叫了過來。
三人來了之后,和喬峰通報姓名,喬峰見眼前三個人都是先天好手,寒暄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三人乃是同門師兄弟,是陜西大俠周侗周老前輩的弟子。
喬峰心想,看來皇城司人才濟濟,我即便是離開了皇城司,對趙兄弟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喬兄,俗事今日不要提,今日就是喝酒,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壁w翊把喬峰拉到主位,讓魯達和林沖把喬峰夾在中間,自己和盧俊義敬陪末座。
“喬幫主,灑家久聞大名,這青龍的稱號,給誰灑家都不服,唯獨給你,灑家心服口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人物,灑家也愛喝酒,架不住主使管得嚴,今日主使讓灑家隨便喝,喬兄可要與灑家一醉方休啊。”
林沖接過話茬,“我終日在皇宮內(nèi)院,和老師一起操練禁軍,軍中禁酒,今日也算是休沐,林某雖然酒量不如魯師兄,但也舍命陪君子了。”
盧俊義是個老實人,直接端起一壇酒,“盧某早年在大名府之時,喬兄大名就如雷貫耳,盧某先干一甕。”
說完,盧俊義,噸噸噸噸噸就喝完了一甕酒。
“都是好兄弟,喬某不曾想隱居之前,竟然能結(jié)識眾位英雄豪杰,當真是喬某之幸,干!”
古有虎牢關(guān)呂奉先單人獨戟對陣劉關(guān)張三兄弟,今日這就是齊侯府北喬峰一人一嘴斗酒魯林盧三兄弟。
趙翊雖然也跟著喝,但是控制著自己喝酒的量,雖然醉眼惺忪,但是卻也不曾失了神志。
五人這頓酒,從下午未時,喝到了亥時,喬峰終究還是“不勝酒力”,昏睡了過去,車輪戰(zhàn)的三師兄弟,也僅剩最能喝的魯達還有些清醒。
趙翊吩咐小廝,把四個人送到了客房,然后青鳥帶著章惇從后院走了出來。
“翊哥兒。”
“章公。”
“可還順利?”
“一切如計劃一般,并未出錯。”
原來,汪劍通的遺書也好,還是雁門關(guān)外絕壁上血書也罷,都是這三個月,皇城司干的好事。
蕭遠山已死,本來此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w翊和章惇在商議養(yǎng)狼計劃的時候,倆人湊在一起,想出了一個“壞到流膿”的主意。
喬峰本姓“蕭”,蕭在遼國的地位,僅次于“耶律”,而蕭遠山,乃是蕭氏一族的旁支。
趙翊派遣戴宗喬裝打扮,跟著史文恭的商隊去遼國打探消息,竟然發(fā)現(xiàn)蕭遠山這一支竟然是“胡漢混血”,乃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韓德讓與蕭太后那個不存在的“孩子”的后人。
而蕭遠山的師父,也不是外人,其實是少林寺的上一輩高僧靈空大師,游歷契丹之時,見少年蕭遠山雖是契丹貴族,但對待漢人和契丹人一視同仁,這才有心收他為徒,讓他立下誓言,終身不對漢人出手。
這要是為什么,蕭遠山和玄慈動手之后,玄慈決定痛下殺手的原因。
蕭遠山的槍法中,有少林絕技的影子,正是當年十三棍僧救唐王時使用的“醉八仙棍法”,而這門武功在靈空大師圓寂之后,就沒有了傳人。
玄慈以為這是契丹人偷學(xué)的武功,畢竟少林的藏經(jīng)閣,著名的篩子,流出的武功不在少數(shù)。
如果完顏一家勢大,契丹勢弱,自然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和女真抗衡,而這個人,非喬峰莫屬。
所以,趙翊從濟州調(diào)來了“圣手書生”蕭讓和“玉臂匠”金大堅,二人一身才華,卻郁郁不得志,被趙翊調(diào)到京城之后,感覺一身能力有了施展的空間。
尤其是趙佶和章惇親自接見二人,趙佶雖然是想要演出一副“如魚得水”的樣子來收買人心,但是蕭讓和金大堅的能力讓趙佶大為震撼,真的和兩個人認認真真交流起來“學(xué)術(shù)”問題。
蕭讓和金大堅感激涕零,蕭讓激動之下,咬破食指,寫了一句詩,“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蕭讓和金大堅歸心之后,趙翊把馬大元和玄慈交到了東京汴梁開封府,等二人進到皇城司之后,趙翊讓馬大元拿出汪劍通的遺書,然后又讓玄慈帶了幾封汪劍通早年寫給他的書信。
趙翊把書信交給蕭讓,僅僅三日,就寫出了一份汪劍通的“遺書”,然后讓金大堅復(fù)刻汪劍通的印鑒。
在這之后,趙翊找人將信件做舊,用火漆密封,交給馬大元。
這個給喬峰身份蓋棺定論的計劃,趙翊并沒有對馬大元和玄慈隱瞞,用趙翊的話來說,“死人也是有價值的,最大的價值就是不會說話?!?p> 然后趙翊又吩咐戴宗帶著金大堅跑到了雁門關(guān)外,用了一夜的時間,重寫“鑿”出了一副雁門血書。
就這樣,馬大元把信給了喬峰,而喬峰不出趙翊所料,先是去少林寺找玄慈和玄苦問明了情況,然后又星夜趕往雁門關(guān)外,在雁門絕壁出,拓印了血書。
等到喬峰一步一步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趙翊終于在齊侯府內(nèi),等到了前來請辭的喬峰。
青鳥作為整個計劃的監(jiān)督者,自然對計劃了如指掌,趙翊沖他使眼色,就是先讓她去通知魯達、林沖、盧俊義,趕緊忙完手里的工作來喝酒,再去樞密院,把章惇請過來。
到了次日,喬峰從酒醉中醒來,這是三十年來,他第二次,肆無忌憚的喝酒,喝到頭暈眼花,也沒有用內(nèi)力解酒,上一次這么喝,還是上一次(他第一次被汪劍通帶著喝酒)。
“唔”,喬峰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從門縫窗縫中散落進來的陽光,感覺一頓酒把自己的憂愁都喝沒了,盤膝打坐,運轉(zhuǎn)無咎真氣。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酒醉的后遺癥徹底消失,喬峰下床,推開房門。
房門外早有小廝在等著,聽到屋里有動靜,就打好了水,喬峰一推開門就看到了端著水盆和臉巾的小廝。
“有勞小哥了”,喬峰雙手從小廝手中接過面盆,在院子中洗漱。
洗漱過后,喬峰打了一套太祖長拳,出了一身汗,神清氣爽。
這時,章惇和趙翊從院落外走了進來,喬峰趕緊見禮,“見過章公,趙兄弟早啊。”
章惇一臉冷淡之色,“誒唷,這不是契丹人蕭峰嘛,聽說你要拋棄漢人的身份了,老朽可不敢受大遼貴族蕭家子弟的禮啊?!?p> 喬峰一臉錯愕,心說,章公若是嫌棄我,沒必要大早上來見我啊。
趙翊趕緊打圓場,“喬兄,章公昨夜知道了此事,直接就來我這里住下了,準備早上好好罵醒你?!?p> 章惇氣的吹胡子瞪眼,“我問你,你對大遼可曾有歸屬感?”
喬峰搖搖頭,“并無,但。”
“但什么但”,章惇接著說,“那我問你,你體內(nèi)有宋人的血脈,你認還是不認。”
“自然是認的,但”,喬峰還想說自己也有契丹血統(tǒng)。
“別說那么多沒用啊,我問你,十三郎對你如何,翊哥兒對你如何,老夫我對你如何?”
喬峰嘆了口氣,“雖然不過是兩餐,但喬某感受得到,三位對喬某算得上是情真意切。”
“既是如此,你為何執(zhí)著于你的契丹身份?!?p> “宋遼必有一戰(zhàn),晚輩身為皇城司親事官,當沖鋒在前,喬某不忍心對族人下手。”
章惇從袖子中掏出一份書函,扔給喬峰,“同族?族人?看看你的同族是怎么對待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吧。”
喬峰接住書函,打開來看,上面寫內(nèi)容的半真半假。
真的是,蕭遠山一脈因為身份尷尬,加上耶律洪基上位,對當年蕭太后與韓德讓的往事有所忌諱,所以就讓蕭遠山當了一個禁軍教頭,蕭家也受了牽連,所以蕭遠山在蕭家備受白眼。
蕭遠山又找了一個漢人和尚當師傅,又娶了一個漢人女子,在蕭家也好,整個大遼官場也罷,都是人人躲避的喪門星。
假的是,蕭遠山前來中原的目的,名為探親,但實際上就是想要脫離大遼,重歸漢人身份。
書函中夾雜著一份,偽造的蕭遠山遺留在蕭家的辭別信。
喬峰看完這封信之后,有些無所適從。
章惇趁機下猛藥,“你若是恨你師父,那就去把他的墳掀了,挫骨揚灰,老夫支持你,皇城司也支持你,旁人說不得?!?p> 喬峰訕訕的說,“恩師也是受奸人蒙蔽,撫養(yǎng)我這么多年,不光恩怨兩清,更是有恩于我?!?p> “那你恨不恨當年那個偽造假情報的奸人!”
聽到這,喬峰怒目圓睜,“我恨不得剝其皮,拆其骨,食其肉!但給恩師通風(fēng)報信的摯友已經(jīng)死了,我也不知那人是誰,無從查找?!?p> 說著說著,喬峰也垂下了頭。
章惇走到喬峰近前,本來是演戲,但看著喬峰如此沮喪的樣子,心中恨鐵不成鋼,這是自己看好的晚輩,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不能如此淪落。
章惇掄起胳膊,給了喬峰一個嘴巴,“論年歲,老夫是你長輩,如今你養(yǎng)父母不在,玄苦大師也不在,親生父母過世,汪幫主也過世,老夫教訓(xùn)你,你可有怨言?!?p> “自是沒有?!?p> “那你聽好了,你以為十三郎、翊哥兒和老夫,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圣人論跡不論心,你的所作所為,在我等眼中,就是武林中的英雄!”
章惇轉(zhuǎn)過身去,沖趙翊說,“翊哥兒,昨夜你一夜沒睡,查出來那個通風(fēng)報信的人是誰了嗎?”
聽到這句話,喬峰眼中重新煥發(fā)出了光芒,“趙兄弟?”
趙翊一笑,“這件事,鬧得太大了,瞞不過皇城司的。傳訊之人正是姑蘇慕容上一代家主,慕容博,所以你懂了嗎?”
“還記得三個月前,我和你說的慕容家賊心不死,妄圖復(fù)國嗎?我等本來是不想告訴你事情真相的,但事情的真相誤打誤撞送到了你眼前?!?p> 喬峰如夢方醒,這才明白為什么當日趙翊會莫名其妙提起姑蘇慕容,原來是想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讓自己復(fù)仇。
“所以,慕容老賊傳遞假消息的目的是為了挑起宋遼爭端,這樣他們才可以渾水摸魚,意圖復(fù)國”,喬峰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他感覺此時的自己無比冷靜,思路無比的清晰。
“但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我父親是想要逃離遼國,而非來大宋探親。他雖為蕭家支脈,但并不受器重,所謂的禁軍教頭不過是個賦閑的虛職。”
“所以,在事情敗露之后,沒有達到效果,老賊才會突然暴病身亡。”
趙翊點點頭,“如今,喬兄還要辭去皇城司親事官一職位嗎?”
喬峰搖了搖頭,“十三郎、章公還有翊哥兒,你們?nèi)涣伎嘤眯?,喬某銘感五?nèi),感激涕零。于公,我父已經(jīng)拋棄了契丹人身份,于私,三位對我有情有義,喬某又豈是那背信棄義之人?!?p> “只不過,丐幫幫主,喬某怕是做不成了。”
喬峰說到這,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幫主,你想跑,怕是沒有可能了。”
喬峰抬眼一看,馬大元和白世鏡還有傳功長老呂章走在前,后面跟著宋奚陳吳四大長老。
馬大元手里捧著碧玉棒,“幫主還是把這根碧玉棒收起來吧,老馬我年事已高,這棒子握不住啊?!?p> “正是如此”,陳孤雁開口說道,“陳某早年間自視甚高,對幫主有所不敬,如今在幫主的帶領(lǐng)下,我丐幫蒸蒸日上,能與皇城司合作,為我大宋江山出力,老夫在夢中也不曾這樣想過,請幫主收回碧玉棒。”
七個人一躬掃地,馬大元將碧玉棒雙手高舉,舉過頭頂,“喬兄弟,老夫這腰可彎不了太久啊。”
喬峰見狀,感動的熱淚盈眶,雙手顫顫巍巍接過碧玉棒,“那喬某汗顏了?!?p> 這時章惇突然出聲,“小喬啊,你這個蕭姓別遺落了,將來宋遼相爭,爭的只是一個正統(tǒng),于黎民百姓無干,到時候還得利用你去安撫契丹其余的貴族和百姓呢?!?p> 喬峰笑出了聲,“章公隨便利用,喬某在所不辭?!?p> “小子還算懂事,今天我特意去樞密院告假,就是為了你這個渾小子,老夫先回去補補覺,等到中午,你別跑,十三郎也來。”章惇一擺手,轉(zhuǎn)身踱著方步,離開了。
趙翊趕緊跟著章惇,攙扶著老爺子,扭頭和喬峰說,“喬兄,先去安撫一下你的長老們吧。”
喬峰手拿碧玉棒,沖著趙翊和章惇的背影一躬掃地,然后直起身來,“幾位長老,何時到的汴梁?。俊?p> 馬大元一笑,“丐幫弟子遍布天下,幫主卻是有些糊涂了,你從雁門關(guān)往南走,一路朝著開封的方向,我等怎會不知,提前你兩天到的開封府,我拿著令牌面見皇城使,不然,幫主你真的以為皇城司一夜之間就能真的查到三十年前的陳舊之事嗎,那還要咱們丐幫做什么。”
“所以,昨天他們都在陪我胡鬧?”喬峰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也就是喬峰不是穿越者,不然他滿腦子都是兩個字,“社死”。
“欲治沉疴,必下猛藥”,白世鏡手捻山羊胡,“皇城使果然所言非虛,這一記猛藥,置諸死地而后生,果然幫主脫胎換骨。”
陳孤雁眼珠一轉(zhuǎn),“幫主,剛才呵斥你的那位長者,不知是何許人也?皇城使怎么會對他如此尊敬。”
喬峰想了一下,章惇既然愿意出現(xiàn),那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低聲說,“這位是當朝宰相,樞密使章公,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和章公熟識,成為酒友。”
眾人一聽,心中肅然起敬,章惇此人,在民間聲望頗高,花甲之年,兢兢業(yè)業(yè),為國出力。
“原來這就是章公,看起來也不像是花甲老人啊,精神矍鑠,看來我大宋有福啊。”
“既然如此”,傳功長老呂章開口道,“上次幫主所言之事,老朽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皇城司有意吞下丐幫。今日一見,是老朽思慮不周,我贊同幫主上次的提議?!?p> 其他幾位長老想了想,“我也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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