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她?
沈正的眉頭微微擰起,眼中的詫異久久沒有散去,已經(jīng)被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突然浮現(xiàn)在眼前——一個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還流著鼻涕的小丫頭用那雙明亮干凈的眼睛望著自己,滿是憧憬地說道,“沈正哥哥,長大了我要當(dāng)大明星,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后買一個好大好大的房子,到時候咱們兩家還住在一起,一定很開心!”
然而好景不長,外面?zhèn)骰匾坏镭模⊙绢^在外打工的爹在工地出了意外,臨死前托同村的工友把他所有的積蓄帶回來,怎奈小丫頭的娘拿到了錢,只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便連夜揣著所有的錢離開了村子。
到最后,還是村子里面每家每戶湊了點錢,給小丫頭湊了去城里親戚家的路費。
后來,自己再見到小丫頭,是在去精神病院做慈善的時候,雙目無神的她呆呆地坐在病床上,護士告訴自己,小丫頭是遭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害導(dǎo)致精神失常,可她跟別的病人一點都不一樣,整天坐在病床上發(fā)呆,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見沈正一直在發(fā)呆,秦菲美眸中閃過幾分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索性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問道,“沈正,你在看什么?”
沈正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搖頭,輕聲道,“沒什么?!?p> 心中卻是止不住的狐疑,按理來說,鋼琴這種樂器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夠供養(yǎng)的起的,小丫頭能夠?qū)W會彈鋼琴間接能夠證明她們家的家庭條件至少應(yīng)該是小康才對,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住進了精神病院呢?
沈正坐在那里,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小丫頭的方向,心事重重。
不多時,服務(wù)生推著一個小推車來到沈正這一桌,一邊上菜,一邊說道,“先生,這是您點的食物,稍后有什么需要,您按下這個……”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正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yán)肅,騰地起身,繞過他的身體往噴泉的另一端走去。
同時,如涓涓流水一般動聽的鋼琴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的尖叫聲。
“你干什么?放開我,我只是來這里表演的,不是陪酒的!”彈琴的女生美眸中滿是驚恐,纖細的手腕被一個穿著花襯衫,滿身酒氣的中年男性攥在手中,動作十分粗暴地想要拉扯她到別處去。
“呵呵,不都是出來賣的,把自己說的那么好聽?!不就是嫌錢少嗎?我告訴你,只要你把我們陳總陪樂呵了,十萬塊錢我直接打到你賬上!”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大著舌頭嘟囔著。
見女生就是不肯配合,氣的他破口大罵,道,“媽的小婊.子,老子給你臉了是不?你他嗎就是一個出來賣的,裝你.媽的清高呢!我告訴你,今天這酒你得喝,人你也得給我陪好了,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女生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臉色蒼白,花容失色,拼命地抓著鋼琴的邊緣,“你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喊人?我他.媽讓你喊人!”中年男性揚起手臂作勢要打她,嚇得女生縮著肩膀,緊緊地閉著眼睛,身體瑟瑟發(fā)抖,不敢吭聲。
然而,那唬人的巴掌遲遲都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女生壯著膽子睜開眼睛,往那邊看了過去。
男人揚起的手臂被沈正抓在手中,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掙脫開,登時惱羞成怒,顧不上找女生的麻煩,空出來的手緊握成拳,掄圓了手臂朝著沈正的臉上砸過去,嘴里罵罵咧咧的,“你他嗎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老子弄死你!”
沈正眼底閃過幾分譏諷,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手,將男人的拳頭格擋在身側(cè),淡淡地說道,“怎么,你很牛嗎?”
“你他嗎找死!”男人喝的滿身酒氣,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沈正,恨不得一口把他給吃了。
“呵呵,找死的人恐怕不是我?!鄙蛘S意地松開了對男人的鉗制,目光淡淡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我在這里,誰也別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負她!”
“呵呵,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男人的視線迅速在四周打量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趁手的家伙事兒,索性舉起鋼琴凳,狠狠地砸向沈正。
秦菲的瞳孔縮了縮,先前她就注意到沈正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心里就留了一個心眼,見沈正起身,索性也跟了過來,沒想到看到這一幕,驚呼一聲,“沈正小心!”
“大哥哥小心!”女生看到這一幕也被嚇到,忍不住喊了一聲提醒。
沈正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雕蟲小技?!?p> 眨眼的功夫,沈正便出現(xiàn)在男人的身后,抬起腳照著他的后背就狠狠的一腳。
男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整個人便朝前面撲過去,臉都砸在鋼琴凳上。
待男人怒不可遏地抬起頭,秦菲兩個女生被嚇得“呀”了一聲,牽著手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不敢再看那張滿是血的臉。
“你他.媽的死定了!”隨著男人放狠話,一股股血沫從他的嘴里涌出來。
男人恨恨地揚起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提著拳頭悶頭沖向沈正。
沈正面不改色,淡淡地瞥了一眼滿臉是血的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臉上,剎那間一個白色的物體從男人的嘴里飛出來,掉在不遠處的地上。
接連幾巴掌下去,男人的酒瞬間就醒了。
眼神驚恐地看著沈正,慌忙抬起手指著沈正的鼻子,放出狠話,“算你小子狠,有本事你呆在這里不要走,我弄死你!”
說完,男人便驚慌失措地往遠處跑,哪知旁邊餐桌一個酒瓶掉在地上,剛好滾到他的腳下,登時摔了個狗啃食。
男人兇神惡煞般往那邊瞪了一眼,又怕沈正追上來,慌忙跑掉。
沈正淡漠的瞥了一眼男人逃走的方向,并沒有放在心上,轉(zhuǎn)頭看見小丫頭正被秦菲拉著手檢查有沒有受傷,方才還冰冷如寒冬的眼睛立刻浮現(xiàn)了幾分暖意,輕聲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