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接人
不過郁寒年沒有親眼看到人,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難道剛剛真的是他聽錯了?郁寒年的心中這樣懷疑的,但是在房間里沒有看到人,這也是事實。
他沒有在房間里待多久,顧千傾就推著他出去了。
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飛快的帶上門。
周權聽到兩人離開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推開衣柜,走到了房間里,神情和剛才相比已經沒有絲毫的不明白的意思。
到外面,顧千傾和郁寒年說話的聲音,語氣之中稍帶著討好的意味,他知道如果他現在出去,郁寒年肯定會直接和他打起來。
那個時候處在弱處的就只有他了,他當然可以這樣做,要是那樣做的話,就將人逼的太緊了。
周權絕對不是做事這么莽撞的人,他做事從來都是考慮周全的,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外面顧千傾好說歹說的終于將于漢年送到了門口,但是郁寒年的臉上仍然有懷疑,走到門口就不再走了,而且他今晚過來的事情差點都要忘了。
“我們現在離婚了,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你是屬于自由的關系,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管不了你。也沒有資格問,但是顧千傾,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即便你以后結婚了?!?p> 顧千傾的腦門上很明顯的出現了一排又一排的黑線,他說的這是什么話?難不成等她以后結婚了,他還要過來找她嗎?
看到顧千傾的表情是不相信的,郁寒年說,“你現在可以不相信,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會怎么做了。而且程霖他不適合你。我以后不會再讓他過來騷擾你了。”
天天巴不得呢。他要是想要和郁寒年劃清界限的話,那就得和郁寒年周邊的所有人都劃清楚界限,程霖當然也包括在內。
之前他和程霖的關系,就局限于一個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如果自己對程霖直接說出這些的話,那就也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況且對方也不一定聽。
如果郁寒年能夠出面的話,恐怕會收到很好的結果,這樣的局面當然是顧千傾樂于見到的,話說完了,就再也沒有留在這的理由了。
郁寒年還是磨蹭著不想走。
“你這個地方太小了,有沒有想過要換一個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住挺好的?!?p> 郁寒年從他的口中說一個人住就更加的確定了她這里沒有別的人,相信自己剛才只是聽錯了而已,所以更加的放下心來了。
把他徹底勸走之后,顧千傾關上門,就腿軟的都有點站不住,天知道,剛才郁寒年要上來推開門的那一刻,她的心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那簡直比直接從500米的高度從樓上跳下去還要來的刺激。
安撫好自己,顧千傾自己緩了一會兒,又突然想到周權還在衣柜里呢,又趕緊跑進臥室,就看到周權坐在床邊。
他見到顧千傾的第一句話說的就是,“我就這么見不得人嗎?”
像是那種自嘲,像是一種隱藏著稍許低落的情緒的話,這樣的念頭只在顧千傾的心中很快的過了一遍,就被她拋之腦后了。
他當然不會覺得周權會因為郁寒年的出現而表現傷心,關鍵周權自己也說了,他有自己喜歡的人,他來這邊只不過是為了工作而已。
因為顧千傾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這個時候當然也不會有想法,一臉歉意的看著周權。
“不好意思呀,委屈周先生了,我沒有想到郁寒年會直接上來?!?p> “為什么不讓我們見面?”
呃……這個理由顧千傾也有點說不好,明明周權不是和她有什么關系的人,只是借住而已,但是顧千傾就是潛意識的不想讓郁寒年知道有人住在她這里。
是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麻煩之中也好,還是考慮到周權的身體健康,反正理由想了一大圈,就連她自己都說不太清楚究竟是為了什么。
所以她也沒有辦法回答周權這個問題。
“就是剛剛他在氣頭上,他這么直接上來的話,肯定不聽我解釋,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拳頭砸過來,而且周先生的生日也快到了,在生日前出事也不好?!?p> 周權盯著她,想問你心中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但是這句話一旦問出來的話,有很多敏感的問題就不得不擺出來。
就比如他這么問究竟是為了什么,基于這個原因,周權還是閉了嘴。
距離這一天驚心動魄的晚上,已經過去了兩晚了,今天就是周權的生日,早上吃完飯之后,顧千傾就跟著周權一起去機場接他的父母。
遠遠的在機場出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對穿的就是很樸素,但是給人一種讀書人的氣息,這樣的一對夫妻走了過來。
女人面色紅潤,頭發(fā)披散著,穿一身長裙,而男人則是戴著眼鏡,推著行李箱,幾步遠之外,女人就和周權招了手。
顧千傾這才知道,他們就是周權的父母。
一行人走近,見了面,那女人便自我介紹道,她叫周榮。
所以他們這一家也算是非常的巧合的,一對夫妻都姓周,生出來的孩子也姓周,算是驗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就如同周權所說的那樣,他的爸媽都很好相處,特別是周夫人,從見了面之后,就一直拉著她說話,而且給人的那種感覺也是非常的溫婉,歲月靜好的,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任何的被冒犯的地方。
周榮就問她一些基本的工作情況,愛好是什么呀,而且漸漸的顧千傾就有點發(fā)現畫風好像有點跑偏——這種景象怎么有點像見家長的即視感。
不過她在心中只是這樣想,但并沒有說出來,心里給出的解釋是,大概是像周家這樣的人家,肯定會對和他們的兒子走近的女孩子做一個基本的調查之類的。
否則,他們做家長的也肯定不放心的。
等坐上了車,周權和他爸坐在前排,顧千傾陪著周夫人坐在后排,周夫人也就是周榮,側頭打量著顧千傾。
心中是越看越滿意的。
其實她在來這邊之前,早就已經從周承的手機中看到過顧千傾的照片了,那個時候她還以為這是她小兒子的女朋友。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大兒子的心上人。
夫妻兩個一聽,對視一眼,露出了八卦的趣味,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問大兒子,而是從小兒子這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知道兩個人錯過了三年,所以有這一次的機會,算知道顧千傾已經離過婚了,但是只要兒子真心喜歡,他們夫妻都是開明的,并不在乎這些。
顧千傾被周榮看的有點坐立不安。
上拍了拍她的手,溫和說,“你別太緊張,其實小權他很少有女性朋友的,在他的生活中也是以工作為主,天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我們平常也經常勸他出來走一走,見一見朋友,他都是以公事敷衍,現在,你能和他成為朋友,陪在他身邊,這樣讓我們放心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
顧千傾的緊張散去了許多,和周榮說,“其實周先生是非常好的人,我三年前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因為受了周先生的恩惠?!?p> 人總是會被見到的這個人的第一印象所迷惑,這算是第一印象陷阱,而且這個第一印象是非常難改變的。
不論周全在其他的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是什么樣子,但至少他在顧千傾的面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是一個面冷心熱,主動的幫助了她的人。
一旦有這個認知在。后面的很多事情就很好的帶入了。
周榮的笑容笑的更大了,那看來這個姑娘對自己兒子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那就好,你們相處之中,要是覺得有哪里不合適的,你一定要說出來,他這人呢,不會看人臉色,很多時候做事情都是非常的死板,他在工作的時候,底下的那些人都巴結奉承著他,他自己也是那臭脾氣,不罵到他臉上他都不會改的那一種。
但是生活中和工作中是不一樣的,人與人之間都是需要互相諒解的,所以也請你多多的包容他,如果他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不敢和他直接說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們,由我們來和他說。”
顧千傾猶豫一陣,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她可還沒有到去管周權的份兒上,但是見周榮已經很快的換到了別的話題上,她便也略過去了,不再說這件事情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顧千傾還有點怕這夫妻兩個嫌棄她的房子有點小,但沒想到周榮說,“小一點好,你一個女孩子住,也要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一個人住,舒服就夠了,而且我聽小權說。你的一個朋友也在這個小區(qū),等會兒我們吃飯的時候,你把她也一起叫過來吧?!?p> 自己一個人在這邊的時候都覺得有點緊張。既然是好姐妹,她總不能再把楊梅叫過來也一起受苦吧,不然大家都吃不好啊。
所以,顧千傾就偷偷的找了個機會給楊梅發(fā)了個消息,然后對周榮說,“我們大老板突然讓學姐去校驗一個數據,幾個小時之內恐怕有點完成不了?!?p> “這樣呀。”周榮倒也沒有起疑,還覺得有點遺憾,“那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今天的飯,顧千傾本來已經都想好了菜色了,她招呼著幾個人坐,自己去廚房那邊忙,過了一會,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走來。
回頭一看,竟然是周榮。
周家是一個傳統(tǒng)的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結構,家里就只有一個做飯的阿姨,經常做做飯,閑下來的時候和周榮聊聊天。
她請假的時候,就是周榮給他們父子幾個做飯。所以也能燒得一手好菜。
看顧千傾切菜的手法,就大約能夠估計出了她的廚藝大體是不錯的,“我?guī)湍阋黄鸢??!?p> 顧千傾趕緊說,“不用了,阿姨,我自己一個人做就行,沒幾個菜的。你和周先生他們在外面坐著吧?!?p> “不用,他們父子兩個說話,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我還是喜歡跟你待在一塊兒。”
“那……阿姨幫我洗個菜吧。”
外面。
周父一年打趣的看著周權。
“我怎么聽說郁家那小子又后悔了,想要復婚?”
“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后悔藥的,他做的一個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和郭顧千傾離婚?!?p> “我知道你心中有數?!敝芨更c了點頭,“但是你也太自負?!?p> 他知道,他自己的這個兒子,從生下來開始,他的人生就一帆風順,但是前提是,他的一帆風順不是依靠于周家,而是他自己才智近妖。在
別人看來很難的事情放在他的面前??赡芫蜁兊梅浅H菀?,也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幾乎有很少的事情能夠難得到他,所以這也意味著他做很多事情都沒有挑戰(zhàn)力。
一個人做什么事情都沒有阻力的時候,他是非常容易自大的,就像詩人自負才情一樣,恃才傲物,這個詞不是說說,而是就是那么回事。
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從他接人待物疏離到極致。沒有心情維持基本的人際關系。不高興的事情就當眾撂臉子。
“你覺得我娶不到她?”
“這個還真不好說。”
周父是過來人。有一輩子的經驗,“婚姻關系并不是你投過的任何一個標,也不是你談過的任何一個合作案,那些都是死的東西,但是人心是活的,人,也是最復雜的,在人的身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所以現在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走到最后,恐怕現在還早?!?p> “況且,這一路上我也看出來了,她好像對你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p> 他們這些種人,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揣摩心思,為人辦事,為民辦事,同時也要揣摩人。任何一個人能夠將揣摩人的這一項藝術揣摩清楚的話,他的路往上走,就有無數種的可能。
“聽說過戒斷效應嗎?”
周權看了一下廚房里忙碌的兩道身影,在醫(yī)學上。如果一個人長期服用沒有能夠上癮之類的成分的藥物,而突然一下子將藥物的濃度減到最低,人體就會出現各種不適應的反應,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是一樣的,長時間的相處之后,突然的分開,她也會突然的不舒服?!?p> “那如果照你這么說,他和郁寒年在一起三年,三年之后還不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從這一點看,就可以看出。她是能狠得下心來的人。”
周父語重心長道,“有時候他面上不說,但是她心里都知道,很多事情都在心里記得。”
“那是壞處的積攢。”周權并不怎么贊同,“就是用三年的時間積攢夠了自己對郁寒年的失望。再說了,她現在并沒有再開始另外一段新的婚姻關系的想法,如果與她說開,反而是另外一種變相的逼迫,我還不至于做到那種地步?!?p> 這句話是挺自負的。
周父點了點頭,知道他的這個兒子心中早已經有了想法,屬于不撞南墻不回頭的那一種。
他現在也多說無益,只能以后慢慢的再給他一些建議。如果兩個人真的能夠修成正果,那也算是不錯的事情。
“你35了。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做主,但同時。你這個年紀也不算小了,即便想給她足夠的時間,但是五年內,還是盡快把你的終身大事給定下來吧,你媽也想抱上孫子了。”
吃過晚飯后,周權就要送他爸媽離開。
不過不是離開南城,而是到外面的酒店住。
因為她這邊的房子不多,能夠住下周權一個已經是騰出來的房間了,根本就沒有別的房間給他們的父母住。
所以周權給他們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
據周權說,他父母估計要在南城待過這個周末,也就是再待個兩三天的時間。
“那他們還會在這邊吃飯嗎?”
顧千傾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是周權把他的爸媽送走,他回來。在玄關換鞋的苦惱問的。
“你是有受到打擾嗎?如果有的話……”
“當然沒有?!鳖櫱A和他們夫妻兩個一通接觸下來,感覺到他們真的還是非常好相處的,她也并不是那一種冷到極致的人,不至于招待一下從外地來的客人,就心中有微詞。
“我只是有點擔心,在家里做菜的話,會讓他們吃不好,阿姨叔叔兩個人又因為太客氣不說的話。就會給他們在這邊的一個不好的體驗。”
“放心,我會問他們的,如果他們知道你能考慮的這么周全的話,一定非常高興的?!?p> 周權換好鞋,“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p> 正好是周末,白天的時候,顧千傾不用去上班,她這邊剛吃過早飯,就在想著,她還用不用去陪一下周權的父母的時候,周榮就過來了。
周榮說要帶著她一起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顧千傾自然是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