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一樣的吳尚晉
此時,王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一臉沉思狀,說道:“這箱子里不知道是啥東西。”
“也許是寶貝,但是也可能是手雷、炸彈啥的,也說不定呢!”
他這句話出口,伸著長脖子,生怕錯過點啥的眾人,脖子立時往回收了收。
吳尚晉一梗脖子,“我不怕!”,伸手又想去掀箱子蓋。
王泉趕忙制止,“不怕也不行?!?p> “你把這東西弄出來,咱先放屋里,從長計議!”
“王泉,沒這個必要吧!”
吳尚晉反駁,眾人也是跟著附和,他們也都是好奇心重,想一睹為快。
王泉又是苦口婆心的一番勸說,什么不明箱子有危險,什么即使是有好東西,那也怕見光呀!
又是頻繁給吳尚晉使眼色,吳尚晉這個榆木疙瘩腦袋好似開了竅,最后終于答應(yīng)了。
抱起箱子從坑里跳了出來,往王泉屋里跑。
眾人緊隨其后,也是想跟著進去。
但是,開了竅的吳尚晉把頭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把門口一堵,犯起了渾,誰也不讓進。
眾人當(dāng)然是不愿意了。
但是大家拖家?guī)Э诘囊膊辉敢夂鸵粋€光棍較勁。
于是,七嘴八舌地譴責(zé),說啥的都有。
“你挖出來,就是你的了?”
“你咋那么橫呢?”
“憑啥,這還是人家老王家的地呢?”
“這東西,說不上就是老王家先祖埋下的呢?”
你一言我一語,吳尚晉終于是招架不住。
最后,只能是退一步,但是只同意讓王泉自己進屋。
這時,王泉一臉怒氣才消,臉色也是好看了一點。
然后,和吳尚晉,兩人一起進了里屋。
屋外眾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
又好似貓爪撓心,心癢難耐。
有人屏住呼吸,側(cè)耳傾聽。
但是,亂糟糟的一團,又能聽見個啥。
有人去扒門縫往里面看。
但是,模模糊糊的,也是看不清啥。
就在這,萬眾期待,翹首以盼的急切目光中。
足足過了十分鐘,兩人才施施然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吳尚晉懷里還抱著那個破爛鐵箱子。
“有啥,有啥?”
眾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吳尚晉莫不作聲,打開了鐵箱子。
大家伸長了脖子,一看,箱子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有人不死心地問道:“箱子里的東西呢?”
“東西個球,里面球也沒有!”吳尚晉一聲大罵。
眾人目露疑惑,反問:“啥也沒有?”
“啥也沒有,你兩在里面呆了那么長時間?”
王泉接過話茬,嘆氣道:“就是啥也沒有,我兩才研究研究,這箱子有沒有暗層啥的,耽誤了時間。”
眾人面色遲疑,好像尤是不信。
王泉把自己屋門“咔噠”一鎖,喊道:“行了,大家都散散吧!”
“咱再去干一會,就開飯了!”
他這邊下了逐客令,臉皮厚的也是不好再呆了。
吳尚晉也不遲疑,第一個出了屋。
眾人見他都走了,也是一窩蜂地跟著出去了。
王泉笑了笑,把鐵箱子放了起來,也是出了屋。
秋天的大中午頭,太陽尤是毒辣,火熱火熱的。
而更熱的,是王泉的家里頭。
眾人圍坐幾大桌,滿桌子的酒菜。
男人們汗流浹背,光著大膀子,推杯換盞,喝酒劃拳。
這吆喝的聲,差點把房蓋給掀了。
孩子們則是興奮地屋里屋外地到處亂跑。
而婦女們一邊拉著家常,一邊吃著飯。
抽空,還不忘,夾起一片肉塞進自家孩子的嘴里頭。
也有那,有心眼的小孩,就眼巴巴地守在男人那幾桌。
這幾桌硬菜多,不像婦女那桌就是大鍋燉。
就有那么好心的大人,撕個大雞腿,塞進孩子手里面。
然后,這孩子撒腿就往外頭跑,一溜煙就沒了影。
不知道,跑啥地方偷吃雞腿去了。
看得小妮子王英,那叫一個傻眼。
“我心心念念也沒吃上一口的大雞腿,就這么沒了?”
眼淚叭嚓,真是想哭的心都有呀!
就在這時,王泉一手一個大雞腿,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瞬間,她眼睛就亮了,感覺這個不靠譜的哥哥,好似一下子高大了。
要不,怎么翹著腳,也夠不到雞腿呢?
王泉嘿嘿一笑,“叫個好聽的,雞腿就是你的了!”
“哼!”王英傲氣地冷哼一句,心道:“一個雞腿就能讓我折服嗎?沒門!”
嘴里卻是巴巴地說道:“哥,你最帥,超級帥,你是宇宙無敵帥……”
心中又是自我安慰道:“沒門,這不是還有窗戶嗎?看在他是我親哥的份上,就說點假話騙騙他!”
王泉自然不知妹妹所想,美了吧唧地把雞腿遞給了王英。
王英也是個機靈鬼,學(xué)習(xí)能力超強。
有樣學(xué)樣,學(xué)著剛才那小孩的模樣,一溜煙就沒了影。
然后,從屋外傳來一句,“哥,我說的那個蟀,是蟋蟀的蟀,哈哈哈……”
王泉直接被氣樂了,一把抱起小玲,把另一只雞腿放在她手里。
“小玲,最乖,別和你那個不靠譜的姐姐學(xué)!”
“嗯嗯,謝謝大哥!”
小玲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一閃,歪著頭說道:“大哥,我姐,也是這么告訴我的!”
“別和你那個不靠譜的大哥學(xué)!”
“噢?!蓖跞滩蛔∞q解道:“她瞎說,大哥最靠譜了?!?p> “嗯嗯?!毙×狳c頭,然后又是抬頭問道:“我姐說你偷她糖吃,有這事嗎?”
王泉無語,看著小玲純真的大眼睛,厚臉皮神功瞬間破防。
這頓午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酒足飯飽,人去房空。
大部分人都回了家,說歇一會,下午再過來干活。
吳尚晉這家伙也是沒少喝,搖搖晃晃往外走。
王泉不放心,親自把他送回了家。
老媽、舅媽和一些幫忙的婦女,收拾了殘局。
老爸和老舅也是喝了不少,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
老爸道:“高興,今天高興!”
老舅接道:“行,我大外甥行!”
“咱老王家,這回這事辦的漂亮!”老爸又是說道。
“那天賣魚,我就看出來了。我這大外甥隨我,有出息!”老舅又是說道。
“以后,這大棚搞起來了,我看誰還敢欺負咱!”老爸繼續(xù)。
“我那小時候就聰明,那上山下河……”
老舅還準(zhǔn)備往下說,舅媽一個枕頭扔過來,“還嘚啵嘚呢,你看你都醉成啥樣了?”
老媽也是笑道:“你兩這天聊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還聊得火熱……”
“哈哈哈……”
剛進屋的王泉也是笑了。
老爸一見,笑問:“大兒子,你爸今天表現(xiàn)咋樣?中不?”
“好,好,好,中,中,中!”王泉笑著回答。
老爸心滿意足,又一臉驕傲地看向一旁的王泉老舅。
“呼呼呼……”
老舅抱著一個枕頭,已然是在炕上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
“哈哈哈,江林,你不行,才這點酒,你就多了!”
老爸大笑起來,臉色越發(fā)紅了。
“王泉,給你爸弄點水去!”
老媽吩咐,王泉應(yīng)了一聲就跑外屋,舀了一大瓢涼水進來。
“呼呼呼……”
這一轉(zhuǎn)身的空,老爸也是趴在炕上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
王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大拇指,道了聲“行!”
“我爸和我老舅還真是棋逢高手,將遇良才,難分伯仲呀!”
“錯!”王英不知道從啥地方冒了出來。
一家人目光“唰”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兩這叫半斤對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哈哈哈……”
一句話,一家人都笑了。
就在這歡聲笑語中,溫室大棚順利奠基。
磚墻越砌越高,但是老王家荷包里的鈔票則是越來越少。
雖然是賒欠了一些沙子、水泥和人工費,但是用錢的地方太多。
尤其是保溫材料啥的,不光是貴的離譜,有錢也難以搞到。
至于是賒賬則是想都不用想。
眼見錢袋子就要見底,不少后期的材料也都需要進貨了。
王泉呢,還如同沒事人一樣,一天到頭笑嘻嘻的模樣。
不知道,是他不知道愁呢,還是腦袋斷了一根弦。
這蓋大棚的緊要關(guān)頭,他居然還有閑心和吳尚晉去縣城里逛了一圈。
且不說,王泉如何。只說這吳尚晉從頭到腳一身新,還理了發(fā),換了新造型。
整個人都精神了,模樣還是那個模樣,但是感覺卻不是那個感覺了。
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意氣風(fēng)發(fā),就連他最愛的鳥窩頭也是消失不見,成了傳說。
這一新發(fā)現(xiàn)迅速火遍石頭村,好似一匹崛起的黑馬,以不可抵擋之勢,登上了大柳樹下微型廣播站的新聞榜。
然后,一路壓碾,所向披靡,連續(xù)打敗了石頭村諸多驚天大事。
超越羅娟和劉大江訂婚大事記,力壓老王家大棚種菜瘋狂計劃,一躍成為頭條熱點。
熱點就意味著萬眾矚目,就意味著眾目睽睽,就意味著把人放在了顯微鏡下。
各種臆想、猜測變成了思路清晰的推理。
然后,得出一個個言之鑿鑿的結(jié)論。
最終,又演繹成了各種不同的故事版本。
于是,吳尚晉,這久在石頭村無人問的光棍漢,一下子成為了全村的香餑餑。
有人和他稱兄道弟,有人請他吃飯喝酒,甚至還有人要張羅著給他介紹對象。
初時,吳尚晉還欲拒還迎,扭扭捏捏,到了后來,嘗到了甜頭,那就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至于,為啥全村人突然間都對自己好,吳尚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他就是咬緊牙關(guān)不說。
他越是不說,村里人越是迫切。
就連眼高于頂,鼻孔朝天的老劉家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有了好轉(zhuǎn)。
一直以來,和他不大對付的劉小霆。
現(xiàn)在,見了他,也是翹著蘭花指,一臉笑嘻嘻地主動打招呼。
而今時,不同于往日,吳尚晉已然不是昨天的吳下阿蒙。
嗤之以鼻,冷哼一聲,一笑而過。
揚眉吐氣,這也算是找回了過去的場子。
討了一臉無趣的劉小霆才走,劉大江就迎了上來。
一口一個吳哥地叫著,好似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親熱無比。
吳尚晉這人有點犟脾氣,但是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說好話。
劉大江三言兩語就把他請回了家,然后好酒好菜擺上桌來。
兩人開懷暢飲,一番高談闊論。
直喝得吳尚晉這個三十多的光棍漢,雙腮紅潤,面若桃花。
走起路來,一步三搖,弱柳扶風(fēng),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縱論古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明。
趁此機會,劉大江問出了,石頭村無數(shù)村民心中的那個問題。
“吳哥,老王家大棚奠基那天,你挖出啥寶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