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放下無線收發(fā)機的聽筒,面色難看。
“現(xiàn)在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么?”
艾伯特瞇著眼看著他,后者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各國使團里肯定有不少熟知機動甲胄構(gòu)造的人,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九州機動甲胄與迅捷阿爾法的相似,到時候掀起的輿論風(fēng)波會波及很多人?!?p> 事情正在往艾伯特不敢想象的方向發(fā)展,李空庭無疑在翡冷翠埋下了一顆輿論炸彈,只要這枚炸彈引爆,法蘭克帝國的未來將風(fēng)雨飄搖。
九州是如何得到模塊化裝載技術(shù)的?為什么制造過程絕密的迅捷阿爾法會和九州的霸王雷同?
這些問題盤踞在艾伯特的腦海中,李空庭承諾會在今晚九州大使館的宴會上給他答案,可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聽著,這件事已經(jīng)不在我們能夠思考的范圍里了,當(dāng)下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把這件事上報上去?!?p> 拜倫抓起車載收發(fā)機,利用秘密的通信頻道和奧古斯都取得了聯(lián)系。
“少校,剛剛得到的消息…”
他壓低聲音和奧古斯都交談,談話期間他的表情不斷的在變化著,幾分鐘之后他才掛掉了通話。
“少校怎么說?”
艾伯特揉著太陽穴,詢問奧古斯都的態(tài)度。
“少校讓我們不用管,這件事與我們無關(guān),而且已經(jīng)有其他人在跟進了?!?p> 拜倫明顯松了下來,靠著主駕駛的靠背仰頭看著車頂。
“這樣也好,畢竟在翡冷翠我們可不是主角,上面那些人可能早就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對勁了?!?p> 艾伯特長呼一口氣,他原本以為這件事可能會牽連自己,畢竟當(dāng)初是自己親手修復(fù)的迅捷阿爾法。一旦出現(xiàn)問題,自己會第一個受到?jīng)_擊。
“還以為立個功,沒想到這件事少校早就知道了?!?p> 拜倫看起來似乎有點兒遺憾,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九州機動甲胄的問題似乎讓他與一件大功勞失之交臂,這讓他有些惆悵。
“你看起來似乎很遺憾?!?p> “與一件榮譽失之交臂,換做你你不遺憾?”
艾伯特不確定這件事算不算榮譽,只不過他明確的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這樣的機會還會有很多?!?p> 艾伯特拍拍拜倫的肩膀,剛剛還是他在安慰自己,現(xiàn)在自己又反過來安慰他,這種過于抓馬的事情讓他有點兒哭笑不得。
拜倫伸了個懶腰,他的雙手直直的伸向車頂,似乎想要抓住已經(jīng)離他遠去的榮譽。
“比起這件事,現(xiàn)在還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艾伯特冷不丁的開口,拜倫歪過頭開看他,后者正舉著被繃帶包成一坨的右手,斜眼盯著拜倫。
“你得好好學(xué)學(xué)包扎技術(shù)了。”
青銅十字堡。
奧古斯都剛剛掛斷拜倫打來的電話,他端起面前的玉制茶杯,輕輕吹涼表面的熱茶,淺淺的啜飲著。
“你有兩個不錯的下屬,他們這么快就把消息傳過來了?!?p> 李空庭坐在他的對面,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品嘗自己帶來的銀針白毫。
“他們不是我的下屬,是我的朋友。”
奧古斯都糾正李空庭話中的錯誤,將玉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
“這次的茶不錯,比以往你送來的都好?!?p> “這些可都是建安郡進貢上來的新茶,連我自己都舍不得喝?!?p> 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輕聲的說著話。
如果艾伯特在場,他會發(fā)現(xiàn)這兩個原本根本不可能有過多交集的人,此刻會像是結(jié)識多年的好友一樣,在翡冷翠的軍部里說話。
“很難想象你竟然能交到朋友,而且一下子還是兩個?!?p> 李空庭沒有褪下自己身上的古袍,他隨意的把腿搭在奧古斯都的辦公桌上,仿佛他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在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你現(xiàn)在連一個朋友都沒有?!?p> 面對李空庭的揶揄,奧古斯都毫不留情的反擊。
“你不算么?”
“我們是敵人。”
“太遺憾了,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
李空庭搖搖頭,對于沒有成為奧古斯都的朋友,他表示很惋惜,很痛心。
奧古斯都沒有說話,只是將兩份厚厚的草稿圖放在了李空庭的面前。
“說說看吧,這次你想干什么?”
草稿圖上是迅捷阿爾法與霸王的機械結(jié)構(gòu),很多地方兩者都使用了相同的零件,這兩具機動甲胄完全就是同一件東西。
“翡冷翠有些人似乎忘記了他們曾經(jīng)在九州拿走了什么,我來提醒他們一下。”
李空庭翻閱著草稿圖,他輕描淡寫的說著,草稿圖上的素描和文字描述飛快地被他印在腦海里。
“當(dāng)年那些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你確定剩下的那些人會來么?”
奧古斯都提起精致的白玉茶壺,往自己面前的玉杯中添茶。李空庭毫不客氣的伸手,示意他順手給自己添茶。
“一定會來的,他們把貪婪兩個字都刻在了骨頭上。”
“要是讓他們知道當(dāng)年他們沒有拿完寶藏,他們會變得抓耳撓腮,費盡心機哪怕是丟掉性命也要得到剩下的東西?!?p> 李空庭放下厚厚的草稿圖,站起來活動身體。他的瞳孔如同點墨一般深不可測,以至于奧古斯都在其中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緒。
“你還真了解他們?!?p> 奧古斯都在李空庭的玉杯中添滿清茶,雙手抱胸看著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那當(dāng)然了,畢竟國仇家恨不共戴天嘛。”
李空庭很擅長用最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說出最血雨腥風(fēng)的話,此刻他正盯著奧古斯都辦公室里的一副油畫,畫上的奧古斯都單膝下跪,對著黃金王座上的男人俯首稱臣。
“你還別說,這幅畫畫的挺好的,上面記錄的是你被授銜少校軍銜時候的事情吧?”
李空庭指著油畫,回過頭來興致勃勃的詢問奧古斯都。
“對,那天是我18歲生日?!?p> 奧古斯都看著那幅被自己掛在辦公室角落里的油畫,眼神平靜。
“嘖嘖嘖,真可憐?!?p> 李空庭看著栩栩如生的油畫,不斷的咋舌。
畫中的奧古斯都身穿黑色的少校制服,那對漂亮的少校肩章被畫師用最顯眼的色彩描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異常的顯眼艷麗。
“來吧,讓我們?yōu)槲覀兛蓱z的人生干杯。”
李空庭雙手端起自己的玉杯,向奧古斯都敬茶。
“這算同病相憐么?”
奧古斯都同樣端起自己的玉杯,與他輕輕碰杯以后一飲而盡。
“不算,同病相憐是朋友才會做的事?!?p> “我們可是敵人?!?p> 李空庭對著奧古斯都大笑,瀟灑的用白色的長袖擦去嘴角的清茶。
無意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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