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打烊時,錢主事找到了蘇木,并幫薛老板帶了口信。
原來,那日薛老板便已經(jīng)將“妖族舞者”的需求轉(zhuǎn)告給了中間人,中間人似乎認識妖舞教學的人。
但那人比較繁忙,也很低調(diào),所以托薛老板聯(lián)系蘇木,再次確認了時間。
果然,如同蘇木猜想的那樣,目前向蘇木發(fā)出邀約之人,應該就是妖物本尊。
即便是不是本尊,也應該是妖物身旁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
蘇木爽朗答應了下來,時間便約在明日晚上,依舊是在錦繡樓的雅間之中。
“沒想到,對方還是知禮節(jié)的妖物?!?p> 蘇木暗暗想到,但他忽然猶豫了起來,若是這個妖物并沒有做出更明顯越界的事來,那也要斬殺么?
錦繡樓的豪華馬車走在白塔鎮(zhèn)的街道上,雖說時至夜半,街道不如白日里的喧囂,但還是有不少人走在街邊巷角的夜市中。
錢主事與蘇木同行,見眾人初次造訪,于是驕傲的介紹其了白塔鎮(zhèn)的歷史。
白塔鎮(zhèn),原本并不叫白塔鎮(zhèn),而是做座不知名的小村落。后來,有一位不知道哪云游至此的高僧落定村中,在這里修了一座寺廟。
由于有高僧主持,寺廟很快香火旺盛,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入住村落。
據(jù)說當時白塔寺建成之后頗為靈驗,吸引了周邊的富商至此拜佛。
日復一日,更多的富人得知了這座寺廟的存在,紛紛前來求緣。
據(jù)說,有不少富商在白塔寺的祝福加持下,擴大了家業(yè)。更有甚者,還有許多富人,因高人指點,躲過了多次殺身之禍。
有富人經(jīng)常造訪的地方,自然就會伴隨消費。
漸漸的,小村變得日益興盛,吸引著越來越多人融入到小村中,最終形成了小鎮(zhèn)的規(guī)模。
久而久之,寺廟接待的香客越來越多,以至于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后來,有富家子弟提議翻修寺廟,而且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富人的認可。
許多富人紛紛捐贈,共同打造了這座白玉做的高塔。
當時,當?shù)氐目h令還特意到訪寺廟,還特意授名:白塔寺。
當白塔寺落成之后,原本的村莊也升級到了鎮(zhèn)級的存在,因白塔寺名聲在外,最終以白塔鎮(zhèn)落筆縣志。
蘇木一行聽得入神,原來白塔鎮(zhèn)還有這樣的過往。
“蘇貴人來此,還未曾到訪過白塔寺吧?”
錢主事含笑看向蘇木,薛老板親自叮囑過,蘇木是錦繡樓的貴人,一定要不遺余力的服伺好。
雖說那黃二爺是蘇木的主子,但結(jié)交有實力者,也是他們錦繡樓的初衷。
今日,錢主事不光是要帶來薛老板的口信,更是想帶蘇木一行前往白塔寺中游覽,一表誠意。
蘇木聽聞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直言來的太過匆忙:“黃二爺?shù)募易灞仍囈蝗瘴唇Y(jié)束,蘇木一日不敢清心啊。”
此話一處,錢主事的眼中閃過一絲相惜之意。
他與蘇木都是服伺主人,而服伺主人不光需要百分百的忠心,更要有一技之長,以此輔佐主人上位,此乃最高級。
而蘇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不就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能力者么。
這才幾天的時間,蘇木給錦繡來帶來的收益根本就沒有辦法用金錢衡量。
因為,有越來越多的富家之人,甚至是權(quán)貴之人,都有所耳聞,甚至有些提前下起了訂單。
若不是蘇木一再強調(diào)每日限額的重要性,那錦繡樓的薛老板都ren不住想要跪求蘇木加上幾份。
“蘇貴人不用擔心,這推而廣之的事務,我錦繡樓最為擅長?!卞X主事目中含笑,“哪怕蘇貴人的訂單再翻上幾番,都毫無問題。”
蘇木點了點頭,心中罵著這些老狐貍,就會沒事壓榨自己,可他嘴上卻說:“品質(zhì)還需保證,若非如此,豈不是也對不住薛老板的厚愛。”
“那是,那是?!?p> 錢主事連連稱是,而后安慰蘇木,也要張弛有度,不要太過勞累。
很快,錦繡樓的馬車來到金順來客棧,雙方辭別之后,眾人便打算前往蘇木的客房。
就在眾人進入內(nèi)堂的一剎那,幾道銳利的目光便停留在蘇木身上。
蘇木當然也能感覺到這些熾熱的目光,他并不著急瞪回去,反而帶著眾人回到客房之中。
關(guān)上房門,啟動靜音法陣。
田裴ren不住罵道:“竟被這群狗東西給盯上,真恨不能手刃了他們?!?p> “放心吧,有你快意恩仇的時候?!?p> 蘇木很快回復道,隨后頭也不回來到了書桌前,指向桌上的木匣子。
“這是?”
眾人不解,只有東方羊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難道是又殺了一人?”
蘇木點了點頭,并沒有打開木匣子,而是直接拿起那張紙條。
他看完后遞給眾人,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只有二皇子一人來到木匣處。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上曰:“蘇兄莫要怪我是心狠手辣之人,莫要誤會我的用意。此人三番兩次打探蘇兄的消息,且有不可告人的機密。胡三故此出手再次手刃他們的探子,以勸其他探子們知難而退。胡某已得到薛老板的消息,明日晚,錦繡樓,不見不散。”
眾人看完,皆是震驚不已,此人已連連出手兩次,甚至不管對方緣由。
“太過囂張了,這胡三殺人,卻說是為我等行事?!?p> 田裴憤慨道,殺人還要推脫到別人身上,想來這人早已輕車熟路,不止一次如此。
“確實,太過嗜血,我等絕不可與他為謀?!睎|方羊也說道。
洛霄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和蘇木差不多,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妖修,而且都是不得已為了生存。
當他們每次更深了解妖族的手段后,心中都會矛盾萬分,復雜至極。
“我覺得,這妖物似乎是在試探我等?!?p> 慕辰子也開口道,他將紙條又看了幾遍,還是覺得太過震撼。
眾人好奇的看向慕辰子,而慕辰子則將紙條再遞給蘇木,而后搖了搖頭,隨即苦笑。
“慕師兄是否是說,妖物是在考驗我等?”
蘇木開口,他接過紙條后將其燒毀,散在空中。
眾人又看向蘇木,而東方羊似乎觸摸到了關(guān)鍵之處,但還未想通。
“這妖物知道有人跟蹤我等,也一定早就發(fā)現(xiàn)了探子的數(shù)量?!碧K木優(yōu)哉游哉解釋,“但按照這妖物嗜血的做派,為何只殺了兩人呢?”
“對啊,要是表示誠意,為什么不直接把探子全殺完呢?”東方羊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在試探我等,看我等是否有實力殺死這些探子?!蹦匠阶拥?。
“這有何難,待我現(xiàn)在出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p> 田裴很是激動,作勢便要從儲物袋中拍出雙刀,卻被蘇木攔住。
“你現(xiàn)在出去,那下一個死的,就是我等!”
蘇木冷哼一聲,田裴卻氣得跺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是修行人士,還是偷雞摸狗的怕死小人。”
蘇木見田裴有勇無謀,也不生氣,畢竟現(xiàn)在組隊試煉,首要目標便是團結(jié)。
隨后,蘇木解釋道:“且聽我一一道來:”
“其一,這妖人得到消息都未現(xiàn)身,一直在暗處,說明他不信任我等?!?p> “其二,他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探子,并以殺了探子為由,是想看我等是否是真的商家弟子。”
“何解?”田裴問道。
“若是我等大開殺戒,那么便是暴露了我們的實力。一旦他知道我等的實力,便認為我等并非純正的商家弟子,定會加緊防范?!?p> 聽到這里,田裴冷靜了下來,他也覺得蘇木說的有些道理。
“若是打草驚蛇,今后我們想再接觸他,定是難于登天。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蘇木道。
“他第一次出手,我沒有選擇做任何的回應,是因為怕他在暗中觀察。他見我等沒有了主動進攻的反應,便會認為我等沒有進攻的實力?!?p> “這第二次出手,是為了再次試探我等的耐心,他重點提到了其他探子,所以還是在看我等是否有進攻的反應。你剛才要是提刀出門,那不正好是中了妖物的詭計?”
田裴聽到這里,臉上紅白不定,他嘆了一口氣,猛然坐下不在言語。
“最后,這妖物提出明晚相見,那便是整整提前了一日,所以,他還是在試探我等?!?p> “若是我等今日有任何異常的動作,他都會消失不見。”
慕辰子也補償?shù)?,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妖物城府之深,讓人擔心。幸虧流云宗早有耳聞,若是任他發(fā)展,已白塔鎮(zhèn)為據(jù)點,那這中州……”
眾人心中皆是一緊,紛紛問道:“那我等今日應該如何反應?”
正說道這里,只聽一旁傳來異響。
二皇子正趴著窗欞,哇哇大吐。
不知道什么時間,二皇子將那木匣子打開,里面一顆心臟從木匣中滾洛在地上。
眾人皆是皺眉,縱使他們見識過了殺戮,此時也難以掩飾腹中的不適。
一時間,幾個人趴在窗欞旁,干嘔起來。
就在此刻,不遠處的一顆高大的樹冠中,一只散發(fā)著紅芒眼睛藏在樹葉叢中。
那眼睛盯著蘇木的房間一動不動,直到眾人推開窗欞嘔吐狀的時候,他才瞇起了眼睛。
一陣風吹過,漏出了一點灰色的身影。
那灰影掏出一枚玉簡放在嘴邊,輕聲道:“通知錦繡樓的薛老板,明日晚上,我定準時赴約?!?p> 那話剛說完,樹葉瑟瑟,而后哪里還能看到那道灰色的身影。
金來順,蘇木的房間中,眾人終于緩過神來。
他們關(guān)上了窗戶,而蘇木則掏出一個簡單的法陣,將木匣和心臟放在陣中。
這是一個簡單的組合法陣,外層是防護法陣,而內(nèi)層還套著一個小型的烈火陣。
“蘇師兄的法陣造詣,竟然如此之強?!?p> 東方羊驚呼道,他居然是頭一次見到同輩的修行人士,可實現(xiàn)陣中陣的效果。
他在玄空峰修習,現(xiàn)在只是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單個法陣,卻始終沒有辦法做到陣中陣。
因為在法陣中嵌套其他的法陣,很容易導致原有的法陣失去效果,甚至是整個法陣失控。
慕辰子也一臉驚愕的看向蘇木,這蘇木的進步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料:“難怪幾個長老都在爭你,說你天資卓越,有金丹之姿?!?p> 聽了這話,蘇木倒沒覺得有什么,只是田裴歪了歪嘴,那日他被各大長老嫌棄的眼神還歷歷在目。
但此時,田裴看到蘇木的變化后,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一些轉(zhuǎn)變,畢竟蘇木確實進步飛快。
他暗自下定了決心,沒有辦法,若是一年之內(nèi)沒有超過蘇木,他很有可能被第一個遣送回田家。
一想到這里,他便心中生恨,眼神中充滿了寒意。
“蘇師兄,你方才說,妖物要看我等的反應。我等應該如何是好?!睎|方羊問道。
“不需要其他的動作,因為剛才干嘔的動作應該被妖物窺探到了。所以,諸位師兄弟今晚各自休息好,明天可能會有硬仗要打?!?p> 眾人聽完眼中一亮,難道明天就要抄了妖物的老家。
蘇木看眾人的反應,就知道肯定回錯了意:“我擔心,明日那些探子會有所動作。因為妖物已經(jīng)殺了他們兩人,他們自然會以為我們和妖物是一伙的?!?p> “要若是這樣,我等還不是要漏出修為?”田裴道。
“不用,明日拜托妖物動手即可。”蘇木摸了摸沒有長胡子的下巴,猜測道,“我總覺得不對勁,那些探子應該不是普通人,搞不好今晚便會有所動作。雖說今晚要好生休息,但也要有人值夜,以防萬一。”
“若是他們今晚夜襲,我等是否可以展示修為?”田裴問道。
“不到萬不得已,切勿暴露自己。由慕辰子師兄護好二殿下,其他人等務必做到一擊必殺,當然,我會在暗中用法陣困住他們。但就怕被妖物發(fā)現(xiàn),壞了我等的大事?!?p> 蘇木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我盡量布置好迷蹤法陣吧,若是誤入法陣,則以天罡七星步走出即可?!?p> 錦繡樓前,鷹鉤鼻終于安排好了值當,他思來想去,唯恐夜長夢多。
再這樣下去,不等殺了蘇木,他們便要被各個擊破。
于是,他決定今晚刺殺蘇木,而后鷹鉤鼻帶著一行死士,趁著夜色摸向金來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