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風將趙飛羽的首級放入特質的儲物袋中,這是趙飛羽唯一一處沒有被吸干的部位。
“嗯,已經可以控制吞噬的部位,吞噬的純度也越來越高。我的《混元吞天功》又精進了不少。”
賀凌風感受體內那股力量,臉上帶有狂喜之色,這和他在宗門的樣子完全不同。
在宗門的他往往都是一副純凈的不食人間煙火,但極其知禮節(jié)懂進退的樣子。
但現(xiàn)在的賀凌風更像一頭野獸,他看著青筋暴起的雙手,滿眼盡是血色。
雖說趙飛羽的修為境界并不如賀凌風,但對于賀凌風來說,要比吸食永生門的弟子強上許多。
畢竟趙飛羽是世家弟子,所修習的功法和靈力純凈程度,都要比普通的野路子豐富許多。
此地距離宗門已遠,賀凌風肆意展開背后的肉翅,肉翅上被蘇木刺傷的孔洞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果真是天道的法門,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制?!?p> “若是蘇木那小兒登臨金丹之時,被我吞噬……真不知是何等的滋補?!?p> “他竟然可以融合修真與妖修,以他的修真速度……真的是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賀凌風眼神中充斥著瘋狂之色,他猛然振翅飛向云際,隨即化作一條黑色虛線向趙家飛去。
玉竹小院中,小灰在蘇木的懷中熟睡。
準確的說,小灰現(xiàn)在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蘇木的身上。
蘇木看小灰已經熟睡,翻過身來,騎在小灰身上,發(fā)現(xiàn)也就那么回事。
于是,蘇木自討沒趣的將小灰拖到床邊,而他則簡單做了幾個法陣,拿起桌子上的一扎白紙,準備去找他的便宜師傅,天妖飛廉。
“主人,你來……走開!”
小北還是如往常一樣,本來高興的撲來,但看到蘇木手中之物后,嫌棄的跑開。
“別跑啊,小北,讓主人好生看看你?!?p> 蘇木一邊笑著一邊追向小北,卻無奈,在鎖妖塔的地界中,小北的速度還是令蘇木望塵莫及的。
“真是可惜,這小丫頭越來越好看了。”
現(xiàn)在的小北不光輪廓越發(fā)的清晰,就連她的五官也越發(fā)的清晰精致起來。
黛眉,杏眼,玲瓏的小鼻子,小嘴,活脫脫一個靈動的小女娃。
蘇木搖了搖頭,直嘆可惜,他望著小北的飛快的背影,只身一閃來到鎖妖塔第一層。
巽字塔房中,昏暗一片。
在蘇木踏入鎖妖塔的下一刻,四周的黑暗也快速淡去。
一副精壯大漢出現(xiàn)在蘇木面前,蘇木向前一拜,自覺的將《香艷軼事》交了上去。
“見過師傅?!?p> “嗯,此番試煉,如何??!”
不等蘇木說完,天妖飛廉便急切開口問道。
“弟子不辱師門,外門第一?!碧K木淡然道。
飛廉則是嘿嘿一笑:“哪來的師門,你我?guī)熗矫郑鋵嵰簿褪峭接衅涿?。不過你能認可并愿意稱老夫一聲師傅,還能爭得試煉第一,老夫自然很是欣慰。”
“雖然弟子并沒有多少法器護身,硬抗九天神雷訣,居然可以扛過六重天。此等兇險的神火雷……”
“總之,弟子不辱使命,還是得了第一?!?p> 蘇木溜須拍馬之聲滔滔不絕,看得天妖飛廉額頭直冒黑線。
這半個徒兒,什么都好,就是這嘴,簡直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天妖就拍馬。
飛廉咧嘴一笑,伸手一指,一道紅芒出現(xiàn)在蘇木的手中。
“老夫,自然早有準備?!?p> “蘇木謝過恩施!”
蘇木乖巧施禮,咱是憑本事要獎勵,不寒磣。
此時,蘇木的手中一點紅芒閃爍,那是一對法器,但看起來更像是一對翅膀。
翅膀微微發(fā)著紅光,羽翼透明,但那對翅膀紅芒再次一閃,便沒入蘇木的眉心中。
“此乃老夫用本命精血煉制的天妖法寶,暫喚作天命羽翼,可消耗微薄的靈力供你急速飛行,也可護你周全?!碧煅w廉頓了頓說道,“但你修為尚低,尚未結丹,還不能發(fā)揮羽翼的全部作用。假以時日,待你妖修突破金丹境,登臨神通境后,自然會知道它的妙用?!?p> 蘇木剛想道謝,卻見周圍的光線暗淡了下來,天妖飛廉也不知所蹤。
巽字房內,從四面發(fā)放傳來了天妖飛廉的聲音:“我觀你已是蓄氣境大成,將近蓄氣境巔峰。而修真則練氣境巔峰,即將登臨筑基境。既然如此,你須好生修行,待境界突破后再來尋找老夫?!?p> 此時,周圍的光線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只有一道微弱的光線形成一條小道,通往巽字塔房的某處。
“這是?送客?”
蘇木心生疑惑,看起來更像是單方面終止師徒關系?
也不像!
天妖飛廉甚至送出了本命精血煉制的法寶,難道說它連《香艷軼事》都不要了?
蘇木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在試煉這幾日中,鎖妖塔的各層塔房起了爭執(zhí)。
原因很簡單,除了八層塔房的白將軍沒有發(fā)表意見以外,其他的塔房的天妖們覺得飛廉動作太慢。
甚至有些天妖認為,飛廉和蘇木并沒有達成相當穩(wěn)固的關系,有礙接下來的大計。
天妖飛廉百口難辯,最終以其他天妖勝出為結局。
飛廉這次之所以送出了本命的法寶,是因為它也意識到了一點:外界的格局已經發(fā)生變故,對蘇木來說,能保命的法寶太少。
按照白將軍的說法,蘇木本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顆棋子,只不過這顆棋子相當關鍵,一旦隕落,他們將再無逃出的可能。
雖說蘇木不明真相,但他還是向黑暗中一拜,隨后朝著那些微光的小路走去。
在蘇木看來,這是天妖飛廉故意引導他。
很快,他來到了一處轉角。
這轉角并不通往其他方向,而更像是一道暗門。
暗門之上有一些玄妙的符文,蘇木大概可以明白符文的用意,似乎是一道限制符文。
這符文忽明忽暗,此時已有許多符文無法發(fā)出光亮,大概已經快要失效。
蘇木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這空間中彌散著一股醉人的清香,忽然光線緩緩亮起,蘇木看著眼前的情形大吃一驚。
這里竟然是一座仙境,百花燦爛,雀鳴聲聲,陽光也正正好。
蘇木深吸一口氣,似乎還可以問道花朵的香氣。
只是天空有些怪異,空中的云朵仿佛是烙印在藍天上,而地上草木卻無風自動。
天空中一輪金色的太陽,一輪銀色的月亮掛在云朵之上,交相呼應。
看到這一幕,蘇木猶豫了起來。
原本想要邁出的腳步,也當即收回。他歪著腦袋打量著這般天地。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現(xiàn)在應該還在塔中。”蘇木自言自語道,他在千光老人的法陣中見過類似功能的法陣,名曰幻陣,“這里看起來很真實,但更像是一處法陣。只是不知道這是哪位前輩的手筆?!?p> “嘩啦啦!”
溪水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林中傳出,其間,還有聲聲蛙鳴。
“不錯,竟然看得出這是法陣?!?p> 一道女人的聲音在林間想起,蘇木警惕起來。
那女人的聲音嫵媚至極,猶如溫熱的溪水流淌在身體上。
蘇木本能的向后退去,卻無路可退,在他的身后蕩起漣漪,儼然是一堵看不見的空氣墻。
他不敢輕舉妄動,自從他得到千光道人的法陣傳承后,他越發(fā)的能體會到,進入其他修行者的法陣,一般來說兇多吉少。
能在鎖妖塔中設置法陣的,那妖修的境界無法想象,至少干掉他的這道意識易如反掌。
“晚輩蘇木,無意路過此處,打擾了前輩的清修,還望前輩海涵?!?p> 蘇木說著朝林間的方向施禮,既然在他人的法陣當中,禮貌總是不會錯的。
“果然一表人才,也難怪能入得了飛廉的法眼?!?p> 言語間,蘇木眼前的樹木晃動了起來,卻不是整個樹木晃動。
一個女人的輪廓晃動后,漸漸從透明化作實體。
花朵化作女人的衣裳,草木纏繞在花朵之間,編織成修身的長裙。
那女人款款走向蘇木,帶著鮮花方向,也帶著金烏的炙熱。
“晚輩蘇木,拜見前輩。”
“嗯,也算你有點禮節(jié)?!?p> 那女人一步三搖,來到蘇木身旁,轉瞬間將纖纖玉手搭在蘇木的肩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蘇木。
“我與那飛廉不同,不如他拐彎抹角”
女人的口氣帶著鮮花的方向,吹向蘇木的臉龐,令蘇木心頭打了個冷戰(zhàn),這誰頂?shù)米 ?p> 但蘇木知道,能被關在鎖妖塔的天妖,都不是等閑之輩,所以,很快理性又占了上風。
那女人勾起蘇木的下巴,眸中閃過一絲渴望,輕聲在蘇木耳畔呢喃:“既然來了,那邊不著急回去了!”
蘇木忽然覺得天翻地覆,一陣眩暈感令他無法控制自己。
他慌忙要逃離,卻被那女人死死壓住,沒有辦法動彈。
……
此時,趙家。
賀凌風叩開了趙家的大門,門童知道他的來意后,帶著來到了偏殿。
這趙家的府邸不小,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偏殿之中。
其間,更是有不少樓宇亭臺,小橋流水的美景。
可以說,趙家在當?shù)貞鞘浊恢傅拇蠹摇?p> 但這些,在賀凌風眼中,僅僅是凡間的一處園林罷了,和流云宗自然無法比擬。
“這趙家人各個行色匆匆,相互照面甚至沒有任何的交集。似乎……”
賀凌風的心中只想到一個詞,那便是“毫無人情可言。”
如是,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來到。
他得知賀凌風的來意之后,眼中甚至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那些隕落的弟子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我已知你來意,你大可將弟子的尸首放在此處,我等自會處理。”
管家看向賀凌風,眼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更像是無情的機器。
賀凌風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此時沒有絲毫的用途。
他完全沒有辦法嫁禍給蘇木,他們竟然連死因都會不問道。
趙家弟子全部隕落,這在一般的世家眼中,簡直是天大的挑釁。
但即使這樣,接見賀凌風的居然是個管家,連趙家家主的臉都沒看到。
“都說趙家的門風便是如此,以實力為尊,如此看來果真非凡?!?p> 賀凌風尷尬一笑,將特質的儲物袋交給管家。
而管家則是大手一揮,將所有弟子的尸首呈現(xiàn)在地上。
當看著一具具極其慘烈的死相,那管家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
“這些弟子,技不如人,倒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
當管家看到趙飛羽的頭顱時,不僅皺緊眉頭。
只見管家伸手一指趙飛羽的眉心,趙飛羽的眼睛猛然睜開,從他的雙眸之中傳出兩股金光。
那兩股金光教會后即刻形成了畫面,只是趙飛羽的頭部受損眼中,以至于那些畫面很是模糊。
管家則盯著那模糊畫面,良久。
賀凌風袖中的飛劍緩緩滑落,他以為管家定是看出了什么。
若是真的是敗露了行蹤,賀凌風不介意多吞噬一個世家。
只見管家眉頭緊鎖,隨后悠悠說出一句令賀凌風心頭顫抖的話:“竟然是死于妖修?”
賀凌風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若是他還能看出點什么,那么便是他的死期。
“只是此人的容貌沒有辦法辨認。”管家扭過頭來看向賀凌風,而賀凌風一瞬間變恢復成了風輕云淡的神情,“流云宗的外門試煉,為何會有妖修?”
“不知閣下是如何看出是妖修所為?”
賀凌風試探問道,他最擔心的問題便是如此,若是此類探尋線索的術法沒有破綻,那么他吞噬修煉的大計將受到嚴重威脅。
“這你不用過問,我且問你,為何流云宗的試煉中,會出現(xiàn)妖修?”
賀凌風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卻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開誠布公的說道:“流云宗確實有這么一個外門弟子,名叫蘇木,此人卻是是有妖修的基礎?!?p> “哼,你流云宗是名門正派,竟然有妖修弟子傳承功法。真是羨煞我等!”
管家冷哼一聲,眼中盡是不屑,絲毫沒有給賀凌風任何的面子。
“此子說來話長,但在我流云宗看來,只不過是為了嘗試,如何化解肉體凡胎中的妖力。”
賀凌風淡然道,心中卻欣慰不已。
“若是趙飛羽死于其他正派世家弟子,我等也認了?!惫芗依渎暤溃暗烙谘?!這便是挑釁我趙家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