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木坐在庭院之中,和往日一樣,他叫上小北開始修習(xí)《天妖要訣》。
此時,他已有明顯的蓄氣之感,在丹田之處,隨著靈氣的積累,而逐漸充盈。
那些充盈的靈氣,在丹田之處甚至化成了一條靈河。
小北調(diào)皮,在丹田之中追著靈氣到處飄動。
“靈氣倒是越來越多,可還是不夠純凈?!毙”甭裨沟溃肫鹆饲叭沃魅?,“之前我家主人的靈氣要比你吸納的純凈很多?!?p> “得了便宜還賣乖?!碧K木笑罵道,“主人我現(xiàn)在是妖修,主要修習(xí)混沌之氣,和你之前主人的修真一脈,全然不同?!?p> 小北點了點頭,不過現(xiàn)在小北的人形輪廓已經(jīng)越發(fā)的清晰。
“小北,你還有多久才能化為人形?”蘇木看到小北追逐靈氣氣旋的樣子,很像是一個小頑童。
“不知道,以前不曾有過這種狀態(tài)?!?p> “你說會不會和主人的靈根有關(guān)系,天生靈根卓越者,則可以成為人形?!?p> 蘇木打趣道,卻不曾引來小北的一頓冷嘲熱諷。
按照小北的說法,她之前的主人是在這一方世界的修真大能,因此也見證了上一次慘烈的三界之爭。
蘇木感覺很好奇,因為不管是神話傳說,還是現(xiàn)代小說中,都少不了眾多勢力的戰(zhàn)爭。只是要爭奪什么,沒有人交代過。
于是,他問道:“他們在爭什么?還如此慘烈?”
“我蒙智以來,還記得一些片段,但不全面。應(yīng)該是爭奪永生的機緣?!?p> “永生?”
“對,凡塵總是蚍蜉命,登仙臺上不老仙。”小北忽然停頓下來,“難道主人不想登臨仙境,從此永生?”
蘇木一笑,永生?
他不敢想,尤其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上。
若是今日來了土龍,明日又來了其他恐怖的存在,能不能活過今時明日還不知道,還哪敢妄求永生。
“你還小!可能不懂!”
蘇木剛說出口,便想到了一件嚴(yán)肅的事情,這個叫小北的女人,可能要比自己年長太多。
蘇木想起了慕辰子臨行前的贈書,他將功法取了出來。
這是名門正派的基礎(chǔ)功法,他還不曾見過。
“不知所謂修真的功法,與《天妖要訣》有何區(qū)別?”
蘇木翻開了那本泛黃的書頁,上曰:《流云行氣經(jīng)》,此書記載了流云宗修真入門之法,又曰《百日練氣訣》。
顧名思義,僅需百日便可以令普通之人有所氣感,踏入練氣境。
和妖修不同,正統(tǒng)修真分為九層境界:練氣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嬰境、化神境、煉虛境、合體境、大乘境、渡劫境。
但修真之路亦是逆天而行,其道漫漫,越是往上,修行越難。每次突破境界,不光是需要海量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還需莫大機緣。
但若是突破大乘,成功渡劫,則能融會貫通天地法則,可于那登仙臺上一念化仙。
屆時與天地同壽,享永生之樂。
而這些,都需要牢固的基礎(chǔ),這個基礎(chǔ)便是指練氣期。
其越是牢固,則今后突破之時,越有幾率獲得機緣,而突破后則會獲得更加強大的修為力量。
蘇木看的有些入神,永生?真的會有永生么?
他想了又想,于是帶著這門經(jīng)書,進(jìn)入鎖妖塔內(nèi)。
在蘇木剛剛進(jìn)入鎖妖塔時,蘭木鎮(zhèn)的山林中閃過幾條流光,那流光很快,轉(zhuǎn)瞬便到了茶寮。
今日茶寮并沒有開張,但那些桌椅板凳在茶寮中卻井井有條,因為洛霄精心布置過。
此時,幾個身影來到茶寮后,其中一人拿出羅盤,很快便確認(rèn)了那永生門傳送法陣的位置。
其中一人,便是慕辰子。
慕辰子一行七人,均是筑基境,他們中有一人,周身散發(fā)著筑基大成的修為,已然將要觸碰到巔峰境。
七人因大師兄密令而來,此時他們默契點了點頭,瞬間分散開。
只見他們雙手同時結(jié)印,一陣金光閃過,法陣結(jié)成。
“我等為何要殺了這些妖修,不是我流云宗做派?。俊?p> 一個體型消瘦的人問向慕辰子,眾人亦然。
此時,眾人心中都有一個問號。
之前,為了保密起見,慕辰子只是告訴他們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要開殺戒,待準(zhǔn)備完成后才出發(fā)。
他們都是在路上才知曉這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但幾人都是著急趕路,并沒有來得及詢問。
“大師兄有令,妖修,一個不留?!?p> 慕辰子頓了頓,其實,他也不明白大師兄為何突然如此。
此次他是小隊任務(wù)的發(fā)起者,任務(wù)容不得半點閃失,于是慕辰子想了想,最終還是下了命令。
“埋伏,先破法陣,待大師兄到了以后再行動?!?p> 慕辰子一聲令下,這七人便各自隱去了氣息,悄然埋伏在法陣周圍。
這是一處簡單的傳送法陣,并不是出自大能者,很容易破解。
沒過多久,慕辰子一行便已經(jīng)洞悉其理,只待大師兄到來。
不久,天際閃過一道長虹,一人白衣飄飄,落入山林。
“見過大師兄!”
慕辰子一行七人慌忙現(xiàn)身行禮。
“法陣已破,隨時可以進(jìn)入?!蹦匠阶踊琶ι蠄笮畔ⅰ?p> 大師兄賀凌云余光撇過慕辰子,微微點了點頭:“我在前,你等在后!”
言罷,大師兄單手一惠,便走入紫氣之門。
慕辰子一行各自祭出飛劍,隨后飛身閃過,亦消失在紫氣之門中。
永生門內(nèi),除了石長老重傷在身外,其他長老都在閉關(guān)。
此時,金長老靜-坐在洞府之中,不知怎的,總覺得心中不寧。
突然,法陣上傳來輕微的波動,隨即便有一股殺氣傳來。
“不好!”
金長老神色凝重,慌忙起身祭出飛劍,徑直向洞府外飛去。
那道殺氣之濃烈,令他心中極為的不安。
“敵襲,眾弟子……”
金長老話還未說完,便已身首異處,他只看到眼前有一抹白色快速飛過,而后雙眼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蠢貨,要你們何用!”
賀凌飛一腳踢飛金長老的頭顱,隨后大殺四方。
“逃!”
又一位長老飛出洞府,他即刻感受到眼前這群白衣的修為,均在筑基之上。
其中那個一劍擊殺金長老之人,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他雙眼緊縮,慌忙掐訣,整個宗門的石壁上竟無端長出樹木。
那些樹木枝葉飛舞,飛向那些白衣之人。
長老隨即朝宗門弟子喊去:“逃!能逃多少是多少!不可戀……”
這位長老,話也沒有說完,正在施法的雙手便無力垂下。
他生前最后一眼,只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賀凌飛,以及不斷倒下的永生門弟子。
他的雙眼緩緩閉上,耳邊的慘叫聲慢慢變小,直至全部消失。
“聒噪!”
賀凌飛單手一甩,將這名長老的尸首甩出,瞬間砸倒幾名永生門弟子。
隨后,他又進(jìn)入一間洞府,卻見洞府之中并無他人。
正要離開之時,賀凌飛右掌伸向前方,手指突然發(fā)力。
“咔嚓!”
一個身影從虛化實,而賀凌飛的右掌則恰好在對方的咽喉之處。
“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賀凌飛抬起一腳,將其踢飛,重重粘在石壁之上。
轉(zhuǎn)眼之間,四位長老悉數(shù)盡亡,永生門的弟子在七位白衣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這無異于是一場屠殺,賀凌飛從一個洞府走出,接著再走向另外一個洞府。
他白衣飄飄,如若閑庭散步,那潔白的衣襟之上甚至沒有沾染半點血污。
“石威?”
賀凌飛看著床榻之上,氣若懸絲的石長老,他緩緩來到身旁。
“你怎么變得這么臭了!”
石長老嘴巴微微張開,好像在說什么。
賀凌飛見此,好奇的將側(cè)耳過去。
忽然,石長老嘴巴猛然張開,一條黑蛇飛速襲來。
“哈哈,得手了!”
那黑蛇正要飛入賀凌飛面門,即將飛入面門之時,它發(fā)現(xiàn)再也無法前進(jìn)半分。
它回頭一看,隨即心頭震撼。
不知道何時,賀凌飛的手正捏在它的七寸之處。
“不可能,不可能,這么短的距離,誰都不可能抓住我!”
那黑蛇在賀凌飛手中無力扭動,卻發(fā)現(xiàn)賀凌飛面色玩味了起來:“我早就知道你存在,怎可不防著?”
那黑蛇睜大雙眼,正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隨即一股奇怪的吸力正在將自己的修為抽走。
“不,不!”
一息之間,黑蛇在賀凌飛的手中話做了蛇干。
“《混元吞天功》,果真是一本不俗的神通?!?p> 賀凌飛單手微微一陣,那黑蛇干便華為齏粉,落在地上。
在賀凌飛走出洞府后,石長老的尸首亦是化作了飛灰。
此時,永生門內(nèi),已然安靜了下來。
“你等先行回宗門,稍后便回?!?p> 慕辰子一行渾身血污,他們來到賀凌飛面前躬身行禮后,紛紛化作一行行流光,向外飛出。
“果然,是為了蘇木么?”
慕辰子不敢耽誤時間,他本想通知蘇木,但周圍同門太多,他沒有辦法單獨行動。
他看望蘇木家的方向,正盤算著飛出一塊傳訊玉簡過去,卻聽得身后身后傳來一聲異響。
“將此人帶回宗門!不可死掉!”
大師兄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隨后便見一團(tuán)黑影向慕辰子飛來。
慕辰子慌忙接過,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店小二洛霄。
他不知大師兄為何要留下洛霄,但他知道,此時的洛霄已身負(fù)重傷,半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中。
他慌忙渡過一些靈力,生怕洛霄撐不到流云宗。
大師兄沒再言語,他白衣閃過化作流光,再看向他時,他已向蘇木家的方向疾飛而去。
忽然,一道神識從望江山山頂掃來,將慕辰子一行緊緊鎖定,眾人只感頭昏目眩,似有神光射入靈魂,魂飛魄散只在那神識的一念之間。
只是那道神識很快便收回了去,消失在望江山頂,隨即一個聲音喃喃道:“擾我清修,唉,也罷……”
那道神識剛走,慕辰子一行便即向山頂跪拜,慌忙御劍而去。
待遁走許久之后,慕辰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渾身冷汗,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壓力。
那個自古老的神識,仿佛一個眼神,他們便可以神魂俱滅。
“那是?”
其中一個弟子剛想問,便被慕辰子伸手止?。骸皫熥鸬染孢^我等。不可提及任何大能的名諱,也不可妄議,這方世界多的是你我無法認(rèn)知的存在?!?p> 眾人不敢言語,此時不約而同加快了速度,向著流云宗的方向,急速遁去。
蘇木家中。
蘇木從鎖妖塔中走出,他已從天妖飛廉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
這本《流云行氣經(jīng)》確實是一本不錯的入門功法,但只能修習(xí)到煉氣期,是以采清升之氣為根本,而后煉化清升之氣化在丹田。
天妖飛廉不曾修煉過此等功法,所以它只能推測:
“這本經(jīng)書與《天妖要訣》的采氣聚氣較為相像,而《天妖要訣》是以采混沌之氣為要,輔以天妖練氣之法?!?p> “若是采單單采清升或厚重兩氣也未嘗不可,但需以天妖練氣之法合二為一。否則,清升與厚重兩氣在體內(nèi)失控,輕則墮入精怪之列,重則失心暴斃而亡。”
蘇木回想著天妖飛廉的推測,心中逐漸了然:“看來不管是吸收清升之氣亦或是厚重之氣,都無大礙,其中的關(guān)鍵,便是將其合二為一。”
“合二為一的關(guān)鍵,便是那天妖煉氣之法?!?p> 他準(zhǔn)備稍作嘗試,于是按著《流云行氣經(jīng)》的要領(lǐng)盤坐。
蘇木先以調(diào)身正坐,雙目垂簾,兩手掐訣;后以調(diào)息,其息漸弱,越發(fā)自然;最后調(diào)心,心神微微放于“祖竅”,恍恍惚似有光亮。
忽然間,蘇木踏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但黑暗之中,又有光影交替。他漂浮在虛無之中,又好似在置身這方世界之外。
這個世界從未如此的清凈,也未曾如此之清靜!
漸漸的,蘇木便沉浸在微妙的虛無中,他忘了五感,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
一道流光落入蘇木院前,此人白衣飄然,正是流云宗大師兄賀凌云。
他本不知道蘇木家具體-位置,在空中神識掃過之時,發(fā)現(xiàn)有人在修習(xí)《流云行氣經(jīng)》。
賀凌云很是好奇,他不曾聽聞這小小的蘭木鎮(zhèn)中有俗家弟子。
于是,他身形飄落,想看個究竟。
“已入定?”
賀凌云驚訝萬分,此人定沒有得到宗門真?zhèn)?,否則,此人斷不可能在毫無法陣加持的情況下入定。
入定,對于正宗修真來說,是最基本的必修功法。修行者需以此溝通天地,感應(yīng)靈氣,而后采氣煉化,為我所用。
但,入定便是坐忘,一旦坐忘,修行者則最為脆弱,不少修行者便是入定時被人偷襲而死。
賀凌云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最終卻沒有出手,因為他感受到了蘇木的異樣。
蘇木的體內(nèi),似乎有著一種令他極為熟悉的氣息,那便是妖修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