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小三老（新書求收藏求票）

　　清晨，議事堂。

　　眾人一別往日耕作的光影，不約而同來到議事堂前。

　　有人祭拜亡魂，有人收拾破壁殘垣，還有人拖家?guī)Э?，帶著小女跪謝蘇木。

　　當(dāng)他們看向蘇木，都會報以最真摯的微笑，但每每如此，蘇木總覺得有些社死。

　　畢竟，昨日坦誠相待的陰影，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傷痕，整個晚上都揮之不去。

　　蘇木臉色有紅暈，不敢太多多言語，生怕成有人注意到自己。

　　待安頓好救回的女子后，他的心中也算是了卻一樁大事。

　　只是姐姐現(xiàn)在仍未蘇醒，但生命跡象都在，令蘇木很是不解。

　　昨日他也問過洛霄，以及洛霄周邊的修士，他們一樣茫然，說從未見過如此的功法。

　　洛霄說他的師傅在閉關(guān)，待出關(guān)后，可以讓師傅看看。同時，他熱烈邀請?zhí)K木加入師門，但被蘇木婉拒了。

　　他現(xiàn)在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如果能回去，他更愿意回到屬于自己的那個世界。

　　“如此，等今日寫好《金瓶軼事》，去找那半個師傅問個清楚?！?p>　　畢竟飛廉是上古天妖，見識自然不俗，現(xiàn)在也只能把希望壓在那個猥瑣老人身上了。

　　“如此也好，我的《玄武煉甲術(shù)》鐵皮已大成，趁此機會，也該好生道謝了?！?p>　　只是那《天魔要訣》修煉起來不順，蘇木總感覺哪里不對，以他的修煉進度來看，應(yīng)是達到了開竅后期與蓄氣前期。

　　但具體是哪個境界，他完全不知。

　　開竅境，開智，已初蒙天道，感受到天地靈氣。但蘇木本身為人，不需要再次開智。

　　而蓄氣境，則是以吐納之法吸收天地之靈氣，將其存于丹田之內(nèi)，再以丹田之力催化，洗脈擴絡(luò)。而后，可修習(xí)相應(yīng)術(shù)法，便可做到言出法隨。

　　“可我沒有辦法感知自己的丹田之力?！?p>　　蘇木的疑惑便在這里，他明明可以吸收世間靈氣，卻無法在體內(nèi)催化，更沒有感覺到什么是丹田之力。

　　每次吐納之后，體內(nèi)的靈氣便自動凝結(jié)為風(fēng)，風(fēng)聚風(fēng)散皆不由己。一旦那些大風(fēng)沒入丹田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說真陽或靈氣，就連玄武之息，他也很難把握，每次能成功渡給他人多少，全憑運氣。

　　“若感悟不到丹田之力，始終無法引導(dǎo)，豈不是一直停留在蓄氣境？”

　　蘇木有些出神，連長生來到身邊他也沒有發(fā)覺，只聽得長生神秘兮兮的趴在蘇木耳邊。

　　“兄弟，告訴你個秘密，自從修習(xí)了那個吐納之法，現(xiàn)在噓噓，這么高！”

　　長生動作大起大落，朝著蘇木瘋狂比劃。

　　本來想上前道謝的青衣少女，瞬間呆滯在原地，臉色一紅背過身去。

　　修行之人耳明目聰，這等悄悄話，對于修行之人來說算不得秘密。

　　蘇木有些驚訝，那套吐納的功法是自己偶然間頓悟而來，并非是有功法體系，那天匆忙傳給長生也是好奇與無奈之舉。

　　現(xiàn)在想想，如果功法有錯，那么對修煉之人來說大概率是壞事。

　　“長生，你先別練了，等我忙完再教你正統(tǒng)的功法?！?p>　　蘇木想到這里，扭頭看著長生，他現(xiàn)在突然覺得，長生極有可能已經(jīng)練錯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丁老來了。

　　他此刻精神矍鑠，似乎比往日都要好，但他額頭包了一圈的止血布帶顯得滑稽可笑。

　　丁老身旁的還有年老，這是蘭木鎮(zhèn)中，僅存的三老之二。

　　此刻，丁老招呼大家放下手中的勞作，來堂前議事。

　　人頭攢動起來，但蘇木并未上前，而是遠遠看著，聽著，似乎并不想和這里有任何的關(guān)系。

　　長生站在蘇木旁邊，姿態(tài)傲然，神情與蘇、青衣少女不屬。

　　“昨日承蒙相救，感激不盡。”青衣少女掏出錢袋，遞給蘇木，“這算作是謝禮，若是嫌少，待我回到家中，再差人送來?！?p>　　蘇木詫異的看向青衣少女，此人出手甚是大方，但他對此人并無好感，尤其是對方潑辣任性的性格。

　　“不必了，我不要！”蘇木冷然拒絕，他不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拿。

　　畢竟，當(dāng)時他只是隨手一推，如果他拿了少女的銀子，被村里其他人看到，豈不是也要被動酬謝。

　　“故作清高，你都窮成這樣了，難不成等姐姐醒來，還想讓姐姐和你一起受苦？”青衣少女將錢袋推至蘇木胸前。

　　“不煩姑娘操心！”

　　蘇木再聽不下去，便轉(zhuǎn)身就走，卻聽到丁老沙啞的聲音喊道：“我與年老商議：

　　第一，蘭木鎮(zhèn)不再供奉山神河神，特為蘇木修建廟堂，名曰武神廟；

　　第二，由蘇木暫代嚴(yán)老，列位蘭木鎮(zhèn)三老；

　　第三，蘇木力挽狂瀾，救蘭木鎮(zhèn)于水火之中，特寫入村志，永世留存。

　　諸位，可有不妥之處？”

　　眾人先是沉默，隨后歡呼，但馬上他們的反應(yīng)變得無比奇怪起來。

　　他們都知道，若不是蘇木舍身搭救，那昨日身死的便不只是他們自己，而是整個蘭木鎮(zhèn)。

　　所以，他們對其他兩條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心中疑惑，三老不應(yīng)該是村中老人么，這可是祖上以來便有的規(guī)矩。

　　“丁老，雖說蘇木此舉之后可以服眾，但位列三老，怎么看都會有些別扭？”

　　“是啊，蘇木才多大，以后我們都要尊稱為……蘇老？”

　　“我同意！”

　　不等眾人開口，長生便第一個把手舉了起來，他傲然挺胸，腰桿筆直，還朝蘇木遞了個眼神。

　　緊接著，青衣少女也隨聲附和。

　　最后，人群之中此起彼伏，皆是認(rèn)可之聲。

　　“蘇木救了我們?nèi)?zhèn)的人，尊他蘇老，有何不可？”

　　“就是，連武神廟都建了，尊稱蘇老，又如何？”

　　蘇木撇了長生一眼，輕聲罵道：“就你長嘴了！”

　　然后又冷眼看向青衣少女：“你起什么哄！”

　　少女還想說什么，便被長生一把捂住嘴巴，只得狠狠剜了長生一眼，滿臉盡是嫌棄。

　　蘇木快步走向丁老，人群自然的給他分出一條道路。

　　他站在丁老身邊，低頭說了兩句，期間雙方你來我往，好似討價還價，最后便見丁老不時點頭，表示認(rèn)同。

　　蘇木轉(zhuǎn)身看向周圍，腦海中回想起曾經(jīng)的記憶。

　　良久，他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朗聲道：

　　“我等世代生活在這此處，曾經(jīng)這里山清水秀，人人安居樂業(yè)，夜不閉戶。而今有妖邪作祟，村中又祭拜了鬼神，在這之后，蘭木何曾安寧過？經(jīng)昨天一戰(zhàn)，鬼神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等踩在腳下！”

　　“我方才與二老商議，有三件事?！?p>　　“第一，蘇木同意暫代嚴(yán)老之位，但村中要事，還需大家一起定奪。以此，我與丁老、年老商議，決定設(shè)置票箱。每逢議事，各位便將意見投入票箱，由三老監(jiān)督計數(shù)，票多者通過?！?p>　　“第二，不設(shè)置神廟，不拜山神野怪，祖宗不拜，我等為何要拜？若有山精野怪來犯，人人得而誅之?！?p>　　“第三，昨日一戰(zhàn)，殺得黑水螃蟹潰散，村中父老皆為英雄，為此，由三老監(jiān)督計入村志、編寫歌謠，警示后人，永世傳唱！”

　　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抬起頭，目光落在蘇木身上。

　　最近發(fā)生了太多變化，自從河神到來，蘭木鎮(zhèn)便世世代代如此祭拜，人們甚至覺得祭祀送女便是天經(jīng)地義。

　　他們曾經(jīng)認(rèn)為，祖祖輩輩都是如此。卻忘了，那理所當(dāng)然，便是對了么？

　　而今日此時，蘇木站在陽光下，大家亦是如此，驕陽當(dāng)空，恍惚間，天空變得明朗了起來。

　　當(dāng)眾人再看向蘇木，都覺得他變了，和記憶中那個溫順隨和的蘇木相比，眼前的蘇木，變得更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