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濕土間隙,一只蟲,卑微且意氣風發(fā)。他活蹦亂跳,不畏天地,東奔西跑,緣是心中的一份念想...在那草隙間,有一只高聳入云的莖,頂上是潔白花瓣緩緩搖曳,這花她每天向日而生,臨月入睡;蟲無法看清她運動的軌跡,但它歡喜在蔭涼下仰望她,歡喜入夜時分依靠她的綠莖入睡。夢是花朵頂上的風景,五光十色然,彩虹為橋梁,棉糖作云朵,花蜜是床墊,它每天隨著花朵向日而生,臨月入睡。
...
初夏將至,蟈蟈的叫聲響徹云霄,它不再似春時歡脫,如此失意了,在角落默然;有蟲于花上采蜜,而它只能佇立遠望,是因它尚未具備成熟翅翼,強壯軀干和十足的耐力;另一方面又心生妒忌,看不得別的昆蟲能輕易地飛上花頂上。故而除了失意之外,爭分奪秒地長大也是它的目標。如此渴望著趨向完美,它希望有成熟的翅翼,強壯的軀干和足夠的耐力。為此它一刻不停地成長,一刻不停地完善,
夏末已逝...
淺秋,而它心心念念的來事,終于不僅僅是盼頭。這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它振翅而起,不顧草間荊棘,心中歡實著喜悅,夢中的彩虹、棉糖、花蜜...已經(jīng)不顧一切,它穿過了光影留下的隔間,向上騰越,甚至業(yè)已高了這草叢,終而看清了她真實的模樣。
一株雛菊。
它惚而心里一怔,眼前沒有所謂的虹、糖、蜜。涌進來的皆是白日直射而下的強光,只是那份火熱興奮的余韻仍驅(qū)使它不斷接近,至于花朵頂上,此刻,它的夢境終于變得清晰,
一片空白。
...
后來他醉死在秋陽的曝曬下,掉下去,
摔死了。
處筆子
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蓮荷、月光、流水、落花罷,坦白來說,即是青春的意象。而我業(yè)已為垂垂老矣的大叔,每天眸里拌著星星,口腔吃著詩酒,夜以繼日地念想著已故之事與已去之人。方才身軀一震,應(yīng)翻開那封塵的手賬本,將里面的趣事公之于眾,俾已老之人讀畢笑談而過;俾未老之人讀畢一頭霧水;俾未老先衰之人讀畢 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