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右界造主”其二
山辭前輩的為人，他從綦璇印口中和他自己換骨之后的感受結(jié)合可以感受到，絕不是什么道義上的十惡之徒。
一個有責(zé)任心有道德感又愛崗敬業(yè)的深淵巡守，當(dāng)他知曉了滄海深淵中存在一直制造源源不斷的深淵惡魔的“右界造主”，他會怎么做？他的畢生所求會是什么？
答案太顯而易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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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左界神會用那種語氣口吻說他——“承其骨卻不知其畢生所求?！?p> 這么一下想明白了，回過頭去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真的是蠢！如果說他完全不知情，那想不明白這一點(diǎn)是情有可原；但在左界神質(zhì)問他的不到半小時前，裴鋒才告訴了他深淵中左界神和右界神的存在，他都沒能聯(lián)想到，這腦子是得有多蠢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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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再看向這些撲向他的深淵惡魔時，眼神變得開始不同了。
如果真的能有一勞永逸的辦法，那么與其日日惶恐不安地守著深淵和那條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攻破的裂縫，倒不如直接斬其根源。
沒了源頭，以后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了，甚至還能為大批量異人和古獸前往異世界鋪平了一條最方便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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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真是一個可以稱得上是“畢生所求”的理想。
想到這里，閆一不得不感概一句——這樣的覺悟，若換個人，即便是推測到了深淵中有可以斬草除根的禍源，恐怕不一定能有勇氣去執(zh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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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隔壁古獸的族群，連鳳凰族進(jìn)巨森深淵、獅虎族進(jìn)疊山深淵，那都是要成群結(jié)隊有秩有序的。
而縱觀整個龍族，敢單槍匹馬潛入滄海深淵挑戰(zhàn)，山辭前輩恐怕也是這百多年來的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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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綦璇印提起山辭前輩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就露出崇敬之情，閆一想，如果換成是他，他肯定得把山辭前輩當(dāng)做他的人生榜樣之一，事事以他為目標(biāo)，走到哪夸到哪。
雖說同意繼承了山辭的一身龍骨是以幫助綦璇印封印深淵裂縫為前提，但現(xiàn)在他知道有一種辦法可以了結(jié)這件事，這個想法就像一顆種子扎根似的扎進(jìn)了他的意識深處，讓他總想去試上一試——即便這個想法等同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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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體內(nèi)山辭前輩的龍骨在暗暗推波助瀾，閆一總覺得自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他就算心里邊有點(diǎn)小算盤，也只敢在背后有支撐的前提下搞點(diǎn)事情，那時候他有黎本天，有樂正林和他的人偶林歆歆，還有他那不靠譜又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的師父崇明昊，他們就是他做每一件事情的底氣所在。
但現(xiàn)在，明知道不可能有后援了，四周除了自己全是敵人，還有兩個不明立場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來給他幾下的比他強(qiáng)無數(shù)倍的存在，即便是這種極端環(huán)境，他卻還是忍不下心中那份似乎不屬于他自己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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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辭前輩，一定是他。
他的畢生所求未能完成，是他最大的遺憾，生生烙印在了他的每一根骨頭上，以至于逝世之后百年的今天，繼承了他龍骨的人依舊在被其影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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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跟深淵惡魔有來有回纏斗了片刻，在他確定了自己已經(jīng)完全迷失了方向之后，忽然一下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很干脆也很頭鐵地朝著深海下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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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呲牙咧嘴沖著他咆哮的深淵惡魔越來越多，那一雙雙毫無人性的獸瞳緊緊盯著他身上每一寸對它們來說可食用的部分，閆一只瞄了幾眼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fā)麻，立刻將游行的速度提升至他能達(dá)到的巔峰，揮舞著氣源利刃穿過惡魔群，越過最黑暗的海域，最后憑著潛意識里的直覺，下潛到了一個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會主動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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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深淵最底部的中心區(qū)域——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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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著一塊巨大的圓盤，圓盤之上嵌著幾顆幽幽發(fā)亮的珠子，猶如一個斗獸場，又像是一處祭壇，陰森而詭異，是連那些沒腦子的深淵惡魔都不敢涉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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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盤之后，是一座古樸的小樓。
這小樓雖然沉在水中，卻并不破敗，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竟像是古代路邊的尋常人家，甚至還亮著燈火，冒著煙囪，裊裊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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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瞧著實(shí)在古怪，雖然沒什么大動靜，但就是叫人覺得不安。
閆一沒敢直接沖上去砸了右界神的地盤上，他看了眼胳膊上和尾巴上大大小小被深淵惡魔傷到的無數(shù)傷痕，深深嘆息這一回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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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在心底把自己那股沖動勁兒翻來覆去罵了好一通，一面利用著周圍的水源在原地盡量恢復(fù)了一些氣源，隨后才捏緊了珍珠串朝著圓盤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