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端著餐盤坐到了蘇牧的對面,她拿起筷子將酸豇豆拌進飯里,夾起一塊回鍋肉伴著米飯小口小口的吃著。
少女對面的蘇牧放下筷子,他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一口,隨即開口說到,“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回去了。”
半夏聞言愣了愣,她下意識地咀嚼了幾口飯菜,將其咽了下去,而后又輕輕捶著胸口,喝了幾口紫菜蛋花湯方才舒了口氣。
“那啥,能不能等到學期結束再放我回去。”
少女輕挽耳畔的碎發(fā),感受著蘇牧向她投來的目光,半夏稍微有些尷尬,“當然不是因為我想留在這里,我只是不想回去參加考試?!?p> “畢竟你們不是都承諾全部給過嗎?”
蘇牧看著少女,認真地糾正到,“我們只承諾過那些因隔離而耽擱的課程,并不是所有的課程都會負責?!?p> 聽聞此言,半夏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那正好,需要考核的就是這些被隔離耽擱的課程?!?p> “嘻嘻,獎學金有望了?!?p> 蘇牧低頭繼續(xù)吃飯,吃著吃著,他冷不丁來上了一句,“希望這些獎學金能抵得上我借你的錢。”
說著,他放下餐具,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繼續(xù)說到,“要知道,異常局內部消費的積分可不便宜。”
半夏狡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的笑容越發(fā)勉強,少女小心翼翼地問到,“我需要還多少。”
看著少女局促的樣子,蘇牧笑了,他截了一張內部兌換清單發(fā)到了半夏的源網上。
隨后少女的笑容比哭都還難看,“我這里還剩不少積分,能還給你嗎?”
蘇牧笑而不語,再此截了一張內部的兌換清單發(fā)給了半夏。
“還想要還嗎?”
半夏搖了搖頭。
“那還想借嗎?”
半夏警惕地看著蘇牧,她向后縮了縮,蘇牧那深邃而漆黑的雙眼映入她的眼眸,少女想起了這幾日來蘇牧有意無意對她的關心,想起了自己無聊的時候和他閑聊的內容。
最主要的是,少年那略顯稚嫩卻又格外精致的面容。
話說他才16歲吧,16歲就是異常局的干員了啊,好像周圍的那些人與他都很熟絡,雖然惡趣味了點,但應該是一個好人吧。
半夏的耳根微微發(fā)紅,她強裝鎮(zhèn)定到,“也不是可以?!?p> 少女的話語剛落,大額的轉賬記錄出現在了她與蘇牧的聊天界面上,半夏下意識地點擊了收款,而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欠下了多少債務。
“我能退回一些給你嗎?”
半夏的語氣略微顫抖,而蘇牧則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少女的臉頰越來越紅,她突然問到。
“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償還嗎?”
說著,半夏意識到自己居然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她正想解釋,卻見蘇牧點了點頭,回應到:
“可以?!?p> 少女愣在了那里,她的臉蛋越來越紅,半夏低著頭,腦海里一團亂麻。
而她對面的蘇牧收拾著餐盤,站起身來,低頭看向少女用著莫明的語氣解釋到。
“正好最近我需要人來給我打打下手,而你正好合適,日薪500,明天開始,十天一結。”
半夏聽著,抬頭與蘇牧對視,察覺到自己誤會的她,耳朵越來越燙。
少女有些尷尬地用手抵住鼻尖,她的眼珠轉向了一旁,另一只手放在胸前的桌上揉捏著筷子的一端。
“嗯?!?p> 少女輕吟一聲,便將目光轉向了餐盤里的飯菜,她拿起筷子似在挑揀著回鍋肉里的辣椒。
半夏在等待著蘇牧的回應,而蘇牧見半夏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他笑著留下一張卡片放在少女的桌前,端著餐盤朝回收處走去。
蘇牧將四處逸散的靈性觸覺收回,他的雙眼綻放出淡淡的金芒,少年并未探查到什么異樣,他將餐盤放在了一邊,整了整純白的實驗室制服。
空曠的長廊上回蕩著蘇牧的腳步聲。
他向前走著,背影逐漸消失在半夏的視野里面。
少女夾起一點飯菜放入口中,卻不知為何她失去了胃口,半夏整理起了餐盤,她將蘇牧留下的卡牌小心地放在大衣的內襯里。
隱約間,她的心底升起了一絲不安,卻又很快被另一種情愫填滿,少女的臉蛋再此羞紅,她回到房間中。
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許久,半夏側過身來抱著被褥,將頭埋入其中,開心地滾來滾去。
實驗室內,蘇牧面色平靜地注視著實驗臺上沉睡的小哀。
一抹流動的燦金之色,將少年的眼眸,睫毛,乃至頭發(fā)全部浸染。
宛若一位畫師將畫布上還未干透的顏料隨意涂抹,蘇牧原本的頭顱散開為了數只眼睛懸浮的眼前,其后是一個金色的圓環(huán),數對天使的羽翼緩緩舒展。
蘇牧看見了。
就在他的前面,那仿佛游離于時空之外的離奇之物,數十只混沌而蒼白的手從一團難以言喻的混沌中伸出,將一位身無寸縷的嬌小少女輕輕環(huán)抱。
這是心靈的視野,比靈性更為直觀,由此孕育的感官能夠更加清晰地觀賞那些偉大的存在。
“真不可思議?!?p> 圓環(huán)之后的羽翼緩緩將那幾只燦金的眼睛包裹,宛若水銀般輕微的蕩漾,重新描繪出蘇牧的面容。
“同我一樣,能夠很輕易地覺醒心靈姿態(tài)吧。”
蘇牧笑著自語。
他對半夏的好奇使得他對少女格外的看重,這種某名的占有欲從他的心底升起,蘇牧的目光朝向小哀,但他雙眼的焦距并不在那里。
“是您施加在我身上的影響吧?!?p> 蘇牧的笑容依舊,他的眼神也格外的平靜。
“我一直堅守等價交互的原則,如果您縱容我在她的身上隨意做點什么。”
“我很樂意將您施加在我身上的印記,銘刻入心底?!?p> 少年的話語落下,似有一陣無形的風吹來,它卷起了一張便簽,表揚著,回旋著來到蘇牧的面前。
蘇牧伸手接過那張便簽,而其上卻空無一物。
“看來您是同意了……”
蘇牧的神色逐漸轉為了嚴肅。
“那么我也會遵守我的承諾?!?
不見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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