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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yī)娘

第十一章 意外關(guān)心

妙手醫(yī)娘 鮮衣怒馬墻頭草 2218 2022-08-22 18:06:29

  一名重癥的士兵突然喘不上氣,全身高熱,伴隨噴射性的嘔吐和四肢抽搐。

  難道這么快就病發(fā)到腦膜炎的程度了嗎?

  沈翊寧立馬在他的百會穴、上關(guān)穴及水溝穴一一施針,再取出自制的抗生素給其服下,提取的純度是無法與現(xiàn)代藥物相比的,藥效或許有限。

  男子終于慢慢喘過氣來,可惜氣息十分微弱,怕是很難熬過今夜了。

  沈翊寧取出提前備好的白礬,囑托主事將軍定要將白礬放入井水中凈化,而且將井水煮沸后再讓士兵飲用。

  冥思苦想片刻,終于提筆寫下藥方:

  麻黃三兩、杏仁四兩、炙甘草三兩、石膏綿裹八兩、黃芩三兩、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黃連一兩。以水一升,煮取六升,去渣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一日三次。

  軍帳中的郎中和癥狀較輕的將士幫忙在角落架起簡略的圍擋屏風(fēng),沈翊寧就在里側(cè)和衣而眠。

  服用過三劑藥湯后,輕癥的士兵病狀仍然不見好轉(zhuǎn),而且重癥的將士日漸衰弱,只能靠施針硬生生地吊著一口氣。

  沈翊寧感覺自己的喉嚨發(fā)癢,額頭冒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還記得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沒有消炎藥,沒有抗病毒口服液,沒有999感冒靈,自己就被一個普通的風(fēng)寒感冒苦苦折騰了一個月才好。

  入夜,眼睜睜地看著四五個人的尸體被抬了出去,他們或是誰家的孩子,亦或是誰家的夫君和父親。

  彷徨無措之感漸漸漫上心頭,只恨自己學(xué)藝不精,力不從心。

  師父總是教導(dǎo)自己,陰陽調(diào)和,以陽補陰,聚精元之氣,解抑伏二脈。也許可以再加上了四兩干姜和二錢野棗,以求達(dá)到陰陽調(diào)和之效。單一的藥湯收效甚微,如若能夠內(nèi)外兼治,把握便更大一些。

  若是能加上汗蒸療法,加快驅(qū)出病患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或許會更加有效。

  可是在這軍營之中,汗蒸又是一大難題。軍營,軍營,也許可以利用這樣的地理位置,搭建出極少成本的汗蒸房。

  沈翊寧趕緊取過草紙匆匆下筆。

  好了,大功告成!

  “許娘子,你還好嗎?”

  門外傳來賀昀清朗的聲音。

  沈翊寧正想把藥方和設(shè)計圖遞出帳門,往前一抬腿,只覺得頭昏腦漲,雙腿無力,以為自己的腦袋一定會重重摔在泥地之時,卻是跌入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

  手臂相觸,掌心上傳來涓涓溫?zé)岬挠|感,朦朧之間仿佛看見賀校尉棱角分明的臉龐,之后便再無意識。

  恍然間,面前一個中年男人的面容和背影閃過,任憑自己如何撕心裂肺的吶喊都沒有轉(zhuǎn)頭,一步一步向黑暗中走去;又忽然間看見小時候在河邊騎馬相遇的小郎君,小郎君笑意盈盈地說自己叫九郎;轉(zhuǎn)瞬之間又是師父、大師兄和小源愁眉苦眼地看著自己......

  沈翊寧使勁全力睜開眼,終于清醒過來,便看見了賀昀。

  “許娘子,可是做噩夢了?”

  沈翊寧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只覺得賀昀的聲音似曾相識。

  賀昀笑了笑,連忙扶起沈翊寧,喂了她幾口水。

  沈翊寧記掛著帳中的病患,啞著嗓子急急問道:“病患如何了?”

  “沈娘子,莫要擔(dān)心。將士們不用兩個時辰就已把汗蒸房建好,泥土的導(dǎo)熱性和保溫性極好,而且還可以循環(huán)運用。軍醫(yī)說,泥土蒸療與湯藥相輔相成,效果極佳,部分病患已有好轉(zhuǎn)。陳將軍還夸你的設(shè)計新穎有趣呢?!?p>  沈翊寧倍感欣慰,終于放心下來,不久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翊寧微微睜開眼,頭似乎沒那么痛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軍帳的天頂上有微弱的燭火影子在微微閃動,忽明忽暗。帳營外偶有不知名的動物在小聲嚎叫。沈翊寧只覺得這天地間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萬籟無聲,歲月靜好。

  正想使力起身,忽然感覺到有人主動托起自己的后背,后背掌心處傳來踏實的溫?zé)岣?,嗯,怎么不是賀昀身上的琥珀木香,撐起眼皮看去,竟然是他。

  齊王李鈺!

  李鈺的臉上帶著笑意,抿了抿唇,有些戲謔地開口:“沈娘子,莫不是燒魔楞了?連本王都不認(rèn)得了。”

  沈翊寧呆若木雞,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高熱初退,此時面色微紅,全身的毛孔都格外敏感。半靠在李鈺懷里,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堅實胸膛傳來的溫?zé)?,耳邊呼出的旖旎熱氣,還有,沁人心脾的一絲絲松木香氣。

  李鈺穩(wěn)穩(wěn)地托住沈翊寧的后背,把她扶起來坐直:“別亂動。可是口渴了?”

  沈翊寧木楞地點了點頭。

  他拿著碗遞到她唇邊,她無意識地張了張嘴,他便耐心地托著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水。

  喝完水之后,沈翊寧又輕咳了兩聲,李鈺極其溫柔地輕拍她背部,撫平急喘。

  “如何?感覺好些了嗎?”

  沈翊寧繼續(xù)木楞地點了點頭,內(nèi)心卻早已激起千層浪,這齊王今日是中邪了?

  聲音還是有些無力沙?。骸巴鯛敚?、你今日怎么了?你也魔楞了?”

  李鈺面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壓著嗓子喊道:“你才魔楞,本王、本王這是體恤百姓?!?p>  沈翊寧面上訕訕,才注意到他的面容也十分憔悴疲憊,唇角邊已經(jīng)長了些細(xì)碎的胡渣子,眼窩下隱隱有一圈黑眼圈。

  “小女頭昏腦脹,一時口不擇言,還請王爺體諒。”

  李鈺抿了抿唇,淡淡說道:“罷了,念你大病初愈,本王不與你一般見識?!?p>  沈翊寧莞爾一笑:“王爺為何會在此處?”

  李鈺抬眼望了望帳外,目光漆黑如炬,聲音堅定而有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本王也會隨軍出征,只愿能一雪前恥,報仇血恨?!?p>  沈翊寧第一次覺得,這齊王李鈺,似乎并不如外界傳聞那般不堪。

  沈翊寧從前聽大師兄提起過。

  六年前,北狄大部突襲西州八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上М?dāng)時的武昌帝早已縱情聲色,聽信胡貴妃的枕邊風(fēng)和奸相胡應(yīng)維的讒言,將另一半兵符交由宦官崔虎送出,崔虎居功自傲,逼迫驃騎大將軍楊立倉促出兵。最終十萬大軍節(jié)節(jié)敗退,潰不成軍,全軍覆沒。傳聞齊王也在那場大戰(zhàn)中身負(fù)重傷,從此性情大變,退避朝野,縱情聲色。

  哈勒之役大敗,震驚朝野。胡應(yīng)維等文官主求和,與北狄大可汗賢達(dá)可汗談和,割讓出西州八郡,這也是大周百姓心中永遠(yuǎn)的傷疤。

  沈翊寧忽然想起什么,眉頭微蹙,輕輕扯了扯他的玄青色寬邊衣袖。

鮮衣怒馬墻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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