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深林,金紅的繁星,暗紅的雨滴帶來了令人窒息的恐怖,金色的雨滴卻讓人感到安心,在這交織的雨幕的洗禮中,安塔西亞顯得越發(fā)的圣潔......
在仇恨的洗禮中,那些金紅色的花紋被修正補全,開始接近一個個古老的文字,而在金色的雨滴出現(xiàn)之后,這些花紋又一次被修改修正,依舊是近乎文字的模樣,卻不是原本的樣子,仿佛是在同一語系下由一個字變成了另外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文字徹底完整、穩(wěn)固,暗紅和金色的雙色雨也隨之停了下來,之后,金紅色的文字一個個消失,又在安塔西亞身上,以留在她身上的那一個文字為起點一個個浮現(xiàn)出來,就像之前它們還是紋路的時候一樣,這些金紅色的文字的出現(xiàn)不僅沒有破壞安塔西亞的美麗,反而讓她顯得更加神圣超然。
當(dāng)所有的文字都回到安塔西亞身上之后,安塔西亞感受到某種如同海洋版浩瀚的力量,而自己與之建立起了深刻的聯(lián)系,還沒等她細細感受這份聯(lián)系,理解這份力量,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墜落感,就像冬天在結(jié)冰的湖面上玩的時候,腳下的冰層忽然開裂,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落入水中時的感覺一樣,安塔西亞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落入了一片仿佛包含了一切色彩的海洋之中。
“眾生的潛意識海......”安塔西亞看到如此情景,迅速判斷出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儀式瀕臨結(jié)束的最后一瞬,所有的‘仇恨文字’回歸你身,書寫‘復(fù)仇之理’的時候,你大概率會被拉入眾生潛意識海的憎恨海域,不過也不一定,這方面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儀式的完美程度,越完美的儀式越有可能進入憎恨海域,如果你的儀式的完美程度大于等于我所說的方式,那這個方面就不用擔(dān)心了,但另一個問題就比較無解,畢竟我們那個世界有統(tǒng)御一切心靈層面的權(quán)柄的眾生潛意識海,不代表你們這個世界也有,不同世界的差異性是我們這個層次沒有辦法解決的......
不過即使沒有眾生潛意識海這個東西,也應(yīng)該會有別的什么作為心靈層面的至高權(quán)柄的具象化,你到時候說不準(zhǔn)會被送到那么的個地方去......而在那個地方,大概率會有心靈層面的神明存在,但這個就實在難以預(yù)估了......
像擅長精神控制的羅特斯,能看穿真相的米歇爾,以及通曉一切的那位使徒是比較直接的可能性,但細想的話,很多別的使徒可能也分享了一些心靈層面的權(quán)柄,比如散布偽裝者詛咒的奧茲瑪......而這還是在使徒里面找,而使徒們也只是偉大意志卡洛索的暗面,像管理時空秩序的獅子頭們就不屬于使徒,很難說你會不會在這個代表心靈的地方遇到一個無人知曉的管理心靈秩序的種族,那就更不好說了......到時候你就隨機應(yīng)變吧......”
“是眾生潛意識海,至少,它確實是以海的形式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但存在于此的神明,你說了很多可能,卻好像并沒有猜對......”當(dāng)看到那個身影之后,安塔西亞就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雖然她是第一次見到那個身影,但卻像是早就認識一樣,早就熟識一樣,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是誰......巨大的震撼之中,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喃喃自語......
這個世界所有過去的、現(xiàn)在的、未來的,已死去的、仍活著的、未降生的,渺小的、普通的、偉大的一切生靈心中存在的察覺或未曾察覺的情緒、經(jīng)驗、知識,幻想、夢境所交匯的地方,在這個意志的源頭,她遇見了意志本身......
偉大意志——卡洛索!
仿若一道驚雷炸響......
羅鐸所講的故事為崔俊超和柳曉君提供了一條全新的思路,很快,二人便做出了一套差不多的推理,柳曉君考慮到羅鐸的情緒沒有開口,崔俊超就沒那么多顧及了:“所以你是誕生自‘拝血教’向邪神獻祭之后,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而那個羅鐸,嗯,邪念羅鐸,則是本體羅鐸自己作死,打開禁忌之門的時候誕生的?感覺你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始終沒有逃出邪神布拉德的魔爪啊......”
“惡念羅鐸和本體羅鐸嗎,倒是一個不錯的區(qū)分,總之,跟你想的差不多,又一次直面紅都之后,本體羅鐸的精神再一次被污染,撕裂,分裂出了惡念羅鐸,而本體羅鐸二次受損之后,不堪重負,陷入了休眠,剩下我和惡念羅鐸不斷拉鋸,直到之前你的那發(fā)治愈術(shù),才讓他重新蘇醒......”羅鐸繼續(xù)補充,“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現(xiàn)在確實精神狀態(tài)好了不少,欠了你一個人情......”
“兩極爭霸變?nèi)愣α⒘寺铮娝苤?,三角形結(jié)構(gòu)最穩(wěn)定,”崔俊超笑著開了個玩笑,“既然本體羅鐸醒了,你們應(yīng)該能壓制住惡念羅鐸了吧?”
羅鐸沉默著搖了搖頭,用一種嘆息和自言自語般的語氣說道:“本體太虛弱了......”
“沒事,過段時間會好起來的,”崔俊超安慰了一句,然后趁著這會羅鐸還愿意多說幾句話,抓緊時間把自己的推論說給他求證,“所以是克利福德先到你們那個世界整了個‘紅雨’事件,然后你被邪神布拉德污染,隨后克利福德和布拉德一起被我們的主神爆錘,再然后你自己作死跑去找別的神靈,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布拉德,大致上是這么個過程吧?”
崔俊超做出這段推理的基礎(chǔ)點,一個是之前和惡念羅鐸聊的時候,判斷他是“克利福德悲劇”的受害者之一,判斷“紅雨”事件就是克利福德所犯下的其中一個惡果,因此肯定得往克利福德被抹殺得只剩殘魂之前放,另一個則是他覺得,第二次見布拉德時,羅鐸已經(jīng)受到對方的一次污染,又學(xué)了人家的魔法,如果碰上全盛的邪神布拉德,羅鐸絕對剩不下一點理智,他還能留一個人格分裂的狀態(tài),那第二次見到的布拉德就肯定還在重傷瀕死的邊緣掙扎......
應(yīng)該來說,崔俊超的想法算得上有理有據(jù)、邏輯順暢,但羅鐸還是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