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其實不算是在打量師父,畢竟師父的樣子身形,在之前的朝夕相處中,早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之前他總在懷疑自己,對師父的情感是什么,只是敬仰的師徒之情嗎;
還是只是感激她曾經(jīng)救了他,免除了他所有的繁忙重擔,允他成為她的唯一弟子,教授他全部的本領……
但后來,明珩突然間想通了,說不清楚是在什么時候,也許是感知到師父在凡間,便擔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傷;
亦或者是把師父抱在懷里,看著她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和蒼白的沾滿汗水的臉龐,沒有小巧精致得只有巴掌大小,卻更讓人心疼難忍。
不過,后來蕭明珩才知道,不是所有人看見師父這樣的情形都會心疼都會憐憫,只有他而已。
只是因為他對師父有了不一樣又難以言說的感覺,是久別重逢的驚喜,是失而復得的感激,是確定心意的歡喜,
是想要保護守護她的責任感,是從一而終的喜歡,是謹慎思考后遺留下來的愛,不曾改變。
我沒有開口詢問那個什么白玥誠和明珩的關系,也不認為他就是蕭明珩。
畢竟他的仙根雖細小卻完好無損,而明珩就算是復形成功之后,仙根也不會發(fā)生什么質的改變。
目前還不清楚此人的真實身份背景,沒建立起什么信任的防線,說個姓名無妨。
但若是把什么目的想法都托出,更何況我現(xiàn)在身體還有傷在,對方實力在我之下卻難保他不會偷襲,在傷痕的阻撓下,我的感知力和洞察力不似往前那般靈敏。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盯住他,而不是與他在此時分道揚鑣。
他已知曉我的上仙身份,他也是一個散仙,倘若他在這人間惹出些亂子,只怕我是要擔責任的,上仙跟散仙有些關聯(lián),寫命格的仙使若是知道這些事,肯定是要怪罪于我的。
而且,來個人陪我一起,相當于多了個腦子跟我一起想想怎么走完這凡間的劫難,怎么給自己安排些容易闖關又算得上是大難的劫,便于我快速回復傷勢。
早日回到霧云境去處理這天君和書琴的事情來,那另外兩位男戰(zhàn)神打仗是好手,但對于這種主持大局的事還是不大擅長,畢竟之前基本上都是我協(xié)助天君處理一切閑雜事宜。
“那行,白玥誠,跟我去個地方?!?p> 我抱著手臂,兩手交疊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努力地想從他盛滿笑意的眸子里發(fā)現(xiàn)些別的情緒。
煞是奇怪,兩個陌生人在這里相互對笑,兩個人的眼睛還裝滿了深情,要不是我知道我是個正常人,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發(fā)了什么瘋。
哦,不對,是他發(fā)了什么瘋。
我不經(jīng)意的笑,是想起了蕭明珩,總覺得在閉上眼睛嗅聞那股香氣時,明珩就在附近,于是寬慰夾雜愧疚伴隨欣喜涌進了我的腦海,傳輸指令一般快速告訴我要笑,要開心真心地笑。
就像要把明珩的靈魂投射在他的身上,我可以看見他的影子。
那,白玥誠為什么在笑,他在笑什么?
莫非他也在透過我尋什么人?還是說,他要尋的人就是我?
什么獨特的想法,我跟他非親非故,又不認識,瞎攀什么關系。
我在心里暗自搖頭,恨不得錘自己兩下,腦子不會也跟身體一樣受傷了吧,從哪冒出那么多奇怪的想法,跟我有什么關系?這可不是我這個戰(zhàn)神兼和平大使該思考的框架。
蕭明珩其實已經(jīng)不想再笑了,他笑得臉龐的笑肌都有些發(fā)酸,感覺再笑下頜骨都要默默離開他了,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地冒出歡喜的泡泡,似中了蠱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臉,也可能是擔心自己不笑的話,整張臉就會快速地冷下來,怕師父害怕拒絕。
見他沒有反應,我便當他默認了,輕點下頭,就把佩劍和那一大包衣物抱起來,不帶留戀地大步流星出了房門,此地不宜久留,要是那個老板醒來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可就不妙了。
已經(jīng)懲罰了他一次,想必他會知錯能改。
如果真的執(zhí)意再犯,相信會有天意來執(zhí)行懲罰,直到把他的黑心一步步漂回原本的純白,過程是繁瑣麻煩了點,但幫助人類凈化人種,實屬是一件美事。
心里有些不確定白玥誠會不會跟過來,我刻意放緩了腳步,待聽到穩(wěn)健的腳步聲,才恢復正常的步頻前行。
可以順順利利地開始新的歷劫安排了,還找到了個幫手,我應該很快就能踐行之前的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