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稀松簡單的記憶,我摸索著來到書琴的宮殿,好像是叫樂瑕殿,是這樣叫的吧,還挺符合她的名字的。
路程不算太遠,只是在我的腦海里,我只來過這里一次,所以等到成功地站到它面前的時候,還驚嘆于它的輝煌氣勢。
這宮殿,比我的要磅礴大氣多了,感覺她每段時日的俸祿都用來修砌這至關重要的門面了。
門是很常見的長方寬門,稍稍摩挲一下,里面應該也是木質(zhì)的,只是不知道是梨花木還是檀香木了。
門上都渡了亮晶晶的金片,簡直是把奢華高調(diào)書寫得淋漓盡致,確實跟她往日里名門大家閨秀的小家碧玉氣質(zhì)不太符合。
我正準備抬手敲門征求主人的同意,門卻像有心靈感應似的自動開門。
真不錯,我站那么久都沒打開,現(xiàn)在只因為我心里和我手上的動作想要開門,它就乖巧聽話地打開了。
看來,它的主人把它打理得很好,讓人舒心滿意。
大踏步地走進去,幾乎每隔十步遠就有一兩個侍女在掃地清潔,她們都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
其實我的長輝宮本來按照規(guī)定也要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只是我覺得有點不太美觀,而且三雪她們那群小姑娘都有自己的一套打扮心得,索性也就由著她們想穿什么穿什么,只要她們開心就行。
畢竟,她們每天精心搭配的服飾,靚麗的七彩隨性碰撞,給長輝宮里增添了不少美感;
還因為她們穿得是自己喜歡的服飾,心情總是要高興快樂些,宮里到處能聽見她們的歡聲笑語,雖然不是那種十分悅耳的清脆銀鈴聲,但多聽一聽笑聲,自己的心情也會更加明媚舒服。
不過,她們也確實很了解我的想法,在一些特殊的場合,她們都會不約而同地換回規(guī)定的衣服,不需要我去勞心掛念,又反反復復催促她們換衣服,麻煩極了。
”溫婳戰(zhàn)神好,殿主已經(jīng)在大堂等候您多時了?!?p> 奶果停下手中的活,向我急促走來,略微屈腿對我行了個禮,就起身低頭說要帶我進去。
其實我也早就看到了奶果,她今天穿的還是暗沉的墨色,感覺硬生生老了許多數(shù)百光載。
只有她頭頂上的雙層小花發(fā)簪,和兩個圓鼓鼓的可愛小丸子發(fā)包告訴著別人,她還只是個年輕可愛的小姑娘。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便在想她會不會來跟我行禮問好,還是說會裝沒看見我,只埋頭苦干手里怎么干也干不完的活。
“感謝?!?p>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關系已經(jīng)變了,對待奶果的行禮,我也只是保持著素日的高冷神態(tài),像沒任何情感波動的器械擺件一樣,吐出這兩個字。
奶果頓了一頓,但還是沒說什么,只做了個敬業(yè)的領路侍女,帶我去了大堂。
大堂里,推開扇門,書琴就站在正中間,背對著我,手里還握著一把紙扇,有節(jié)奏地上下?lián)u晃著,看來是要把優(yōu)雅高雅的品行貫徹到底了。
”書琴戰(zhàn)神真是好性情,把我的侍女也請走了,果然魅力十足,成人之美啊?!?p> 我不想跟她寒暄,又扯上什么無聊的八卦,索性先開了口,把我的目的明明白白地擺到明面上,趁早結(jié)束這讓人不爽的寂靜。
書琴聽完,轉(zhuǎn)身看向我,臉上依舊掛著完美大度的笑容,倒是跟之前見到的笑容一模一樣,顯出幾分溫柔恬靜,是個外皮上的美人,只不過心里有點丑惡,兩面派。
總覺得這微笑連弧度上翹也完全一致,不會連這個也要練習修正吧。
我暗暗在心里佩服到,果然這種美人就是凡事都要苛求完美,好換取個別人的過目不忘,確實是我做不來的,嫌麻煩又嫌累,每日打坐修煉已經(jīng)占去大部分時間,哪有什么空閑工夫去訓練這個?
奶果聽到我的質(zhì)問,雙眼微微有些睜大,她正想請示退下,卻被書琴厲聲制止
“誰讓你退下了?我讓你就站在這里給我好好聽著?!?p> 我有點心疼奶果,小幅度偏頭看她,只看到她的雙眼一下子就被水汽熏陶滿了,馬上就會有一滴清淚砸向地面,
但她還是在拼命忍住淚水的頑皮出逃,就像小孩子摔了一跤之后,想放聲大哭,卻找不到可以依賴的人,只能委屈地縮住一切。
這可憐的小姑娘,我從未這樣狠心訓斥過她,只可惜她已不再是我的小侍女了。
我沒出聲,把背挺得更直更高些,輕輕握住腰旁的佩劍,靜靜等著書琴與我開展進一步的對話,看看她會給出我怎樣的答案,會不會讓我滿意。